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怀看到迟泰运刀如风,快似闪电,自问不及,至于乘间抵隙寻敌破绽的本事更是难望项背,心道:“如果迟泰还在春雨楼学武,那这次楼主举荐的人定然是他了。”心中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直想问问迟泰这是从何处学来的刀法,练就的眼力。他师父戚白芷是名门正统弟子,若说刀法内力或与郑七因伯仲相当,但论及拼斗、临敌经验之富却是无可比拟。
吴管家虽不懂武功但迟泰一招制敌,却也瞧得明白。心知吴怀与他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觉纳罕,心道:“难道消息是假的?还是戚白芷传了他更高明的刀法,改日定要向他讨个说法。”
迟泰不明徐敬为何会突然拿住自己的手腕,但听他问到宁不宁,又察他神色情知不会是好事便不肯实说,想要混将过去,便道:“我没听过什么宁不宁,怕是烛光太亮徐老爷子您眼花了吧。”徐敬冷笑道:“小子还敢在太爷面前弄鬼,不吃点苦头你怕是不会说实话了。”说着手上加劲,迟泰觉得腕上就像套了一道铁箍,痛灼难当,连腕骨好像都要碎了一般。手中雁翎刀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若依他往日性情怕早已全盘说出,但现在竹寒香已交待过他不可张扬,所以心中生出犹豫。见迟泰脸色通红疼得佝着身体,他父亲赶紧上来双手握住徐敬手臂向外拉,却哪里憾得动分毫,心中焦灼之极,两眼望着徐敬道:“老前辈请高抬贵手,这孩子哪里开罪了您老,让他给你赔礼,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了他吧。”他见迟泰不吐露竹女侠之事,自己便也不提起。徐敬双眼看天傲然道:“就凭他也配得罪我?”看到迟泰右手变的乌青,他父亲跪在徐敬脚下,双手紧攥着徐敬长袍下摆,声泪俱下不断摇晃恳求,徐敬听得厌烦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之上,迟泰的父亲轻飘飘直飞出去,后脑撞上桌脚立时晕了过去。迟泰腕上吃痛不已本欲说出,但见父亲被踹飞,生死不明,胸中悲愤,将心一横竟弯腰对着徐敬又啐又骂道:“徐敬你这老王八,老乌龟,长白毛的王八,我偷了你老婆了吗,你如此对我?是你老婆勾引的我,你怎么不捏死你老婆却来捏我?”听他骂的难听有些拳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徐敬已成名多年,哪里被人吐过口水,又遭过如此辱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已然怒极,一掌掴在迟泰脸上,直打得他满脸是血,欲伸手再打,少爷喝到:“住手;你再动他一下,我管保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听少爷喝止,知道他是吴府的大东家,徐敬右掌举在半空不敢落下。见少爷护着迟泰,吴管家虽不明情由却也说道:“徐老爷子,你且放开了他,谅他也逃不出你的手掌,你追问什么宁不宁,不妨让我们也听听,如果曲在迟泰,你在拘问那也不迟。”吴管家又对小厮道:“你们且抬迟师爷下去疗治。”四个小厮立马抬了迟泰父亲下去,又有小厮来抹净地上血迹。迟泰甩甩手腕向吴管家道了谢站开几步。
徐敬道:“三年前,我的徒弟和白、马、刘、王四老的弟子五个人结伴到烟霞山游玩,见那雁丘观一带风景清幽所以盘桓至晚,当晚想在雁丘观借宿,第二日再到别处游玩,不想那宁不宁虽是道姑却凶恶至极,不容几个孩子借宿那也罢了,她却说扰了她的清净,不待分辩挥剑便将我的徒儿斩杀,白、马、刘、王四老的弟子每人看下右臂;年纪轻轻,一身武功全都废了。吴管家你说这仇该不该报?”另外四老也同声应和。吴管家道:“那人敢杀五老弟子却也胆大至极。这仇也该报;但那人就在雁丘观,五老为何不去寻她?”徐敬道:“那第二****五人就去烟霞山寻她理论,但宁不宁却早已不知所踪。十几年前我与她有过照面,知悉她的武功,今天若非她的传人使出她的剑法来,恐怕再也找她不着。”吴管家沉吟道:“迟泰使的是剑法?”徐敬道:“正是。”迟泰嗤的一声笑道:“我说你晃瞎了狗眼,我分明使的是刀法,你偏偏说我使的是剑法。”吴管家喝道:“迟泰不许无礼,徐老饶了你,你就该说真话才是。”徐敬怒道:“你刚才使得是不是生死剑?”迟泰摇头道:“不是。”见他死不承认徐敬怒极反笑,他仰天笑了一阵突然脚尖一点踢在地上雁翎刀刀柄上,那雁翎刀直向迟泰飞去,迟泰伸手接住,徐敬双指直向他眼中插去。迟泰知他心思,便不再是一招剑法,而以郑七因摄魂刀刀法与他相斗。一炷香时间尺天使来使去都是刀法,徐敬心道:“这小子滑溜至极,真不好对付。这刀法是快刀阿七的刀法,难道他二人共收一徒?”庭中诸人都是用到的行家,见迟泰招数精妙但来来去去都是刀法均想:“或许真是徐老看花了眼。”迟泰将刀法翻来覆去使了两遍,向徐敬疾攻几招将他迫开,抽身退开;看到迟泰竟能将徐敬迫开,众人不觉都“哦”的一声惊呼。迟泰向周围一拱手道:“诸位叔伯作证,小侄使得可是剑法?”吴怀见迟泰能与徐敬斗一炷香时间,而且还能攻的他躲避心中妒意更甚,不住寻思,知道自己若说迟泰这是剑法别的拳师定会随着自己附和,但又想真刀真枪的胜他,不想用卑鄙手段除了他,所以不说话;其余拳师怕得罪了徐敬也不开口,庭中一时静默,但无人言语就已经说明迟泰使的不是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