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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使的进行曲(6)

夏末的风掠过,吹动着路旁的树叶,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泻在地面,在风的调皮活动下灵巧地变换姿势,在地面上展示一幅幅美丽而奇妙的画。黑色宝马的车窗也同样得到了如此奇妙的一幅画。

车窗半放下,诩夜透过车窗望向外面,看着两旁的树木不停地往后倒。身边没有了缘在的道路,他走起来竟觉得是那么的孤独,于是他还是决定坐车回去。

“乔叔,去文化馆。”门票都已经买了,就去看看,回来还可以告诉缘啊!

“是,少爷!”他一个拐弯,驶进了另一条道路。

车大概行驶了二十分钟就到达了。

在文化馆的外头,一条长长的队列呈现在眼前。人们脸上都是如此的兴奋,不但但是因为这次的影展汇集了许多人才的作品,最重要的是天才dark的作品也会在这次的影展展出。

Dark简直是艺术界的一个传奇,十七岁的年纪就已经可以拍到超乎想像的艺术品,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他竟是一位盲人。而他的艺术品却不如他的名字dark一样黑暗,是那样的富有绚烂色彩以及生命。

诩夜走下车,向介绍栏走去,一个身穿同校校服的女生正认真地看着栏上的介绍。

诩夜走向她,那样的背影越来越熟悉。

“紫岚?”他轻轻地问一声。

“诩夜,是你。”他听见有人叫她就回头一看。

“你也是来看这次影展的吗?”他还真好奇,平时紫岚一放学就好像很赶地回家了,今天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她,还真该吃一惊。

“是很想看,可门票已经没有了。”她一脸的失落,她真的好想好想进去看,看他们所捕捉的瞬间美丽,去抚平她那心底一直残缺的一个角落。其实,就算门票没有卖光她也没能力买得起。她之所以会这样说,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留点自尊而已。

“我这里有两张票,给一张你吧”他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票。一张递给她。

“你给了我,那么天缘呢?”她知道这张票一定是给天缘的。

“没关系,她今天有点事,来不了,你拿去吧!反正留着也只会浪费,你应该也很想进去看的,对吧!”不等她多说,他就给她了。

“诩夜,真的谢谢你。”拿着他给的票,看着他那温暖的笑容,她的心里有荡起里一圈圈的涟漪。

“就快开始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嗯!说着他俩肩并肩地进去。

文化馆内的作品实在太多太优秀和吸引人了,这天的影展结束都快十一点了,可才观赏了三分之一的作品。走出文化馆,人们都对自己刚刚观赏到的作品议论纷纷,馆外一片热闹。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诩夜,可以让我看了这么多的优秀作品,对了,你比较喜欢谁的?”夜晚的街道还是一片热闹,大多数都是刚刚从文化馆里出来的,夏末的夜晚格外的凉爽,紫岚的声音也随着风而过。

“我还是比较喜欢dark的作品,他每一次都总能给我一种震撼,一种心灵的震撼,就好像他这次展出的“黑.暗”,这样一个标题,但呈现的却是一派的夺目绚烂。让人即使身处黑暗也会觉得那样的安心,他真的很出色。”夜一脸的陶醉。“你呢?”他也想知道她有什么看法。

“你说得没错,dark的作品实在是出色,但我比较欣赏的是强•索德克的作品,一直以来,他的作品就是爱的象征,我们都知道索德克从不拍静物风景,只拍人物。在索德克的照片上,我可以看出他对人类幸福和痛苦的思索,人性光芒直逼内心。充满张力的画面,处处绽放着一种生命的花朵,所有的不安和罪恶感,都被强大的欲望吞噬,我真的很欣赏在他相机下的生命。”她说的时候在她的眼内好像有一束火光,可不知是何意义。

“他也是我很欣赏的摄影家之一。”走在他身旁的女孩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的心里到底在藏着什么,他知道强•索德克是有着勃勃的野心和延绵不绝的巨大活力。她会是这样吗?

“诩夜,可以用一下你的手机吗?我想打个电话回家。”这么晚了,她还是有点担心。

“可以啊!”他微微一笑,总觉得今天的她和平时在学校的她不一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手机拨通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颤抖的声音总她嘴里说出,眼神突然就好像失去了焦距,那样的空洞,颤抖的手拿着手机放在耳旁,连全身也都发抖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发现她的不对劲,他紧紧的握着她的身子,她竟颤抖得如此厉害,眼里的泪在不停地打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看她迟迟没反应,他摇晃着她的身子,想要将她摇醒。

“诩夜,我该怎么办?我奶奶病发,进医院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现在的她就像一只没有了理智的小豹似的。

“你冷静点,在哪所医院,我们马上赶过去。”他也焦急的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拼命的摇头,眼泪已经不停地往下流了。

黑色的宝马以极快的速度在路上驰骋,看到她害怕得什么都想不到,诩夜拿过手机在打过去,查到了所在的医院的,于是就叫乔叔赶过去。

“不用害怕,一定会没事的。”他让她靠在他的肩上,让她安定一些。

车在万民医院停下,车门一打开,紫岚就飞奔着进去,诩夜和乔叔也跟在后面。医院的酒精味十分刺鼻,在走廊上,不断有医生和护士匆忙地推着病重的病人进入急救室抢救。

就在拐进一个角落时,医生和护士们推着一位病人而过,紫岚发现躺在床上的正是她最爱的奶奶。

“奶奶,你醒醒,是我,我是紫岚,奶奶,你快醒醒,不要丢下我一个。”她紧紧地握着她奶奶那瘦得如一枝枯枝般手,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跟着医生们跑。

“家属在外面等!”在紫岚正欲跟进去急救室时,一位护士阻止了她。

“奶奶!奶奶!”她歇斯底里地叫着,看着急救室的门关上,红灯也已经亮起。

诩夜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起了当年自己的父亲,当年幼小的他也是这样的。看着紫岚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慢慢地走近她身边,在她身前蹲下,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他可以理解她现在的感受,她的心里一定充满了害怕和恐惧,害怕她的亲人会就此一进而不出,恐惧从此她会孤独。她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就好像只有泪水才可以让她发泄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天缘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在发呆,怎么都打不通,不是才说好每天晚上都要给对方一个电话让对方安心的吗?现在怎么又打不通,算了,或许是今天他太累了,所以早点休息吧!她现在也明白了夜打不通她手机找不着她时的感受了,不就正像现在的她一样吗,于是,她也关上手机睡觉去了。

红灯还在亮着,急救已经进行了快三个小时了,诩夜搀扶着她坐在椅子上,他也坐在她身旁,当她累时就让她靠在他的肩膀睡会,看着她那哭得红肿的眼睛和满面的泪痕,这个真的是那个平时在学校沉静,不爱说话,又那样坚强得不流一滴眼泪的洛紫岚吗?如果这个才是真正的她,那么平时的她活得一定很辛苦。他们都是常常代表学校去参加一些活动的,以往看到的都是她优秀的一面,重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她。

红灯暗了,急救终于结束了,听到有一点动静,紫岚醒了过来。

“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她没事吧?”一见到医生出来,她就焦急地拉着他询问。

“现在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情况还是很不乐观,她的癌细胞扩散得很快,她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如果现在还不住院接受治疗的话,后果就很难说了。”医生严肃的说。

“那医药费…..”还是这个问题,如果有钱她早早就让奶奶住院了。

“那会是一笔很大的数目,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担心这个,我想我会尽量帮你一点,但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这个女孩真的很努力,他是知道的,所以能帮的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帮。

“她的治疗费用全由我负责。”他想这或许就是他唯一可以帮她的。

“可是,诩夜,我….”她还是觉得不太好,虽然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其他的你就先别想了,先治好奶奶重要,不是吗?”他双手坚定地按在她肩上,向她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谢谢你,诩夜。”他的笑就好像会魔法一样,使人安心。

乔叔去办理了住院手续,她的奶奶也转入了高级病房,老人躺在床上安然地睡着,紫岚坐在旁边,氧气罩上所喷出的气,是她唯一觉得奶奶还有呼吸的希望。轻轻握着那瘦瘠的手,她的心一阵刺痛。

“你应该很累了,去沙发那边休息一下吧!这边有我看着就行了。”他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地说,害怕会吵醒熟睡的老人。

“不,我要陪在她身边,诩夜,你还是回去休息吧,麻烦了你这么久了,真不好意思。”她是第一次在她奶奶病发的时候还能觉得安心的,她知道是因为有他在身边,这个她一直都默默爱着的男生,可她也很清楚地告诉自己,他不可能会属于她的,在他的心里,无论什么,天缘都是最重要的,所以,她只会默默地,静静地爱他,小心地保留这个她还可以爱他的权利。

“没关系,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有什么事都可以有个照应啊!”这样她应该可以少一份害怕吧!

夜里很静很静,整个病房就只听到“嘀——嘀——嘀”心电图发出的声响。

两个人心里都在想着不一样的事情…….

“天缘,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迟,熊猫眼?你昨晚没睡吗?”天缘无精打采地坐下,准备着上课的东西。

“不是啦!我失眠而已。”那双眼睛好像怎么睁也睁不开似的。

“失眠?对了,诩夜呢?你们每天早上不是都像糖黏豆一样回来的吗?今天怎么不见他?”她笑得一脸的诡异。

“不知道啊!就是因为他没来叫我,我才迟的啊!”真是气死她了,都现在还不给她一个电话,好,再给十秒,再不来电,就不理他。

“DADADADUDA”手机铃声还真准时地响起。

“看,还不是来电解释了吗?幸福的丫头!”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的疲惫似的。

“哦,这样啊!没关系啦!嗯,我回到教室了,那好吧,拜拜!”合上手机,又一脸的无精打采。

“怎么了,他怎么说?”美稀好奇地探过头来。

“他说,这几天有点事,早上都不能来接我了。”她撅着嘴,到底有什么事啊?都不能跟她说吗?还是算了吧!或许又是学校的什么活动吧!已经上课了,都还没回来,紫岚也没回,看来她真的猜对了,每次他俩都是一起去参加活动的,虽然她很不喜欢他俩走在一起,不过她要学会体谅他啊!

“别担心啦!你的夜不会对你不忠的,看他对你那么专一,又那么爱你,你就放心啦!”看到自己的好姐妹愁眉苦脸的,也可以猜到她在想什么了。

或许美稀说得很对,她应该对他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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