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是,江城忆与孙承羽的关系其实也十分微妙,名为翁婿,背地里却互相猜忌,孙承羽是当世一等一的将才,若非江刻意打压,又怎会屈居一城守将?而孙承羽身边的师爷副将甚至管家婢女,全部都是江城忆安插在孙承羽身边的奸细,孙承羽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他们都将上呈给江太师。”
“嗯”
“然而孙承羽乃毕竟自幼熟读兵法,乃当世罕见之帅才,怎会完全被压制?除了洛城守军以及少许精锐的江家军,孙承羽还创建了三支直属他的神秘组织,这三支组织只听从孙承羽一人号令,在朝廷管辖范围之外,江湖中也罕有人知。”
欧阳星皓凝神细听着,
“这三支组织的成员外人根本无从得知,对朝廷始终也是隐患,据悉,这三支组织分别名为‘蛇信’、‘虎爪’与‘龙牙’。蛇信中人主攻刺探情报,兼修暗器毒术,而‘虎爪’为对孙承羽绝对忠心的死士,可进可退可攻可守,皆是当世一流高手。‘龙牙’则主要负责刺杀,而且据传,龙牙一出必窃头颅,至今没有失手过。”
殿内阳光正盛灰尘曼舞,而欧阳星皓的嘴角浮现出冷笑,“毒龙之牙……”
他闭气了双眼,四面八方隐隐有些细碎轻微如落雪的脚步声开始朝火星庙汇聚。欧阳星皓右手五指并拢,食指上的雷霆定光戒上开始发出“滋滋滋滋”的细小电声,接着,一道道雷光电丝开始围绕些他随意下垂的右手盘旋。
“师叔你就袖手旁观好了,让我来会会这些朋友。”
朋友
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用这个词来形容敌人或对手,还记得入门的第一天,苏月朗师兄对他和林芳说:“从今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一起练功要相互监督,切勿偷懒。”
神霄派是道家名门,一向择徒极严,而且门中修为分为三阶六品十二段,十三年,他一步步走向修为巅峰,从未有过一时一刻的懈怠和偷懒。来神霄派应试的那一年,他刚被天师府拒绝,他自幼身体孱弱,原本只是喜爱道家典籍、对修行一路本就没过太大希望。来神霄派应试,也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根本没有指望被招入山门。
那一天,连败了十二场,鼻青脸肿的他已完全丧失了自信,哪知转身离去时突然听到了卢师叔的召唤:“孩子过来。”他转身,看到了那坐在擂台旁檀木椅上的慈祥老者,老者虚发尽白,身体两侧还各站了一名佩剑弟子,在左右两名佩剑弟子后又有四名弟子整齐的排列在老者身后,第三排的八名弟子以老者为中心,外侧微呈弧形。那些剑客看起来一个个气宇轩昂,排列在老人身侧身后却个个无比恭敬。
欧阳星皓走近了那威严的阵列,只是在距离上走近,然而在感觉上,那些人与自己仿佛根本不是一个世界,自己永远只可处于远观的角度。
与周围那些锋芒毕露的剑客不同,老者慈祥而温和,看不出一点架子,:“你等一下,孩子。”
然后老者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闭气了眼睛似在沉思。
仿佛死水泛起了涟漪,欧阳星皓在那一瞬间突然又心跳加速。老者皱眉良久,似乎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交锋,欧阳星皓的心随之悬了起来。
良久,老者终是松开了手指,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闭上眼睛,仿佛恢复到了入定的模样。又是空欢喜一场,若没有希望就不存在失望,何必让他看到希望呢,不不,不能怪别人,只怪自己缺少自知之明,居然存在这种不切实际的奢望。
“师叔,留下他吧。”一只有力的手按在了他的肩头上,那声音坚定饱满而爽朗,他一转头就看到了那张脸,无可挑剔的绝美五官,似乎连西天霞光都为之暗淡。
一直以为,只有通过书中描写才能想象出的绝美男子。
全场寂静。
然后,是老者身后所有剑客异口同声地作揖问候:“见过苏师兄。”
“大家客气了。”苏月朗环视了一下大家,脸上始终挂着谦逊的微笑,最后,他将目光转向老者道:“师侄参见卢师叔。”
老者望了望欧阳星皓,又望了望苏月朗,反复几次后抬头凝视着苏月朗的眼眸道:“月朗,你觉得他……真的可以吗??”
苏师兄面向欧阳星皓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鼓励认可的神色,然后转向老者道:“相信我师叔,他可以的。”
(楔子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