木钧避开秋破烦的眼神,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去哪,反正就是不想回去!”
站起身,走到木门边,向外看去,穹顶一轮半月升起,整个原野一线分开黑白,万籁下俱是静悄悄一片,一幅宁静夜图。
秋破烦见他似有所思,看情形多有难言之隐,不忍再提起。
便笑道:“小子,要不,以后跟了老叫化子咋样?”
木钧听罢惊道:“跟你学做乞丐,不行,十年读圣贤,家国黎民苍生样样在心中,怎能做了乞丐,不行,不行!”
秋破烦听他这般说话,便觉得木钧来历可疑,但却装作不解,道:“怎么,看不起叫花子,想我叫花子的师祖范丹也曾周济过孔圣人,就连洪武皇帝也曾是乞儿出生,可见做了丐徒也只是谋生之法,不碍你心中惦记家国天下,若是做得好时却能为社稷尽力!”
木钧疑道:“洪武皇帝也曾是乞儿出生,还能为社稷尽力?”
木万通笑笑道:“我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凡叫花子皆隶属于此,洪武皇帝当年也如我等一般。丐帮当今十余万之众,中原都有分布,向来除强济弱,重诺守信,是江湖名门正派。若是国家危难之时,只须将打狗棒一挥,聚众驰援,便可解围困之局。”说着便举起玉仗,又道:“你说,这是不是为社稷尽力?”
木钧看看玉仗道:“说便是这么说,但我这样的出生做了乞儿总归名声不好听,要让大哥知道此事,非把天下乞丐都给杀光,我做乞儿是万万不能的,不过可以随了你各处看看!”
秋破烦听木钧如此说,心中似有所悟,记起那日间曾溜进皇宫御厨偷些菜肴,听得厨子们闲聊说是钧王爷欲要前往西安府一事,如今听得木钧言语甚是合上此事,心中便是明白了几分,暗道:“老叫花子可真是傻了,怎么能让他这么样的身份入我丐帮!”摇摇头笑道:“老叫花子喜欢你小子淳朴,原是想给你指条生路而已,也没强求与你,若到你没饭可吃时便只有沿街乞讨,那时自然就是乞儿了。你要随了我去,就得和我一样的吃,一样的住,若能做到便行!”说着话,便倒头躺下,话音不落,鼾声便起。
木钧看着秋破烦已睡熟,暗道:“这老叫花子为人到还不错,我既然不想回家就得吃苦,若一人在外多有不便,随了他去到处看看我大明河山也好。”心中计议定,便觉困意袭来,找一块干净地方倒头便睡。
朦胧间木钧醒转过来,伸一伸懒腰大大地打个哈欠,睁眼看去,外面日光明媚显是天亮多时,再看看屋内,老叫化早已不见了。
木钧忙一轱辘翻起,门外四下寻找,哪有老叫化的影子,气愤道:“想是我不做乞儿,他便不带我去?”想想也不通,老叫化混迹江湖无牵无挂的,多一人少一人对他来说也无妨,许是有它事要办,急忙间走去,未曾来得急告知我也是有的。
木钧心下想着,也不再埋怨,整理了衣服出门,辨辨方向,沿着那咸阳大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