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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学艺 (三)

五人同使那半套入门拳法“春雷拳”平日里每一招都拆练的相当纯熟,初始时你使一招“春雷震震”他使一招“春风化雨”打得有来有还,待打红了眼,见所使拳法均被对方化解,于是,抓耳、挠腮、扯发、掀鼻孩童打架的十八般武艺都使了出来。这里五人斗起,少爷情知吴、迟二人难敌对面三人,不得已也加入了战团。那三人虽红了眼,拳脚却不敢往少爷身上招呼,这样一来便不免束手束脚。迟泰看准机会使一招“春冰虎尾”右掌斜切一人脖颈,左手成虎爪扣向另一人面门,脚下不丁不八立个势。和吴怀相斗那名弟子突见迟泰往自己脸上抓来,心下一慌,视线受阻,被吴怀一拳结结实实捣在小腹之上,登时像虾米一样缩作一团倒在地上;而此时迟泰却中门大开。此招本就是一险招,他右掌回护不及,另一名弟子觑准机会,飞起一脚直踢向迟泰胸口的膻中穴;少爷忙向左前跨出一步,那少年才出脚就看姚文蛟过来,这一脚势必先踢中他,因此不敢使足了力气,如此一来便慢了半拍;少爷正好赶上,使一招“春风拂柳”撩开这一腿,又向前赶上一步,使一招“春雷惊蛰”双臂猛击这少年脊背,脚下却一绊,这名弟子踢向迟泰的一脚才堪堪落下还未生力一时站立不稳,而脊背受力,立时便飞扑向河中湿了全身,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甚是狼狈。

那脱了短衫的弟子一脸阴沉立于一旁,知道有姚文蛟在这里他们讨不了好,狠狠瞪了一眼吴怀和迟泰道:“咱们这仇算是结下了,我看姚文蛟能回护你俩一辈子。”然后向刚刚上岸的那名少年招招手,扶起倒在地上的那名弟子愤然转身离去。

经这么一闹三人也没有了洗澡的兴致。因为救的是“纱罩灯”所以少爷既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和她攀谈,便似眼前没这么个人一般,转身又趟着河水回去了。吴怀、迟泰跟在身后没口的夸赞少爷刚才那两招利索。将绕过石矶迟泰回头看时,梅萋仍呆呆蹲在树荫下一动不动。

过得月余,夏尽秋来,一套“春雷拳”四十二招已尽数学完。

这一日清晨,众弟子像往常一样穿过朱门来到内院,从“春雨正殿”前经过,往殿后较武场中行去。才绕过大殿正门,便见小师叔掩在一丛花树之后立于台阶下;见他们来到,上前几步道:“你们师父吩咐,今日不去较武场了,跟我来。”这位小师叔,是春雨楼楼主的入室弟子,只比众人大得几岁,平日里和他们甚是相得。众人快步赶上与其挤在一起,有人问道:“小师叔,今日不去较武场那去哪儿呀?我师父有没有告诉你要传我们什么新的拳法啊?”他却不答,众人看时只见他满脸凝重,平日里和他们嬉闹的神色收拾的干干净净。他转头看看众人,脸上现出一丝怜悯道:“去了就知道了。”看他脸色庄重,众人便不再发问。一路沉默,直至绕过一道苔藓斑驳、绿萝掩映的假山时众弟子猜想这大概是要到春雨楼去了。果然,从石桥上过来,远远地便见师父他们在春雨楼前台阶上双手剪于身后一字排开,众弟子加紧脚步小跑到个人师父跟前,或三或五一列列站好;小师叔排到众人师父下首立定。

朝阳初升,映得匾额上“春雨楼”三个大字灿烂辉煌;这时两扇门“吱呀呀”地打开,众人抬头观望,只见一精瘦老者从门内走出,这老者身材甚高,双肩微拱;众人不识老者是谁,向他身后门内望去,因阳光尚未曾照下,又是仰望,因此看不甚清。

这春雨楼虽无“春雨正殿”那般雄伟,却是最隐秘之所。众弟子在入门之初师父便吩咐过不许登上台阶更不许向内窥探,平日里众人即使经过楼前也远远的避开,今日小师叔却引众人到此,而且其门大开,一时之间都摸不着头脑。

少爷等人正自揣测,立于左首的大师伯突然高声道:“叩见楼主”师父,师伯们转身向老者躬身一拜,众弟子赶紧行礼。心道原来楼主就是这么一个瘦老头。那老者微微颔首,向前走出几步;师父,师伯们又转过身来面向众人。

老者轻轻一捋颏下花白的胡须,抱拳遥向东边一拱,朗声道:“七百年前岳凌云祖师草创紫微阁,然却一直未能振兴;传至第三代阁主花方塘时更是魔教大盛,正道衰昧,最终花阁主郁郁而终;后两代阁主被逼迫无奈之下,曾一度远走边陲,托隐于南疆夷人之地。之后魔教大行采阴之术为祸武林,终致人神共愤,天地厌弃,自生内斗,气焰渐消。第六代阁主才得再入中原。再经五代阁主励精图治,紫微阁在武林中才声誉渐隆;直到三百年前第十六任阁主古慕凤在‘护国林大战十三魔’一役中力挽狂澜,诛杀魔头,紫微阁才一跃成为武林泰斗。可谓英主代出,第十七任阁主薛龙城创出逆天功法,借此功法力压群雄,成为武林共主,香堂遍设诸城境域;后魔教背信毁约欲犯第二十五任阁主威颜却被压回雪山老巢,时至今日有如盛夏冰雪一般。今我阁主更是英明神武,德佩日月,功盖三皇,定能成就一统江大业。我春雨楼作为银蕃城中香堂,要建立功勋众弟子就要勤修武艺,今日召你等前来便是要传授这无上心法。此功法易于大成,但却有两点难处:其一,入门极难,我春雨楼一百多年来,聪明才智之士亦自不少,但折于入门阶段的也为数不少;其二,需要强健的体魄,这也是两个多月以来只传你们春雷拳的用意,即要你们锤炼身体。有心生恐惧,不愿学此功法的可以离开。”众人相互看看没人有离开的意思,关键是老者说这功法易于大成,打动了诸人的心。“传玺,带他们进来吧。”这一句是对立于左首迟泰等人的大师伯所说,此人宗姓,是老者的二弟子。说完老者转身进楼。宗传玺转身对老者一躬,又转身回来对众弟子道:“谢过楼主传功之恩”众人对着老者背影一躬齐声道:“谢楼主传功之恩”。

宗传玺冷冷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道:“想要退出者现下可自行离去,我师兄便是死在了这心法入门上。一旦学了这功法,想要中途退出那就是我春雨楼判徒,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其诛杀。”众人想来,这定是怕这厉害功法传入了别派之中所以订此门规。

“六师弟,先带你弟子进楼”宗传玺对少爷三人师父道。

“跟我进来”看师父登上台阶,少爷赶紧跟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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