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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楔子 (二)

然而,到黑衣人身前五尺处时众人只觉得劲风扑面,皮肤被刮的生疼,脚下滞涩,再也难向前迈出一步。

反观黑衣人,只见他双掌越舞越快,额上汗珠纷纷滚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其脚下残枝断叶竟好似活了一般盘旋而上;黑衣人掌力到处在身前带出两个气流漩涡,将漂浮起来的残枝断叶不断裹入其中。起初只有巴掌大小在其身前飞速旋转,渐渐好像两片缓缓展开的乌云一样越来越大,旋转之势微缓,并不断上下漂浮。此时黑衣人已气喘如牛,显是他运足了十成功力方能勉强催动身前这两片“乌云”。

“退回来”中年文士大声喝道,众人抽身退步,向后奔出;但已然迟了一步,此时黑衣人双掌使足劲力猛地向前推出。仔细看时,那两片“乌云”好似齿轮一般相互扣着向内旋转着向众人碾了过来,所过之处地上的残断枝叶纷纷窜起飘璇不定,像风中婀娜的裙摆。众人却无暇细看;只觉双腿沉重,迈步艰难,像有无数双手在后撕扯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欲向后仰倒;更兼“乌云”边缘划过的气劲忽冷忽热便如身处冰火两重天一般。

“留下吧”,黑衣人大喝一声,如同晴天霹雳,只震得众人耳鸣心颤眼前金星乱舞,一名功力不济的青年男子登时双膝一软,瘫倒在地,看他耳鼻流血,面皮灰白,竟已被这声暴喝给生生震死。众人想到老者的惨状不敢稍作停顿。

“三弟”另一名青年男子刚欲回头,却被和中年文士一齐赶上的另一中年男子微微一掌击开,撞在一旁的树桩之上险些晕厥;想是情势万分危急之下掌风稍重了些。而那名被震死的青年则被碾碎,裹入“乌云”之中像下着血雨一般向众人飘过来。

黑衣男子凌空一掌一掌拍向“乌云”,不断将劲力灌注其中。那被击开的青年一时惊魂未定,呆呆看着中年文士三人与其余诸人使尽浑身解数应对飘过来的“乌云”。中年文士只觉这两片“乌云”堪有催山倒岳的力道,左右两股劲力又是一阴一阳,不遇外力则相斗,外力甫生则又相生,并且内缩、外放诸般劲力变幻莫定。他突然明白为何老者会化作一团血雾了,定是黑衣人将阴阳两种力道打入老者体内,登时老者五脏六腑四肢百脉成了内力的角斗场,而黑衣人内力又是浑厚无比,因此,立时便被挤爆。随着一声声惨呼,又有数人被“乌云”切作几段碾碎。原来这“乌云”因旋转过于迅疾因此边缘锋利处不减宝刀利刃。

黑衣人出掌越来越缓,脸色渐渐发白,想是他站在原地运掌,距离越远,劲力消耗越大;看到有人被碾作泥他便一脸嘲讽,心道:“一群泥猪瓦狗也敢兴螳臂挡车之举,当真不自量力。”而看到中年文士三人虽不住倒退却甚有章法,不由得心中又起赞许之意。

这里几人有了中年文士三人的助力暂脱了困境,此时看到三人精妙的身法和深湛的功力皆是惊叹不已。只见这中年文士脚步踉跄似虚似实,竟如饮醉了醇酒一般却总于千钧一发之际险险躲开“乌云”同时一拳又一拳打出,以消减“乌云”之中所蕴的力道,所使功法正是其生平绝学“玉山醉”。而另一名中年男子却是一掌一掌的拍出,出掌气势威严却又不失雍容,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却能令“乌云”的来势稍稍一滞,足见其功力之深湛。第三人则如风中飞雪一般,身体好似没有一丝重量,起起伏伏,双掌也如蝶穿百花上下翻飞正是“雪山圣境”掌法。

尽管如此,三人却无一敢直撄其锋,只是旁敲侧击,以减缓“乌云”来势而已。三人不住倒退,再也无暇救下被“乌云”碾压的其他人,堪堪支撑了一盏茶的时间,这边已有十人折在黑衣人手下,剩下八人也几乎是人人带伤。终于“乌云”飘到了六丈开外,诸人身上压力顿减,想来那黑衣人掌力就要递不到了,众人心中一阵欣喜;不料中年文士脚下却被树桩一拌,站立不稳,仰天跌倒,一片阴影罩了过来,眼看“乌云”就要从其身上碾过去,他即闭了双眼,刹时胸中泛起万种心思,同时又万念俱灰。突然他感觉脸上一热,他以为是“乌云”中滴下的血,暗道:“我也难免化作这一场血雨。”却听耳边有人喊道“快走”他不及多想当下展开“壁虎游”的身法向后窜出。定睛看时眼前正是那被击开的青年男子。原来在他倒退时,那青年便看到他身后的树桩,他欲喊出,但转念一想这一喊扰乱几人心神后果更将不堪设想;而那两片“乌云”却是转眼即至。他兄弟三人,二弟在大战中已被杀害,刚才三弟又惨死眼前,此时连尸体也无从寻找,是以他心中已萌死志,便为这中年文士挡了这致命的一击。中年文士自不与他相识,然而此刻他却成了中年文士心中最亲近的亲人。

中年文士心中一酸,红了双眼,他后撤一步扎马立桩,暴喝一声,因悲愤又生出一股力量,当下一拳一拳的打出,却是虎虎生威,不多时两片“乌云”终因后力不继而散开,残枝断叶散了一地。

看到“乌云”已散,中年文士三步并作两步纵到黑衣人跟前,“古兄当心……”“古慕凤你疯了……”那两名中年男子分别喝道,跟着也向前掠出。古慕凤因悲愤而大失理智,这两人却担心黑衣人留有后手,怕他中招。却见古慕凤一双拳头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而黑衣人只能堪堪挥掌护住要害之处。

黑衣人只感觉自己双腿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挪动不了半分,因用功过度全身经脉也是疼痛欲裂。二人未至跟前便听到黑衣人扯风箱一般呼着气,看他神态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万难抵挡这般攻势;场上另一名男子也看出其中端倪,欲在黑衣人死前打上几拳以舒心中恶气,不料其一拳才递出,猛地被黑衣人圈住手腕,一掌罩住其面门,任由古慕凤拳头落在身上却不理会。顷刻,黑衣人一抬手这名男子被扔到五尺开外。二人看时那名男子已竟已变成一具干尸,一身气血刹时已被吸的干净,黑衣人力道陡增,竟将古慕凤的招式化解的一招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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