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场规定,唯有开擂者与打擂者,才可以倒茶亮明来意,三人都倒了茶,就示意不是随意落坐,代表三人都是前来打擂。
“哪一位开擂?”见云闲三人都在茗茶,蓝衣青年开口问道。
“我!”千行回道,“哪一位先打擂?”
“我!”蓝衣青年回到。
“好!签生死状,下场吧。”
千行早已签好生死状,将生死状推到蓝衣青年面前,千行便先行上台等候,四周,一直观望着云闲三人动静的武者纷纷转过视线,都想要看看,敢开出一千两赌金的小女孩,究竟是口气大,还是底气足。
蓝衣青年签下生死状,洪涛小步送到公证方,公证方立即分派出一名中年大汉,迈步来到擂台前,看着已经准备就绪的千行和蓝衣青年两人,高声宣布道:“我是公证人赵斌,双方敬礼!”
“千行!”
“慕容晓!”
“礼毕!亮拳!”赵斌倒飞向后,稳稳落在了地面。
“请!”慕容晓一声大喝,跳飞两步,身形往空中一纵,飞腿踢向千行面门,千行不慌不忙,单手扣住脚踝,脚步转动,将慕容晓强势丢出擂台,轻描淡写间,一场武斗便已经结束。
“胜者,千行。”赵斌高声宣布道,这个结果,令场外无数人唏嘘,但唯有落地的慕容晓不敢出声。
作为当事人,他深知自己那一脚的力度到底有几分,可千行不仅没有在意他的力道,也没有在意他的出腿速度,而是准确地预判出他的动向,雷霆出手,以碾压般的优势将其一股制服,其中的悬殊差距,他最为明白不过。
尤其是,他可是一名七品武者,比学院中不少武者要高出一个品级,这也是他敢第一个向千行出手的底气所在。
但现在,他认定,千行最次也是九品高手,有心想找回面子,讥笑千行取巧,也只能强忍着不敢在千行面前放肆。
“领教了!”慕容晓将身子弯得很低,表示心悦诚服,他最后能平稳落地,当中少不了千行留手的缘故,单凭这一点,他就该由衷地感谢千行,没有令他更加难堪。
“慕容居然这么快就落败!”
白脸瘦子不安分地蹲在椅子上,见慕容晓落败后嗷嗷直叫,抓过墨笔在生死状上签下名字,将生死状抛在空中,飞身窜上擂台,赵斌一声冷哼,单脚一震,跳飞身形接住生死状,确认上面写有双方名姓,说道,“双方敬礼!”
“千行!”
“侯灵子!”
“请!”
叫声尖利的侯灵子抓着耳朵,挠着瘦腮,在擂台上缩成一团奔动,动作灵敏如风,只听到噌噌两声细响,眨眼间就已经窜到千行面前,未等千行抬手,猛地一低身,钻到千行身后,想从后方施展招数。
“接…”
侯灵子一拳打出,但生生打空,他的眼前一片开阔,千行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顿时间,侯灵子冷汗直下,他预感到大事不妙,刚想纵身往前扑去,却别人从身后抓住脖颈,一手丢在了空中。
“啊啊啊……”
尖声细叫着,侯灵子在空中扑腾着四肢,落地后就势连滚几圈,接着转身双手合在一处作揖,向千行低头,“服了!”
他一向对自己的速度抱有自信,深信就算对手高出自己一个品级,速度也未必比得过自己,但就在刚才,千行所展现出的速度已经不是高出他一星半点,而是毫无悬念的稳胜。
最后的黑衣男子签下生死状,抱着长刀来到擂台上,向千行弯腰施礼,“在下章惊,苦练刀法二十年,拜请前辈指点。”
侯灵子挠挠腮边,尖笑道,“嘿嘿,慕容,你说老章能在台上坚持五十息吗!”
“我看可以坚持三十息!”
云闲听得清楚,笑而不语,刚才千行击败慕容晓、侯灵子两人也确实太快了些,他都没能偷师到分毫,现在正好借着章惊抬刀上场,好好地来观摩一下他的刀法。
“请!”
千行伸手示意,并未打算抽出背后的黑矛作战,章惊也不恼怒,从刚才千行出手的状况来看,她的确是没有抽出武器的必要。
“哈!”
章惊快步上前,亮出一个力劈华山的架势,千行灵巧转身,闪身在刀旁,轻声说道,“力道收放有度,不错!”
眼见一招落空,章惊翻转长刀,横架出去,将千行身形逼退,紧接着快步上前,接连甩动,引发紧俏的风声,吹拂起千行耳畔的秀发,千行脚步轻灵,每每在刀锋临身前避开一寸,一毫不多,一毫不少,精确到令人发指,显现出无与伦比的胆魄和速度。
失望地摇摇头,千行一步上前,抢过长刀,晃眼间,长刀架在了章惊脖颈处。
章惊顿住脚步,不敢轻动,千行松下刀锋,说道:“退!”
章惊向后退身,不甘这样下场,双臂舞动,还想挣扎一些时间,千行甩动长刀,刻意放缓速度,舞者长刀在章惊身畔左右转动,逼得他不敢放开手脚,只能缩在一团,接着横刀向前,改甩为刺,脚步微微加快,将章惊逼落台下。
听到赵斌宣布自己得胜,千行将长刀丢回章惊,目光望向云闲静坐的茶桌,想看看是否还有挑战者。
茶桌上,仅有云闲和洪涛依然静坐,其他桌上的武者都喝茶不语,没有动身上前的意思,依着刚才千行和慕容晓三人比斗的情形来看,千行的实力最次也是九品,想要上场,不得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千行见状,明白这些人对自己展现出的实力有过顾及,若是按照原本的规则进行下去,怕是等到天黑也没有人肯主动上场。
回过头,向赵斌问道,“擂台只能一对一进行比斗吗?”
“嗯,这个……”
赵斌愣神,自这个擂台开办以来,还从未有人问过这种问题,毕竟这种做法与其说是“自信”,不如说是“自负”更为妥当些,犹豫了数息时间,从一旁传过一声中气十足的声响。
“谁开的擂,就由谁定。”
说话的,正是负责管理这片擂区的老者。
这片世间,向来是以强者为尊,千行所展现出实力已经不是学员所能企及的地步,所以对于千行,自然也是不能以针对学员的规则去限制。
“好!”
千行点头,高声说道,“在场诸位中,还有谁想登台比斗,不限人数!”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所有武者霎时间面沉似水,射向擂台上的目光极为不善。
慕容晓吃惊不已,侯灵子焦动不安,章惊默默拂拭着长刀,三人都跃跃欲试,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三人一起,如何?”
“那还等什么!”
侯灵子率先而动,三人齐齐跳上擂台,通报一声名号,迫不及待地施展出最强杀招,对于千行,他们深知,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就全力以赴,那就没有再发第二招的机会!
“轰!”
千行扭转手腕,一改灵活动弹的招式,单掌迅速向前,带动隆隆的风声,一掌将三人拍飞台下!
“掌风!”
顿时间,在场所有武者都无法再按耐下去,纷纷睁大着眼睛,试图将已经错过的场景重新看到眼中。
掌风,同剑气一样,是玄级高手的专利,唯有实力达到玄级以后,才能发出这种超出人类界限的攻击方式,否则玄级高手,又怎么会被誉为是最为接近神明的武者?
“如此年轻的玄级高手!”
慕容晓三人难以置信,原本以为以千行的年纪,成为九品武者便已经是极限,不想她早已突破到玄级高手的行列,如今想想,他们三人居然妄想联手击败千行,简直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玄级高手,不限人数…不妙!”
赵斌心中咯噔一声,意识到大事不好,玄级高手,对于无数武者来说可望而不可即,因此在众多武者的潜意识中,挫败玄级高手便成为一种美妙的幻想,只排在“挫败大宗师”和“成为大宗师”之下,如今有机会实现幻想,哪怕是再疯狂,也有人愿意去尝试,哪怕胜利的方式并不光彩!
因为连他自己,都隐隐抱有着上台比斗的冲动。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场间无数武者纷纷对换眼神,撇开自己的茶桌,尽数跻身在云闲桌前,签下生死状后,并没有急着登山擂台,而是将生死状递给赵斌,环在场下等待其他武者到来。
“这些人都疯了吗!”
洪涛低声向云闲问道,对这些人的行为极为不耻,环顾场下,近半的武者都已经围在擂台下,足足有四五十人之多。
低沉着脸色,接过最后一张生死状,赵斌不敢再做等待,深怕还有人抵挡不住美好幻想的诱惑,只好赶紧宣布,“双方敬礼!亮拳!”
一时间,数十名武者闻声而动,呼啸着施展杀招从各个方位扑向千行,千行冷笑一声,横冲向前,不再留手,一掌拍在一名武者胸口,生生带飞数名武者飞下擂台,双脚动转,转身背向这片空白,抓起飞脚面向自己的武者,抡在手中犹如飞锤般甩动,不给所有人反应的时间,一鼓作气,将台上武者强势撞飞到台下,接着冷眼瞥向残余的几人,狠戾出掌,尽数震落在台下,四五十名武者,没能坚持十五息时间,就彻底败在了场下。
这一幕,看得赵斌长松了一口气,任由着那数十名武者在地上哀叫连连,高声宣布到,“胜者,千行!打擂失败者,每人上缴赌金一千两整!”
“好!好!”
洪涛很是兴奋,在底下暗暗叫好,云闲也为这些人感到悲哀,这些人原本以为能趁机拿下人生最大的成就,结果却换来了人生最大的耻辱,当真是让人看得痛快。
毕竟这些人惹谁不好,偏偏敢来惹千行,不过,却也正中千行下怀,遥望着云闲,千行传音道,“少爷,这一回,我们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