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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使的进行曲(7)

一大早,紫岚还伏在床边睡着了,几缕阳光从微开的窗户溜进,照在了她那十分疲惫和显得苍白的侧脸,他猜她应该睡着不是很久,就不想吵醒她,打了电话回去也帮她请了假,也打了电话给天缘,他知道今天早上他没有去接她,昨晚又没给她电话,她一定很担心,或许还在生气也不一定。没有告诉她实话是因为他知道天缘的性格,她如果知道他是和紫岚在一起,她一定又会想歪的,也勉得让她不开心,过几天再跟她解释吧!

或许是他的动作惊醒了她,她也醒了。

“你醒了,为什么不多睡会?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可以放心在这里陪你奶奶。”他将一杯牛奶递给她。

“你呢?”她接过牛奶,问他。

“我也请了假,在这里陪你。”他微微一笑。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

“那么,天缘呢?她会不会….”她心底很高兴,但还是想要问一下。

“放心,我已经跟她说了,去梳洗一下,我们去吃早餐吧!”诩夜走到奶奶的身边替她盖好被子,温柔地对她说。

医院里浓重的酒精味在出到外面就很轻易地被清新的空气所取代,让人不禁要大大地吸一口,在诩夜交代了乔叔照顾着紫岚的奶奶,一有什么状况就马上通知他,紫岚才放心和他一起去吃早餐。

柔和的阳光洒在被擦得可以照出人样的玻璃上,也映出了少女那双忧郁的眼睛,在太阳透过玻璃的照射下,也丝毫没有一点的光芒可以在她的眼中迸出。

“不用太担心,你先吃点东西吧!”她还是没办法不去想她那位躺在病床上的奶奶,诩夜递给他一份三明治。

“嗯。”她勉强地吃了一小口。就吃不下了,泪水却开始不停地流。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看到她突然哭起来,他也一时不知所措了,只好走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奶奶在家的,我应该陪在她身边的,都是我不好,你知道吗?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爸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在一场车祸中死了,是奶奶一手将我带大的,我们的生活本来就已经很不好,奶奶知道我爱读书,她就拼命地供我上学,我看到她这么辛苦,几次打算放弃学业,减轻奶奶的负担,可是奶奶不允许我这样做,她说就算拼了她这条老命,她也要让我读书。”她抽泣着说。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照在她的泪珠上就如闪闪发光的珍珠。

“所以,我很努力地去学习,努力让自己优秀,因为这样奶奶就会很高兴,可是….可是,奶奶还是太劳累而在上年被诊断得了胃癌,当我知道时,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连这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而去,我就拼命地去打工,让奶奶得到好的治疗,可还是不行,我真的很没用,奶奶是因为我才病倒的,都是因为我,都是我不好。”她哭得越来越厉害,四周的人都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

“你做的很好,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真的,你做的很好!”诩夜并没有叫她不要哭,他觉得或许现在只有泪水可以让她的痛减半,他将她靠在他的肩上哭,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好让她觉得安心。

紫岚竟然过的是这样艰难的生活,这样一个女生,她的心里所承受的到底是多大的痛苦啊!怪不得她每天一放学就匆匆地离开,学校有什么校外的活动,她也从来都不参加,原来是因为这些。

医生护士来来回回地穿梭在506号病房,对里面的病人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抢救,总算一次次从死神手中救回,在旁的少女那憔悴的容颜没有一点血色,连支撑自己的毫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靠身边的少男搀扶着站着。

经过了两天的药物治疗,紫岚的奶奶的情况总算安定下来了,可以艰难地开口说几句话和吃一点点东西,于是,在奶奶的要求下,他们俩只好回去学校上课,也要赶快把丢了的课赶回来,紫岚起初不答应,她坚决要留在医院陪她,在奶奶不停的劝说下,和诩夜叫乔叔在这边照顾,她才肯回去。

夏末的风携带一缕缕的花香迎面扑鼻而来,花坛上的各种各样的鲜花在姣妍地绽放,偶尔引来了蜜蜂和蝴蝶来开一个欢快的舞会,如此美好的一个午后,然而在碧绿凝翠的草坪上,天缘却无心欣赏这一切,都两天了,两天都没有见过夜了,可这两天对她来说就好像两个世纪一样长,她真的好想他,虽然在电话里还可以听到他温柔体贴的声音,还是会在晚上跟她说晚安,早上叫她不要做赖床虫,但她还是想见他,这两天一放学就去学做蛋糕,以为早上可以和他一起回学校,中午可以一起吃午餐,一起来到这里——学校的“情侣园”聊天,可是,他却有事回不来,好郁闷啊!她踢打着脚前的石椅,手里拿着那条被她蹂躏得快面目全非的小草,望着天空叹气。

就在她还在盯着天空发呆的时候,一双手从她的后面将她环抱着,她吓了一跳。

“缘。”她正欲开口大叫,却听到了她最想听到的声音。

“夜,是你!”她高兴的转过身面对着他,

“是我,我回来了,想我了吗?”他将她抱住,调皮地说,忍了两天没有见她,他真的难受死了,所以一回来,就问美稀。知道她来了这里,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了,也看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你回来了,太好了,我想你,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她也紧紧的抱着他,好像一但放了手就又会看不到他了。想着想着,泪水还是不争气到流出来了。也弄湿了他的衣襟。

“缘,你不要哭,我不是就在你身边了吗?”他最不想看到她的泪水了,他会很心疼的。

“我高兴啊!一见到你就哭了。”她哭笑着说。

“傻瓜!”他温柔的捧着她的脸,拭去泪水,又再次紧紧将她抱回怀里。

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紫岚缓缓转过身离去…….

病房里一片昏暗,她也叫乔叔回去休息了,整个房间很静,心电图有节奏的响着,听着这个声音,紫岚感到一丝安心,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整间病房顿时明亮起来。她轻轻地走到奶奶的床前,害怕会吵醒她,坐在旁边,看着奶奶安然的睡着,嘴角有着一抹淡淡的笑,奶奶是在梦里梦到开心的事了吧!她也跟着微微一笑,这个笑却好像有着那么一点苦涩,是因为中午在校园看到的一幕吧,诩夜和天缘紧紧抱在一起,他们显得那样的幸福啊!想着想着,她的心又一阵揪痛,在他的眼里永远就只有天缘,他不知道她也爱着他,甚至比天缘还要早,比她爱得还要深,可他不知道,他一点都不知道。

“紫岚,你来了。”看到奶奶醒了,她赶忙撇过头去擦去还想要继续流的泪水。

“嗯,奶奶,你醒了,今天好点了吗?”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不想让奶奶知道她哭过。

“我苦命的孩子,奶奶真对不起你。”奶奶用微微颤抖的手握着她的手,眼内也泛起里泪花。

“不,奶奶,是我不好,都是我没有把你照顾好,都是我的错。”她拼命地摇头,反握着奶奶的手。将头轻轻地伏在她的身上。

“我的乖孙女,奶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好像小时候给她唱摇篮曲是一样。“奶奶不在时,你也要坚强,要好好地继续生活下去,知道吗?”

“不,奶奶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她拼命地摇头,不去想那可怕的一幕。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你不用哭,知道吗?诩夜那孩子不错,多希望他可以替我照顾你啊。”手中的动作更加温柔了,好像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这样抚摸自己的孙女。

“奶奶——”哭声越来越大了,盖过了心电图发出的声响,窗外的鸟鸣此刻也忧伤起来了……

“医生,现在的状况怎样了?存活的机会率高吗?”诩夜双手**裤兜,一脸的严肃,放学后他还是放心不下她一个人来,就陪她一起来医院了。

“她这几天的情况还算可以,还要继续观察,至于存活率我们都没有办法准确地去预料,这个也是很难说的,还要看病人的求生意志,我们一定会尽量的。”这本来就是他们该做的,努力挽救病人的生命。

询问了医生关于奶奶的情况,于是就回到病房去,站在门前,正欲开门,轻轻地扭了门把,透过细小的门缝,传来了女生痛哭的声音,他停住了脚步,悄悄地把门再次关上,倚靠在墙上,不愿进去打扰她们,或许这样在一起大哭的机会就快没了,生命就是这样,一个结束了,另一个又会降临,所以每个人都应加倍地珍惜。

这两天,天缘还是一放学就早早和美稀去蛋糕店,而诩夜也和紫岚去医院,她还是开心的,夜回来上课,她可以天天见到他,再加上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她觉得很兴奋,因为她的蛋糕也准备得七七八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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