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庙在什么地方??”
“沿着这条路直走,在岔路口拐弯。”
“谢谢。”
白衣双手拢袖微微一拱便翩然而去了。留下扫地人在清晨空空落落的大街上。他停止了扫地的手,凝目朝着前方岔路口的方向望去,不过须臾,刚在在自己身边对话的一袭白衣已经消失无踪,不知是鬼魅,还是自己没睡醒的幻觉。他当然也知道火星庙,那里住着一个老道士,门外一株枇杷,庙年久失修已聊胜于无了,死胡同自是没有多少人有意去钻。
白衣进殿,他是一直飘到门口的,从与扫地人对话完毕到闪现在殿门口,一个岔路、两边各二十丈的垂直距离,于他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然而他停驻在门口后,却是突然放慢了身形,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阶,每一步都踩的稳而实,在完全踩定了万千浮尘后再从大腿发力自上而下将脚跟拔起,落地时则相反,重心凝于脚跟。
每一步都慢至极,而在他踏出每一步的时候,他的身形都优雅到极致,无懈可击。心随意转,在意念中他的身形已化为无,所有感知凝聚于起落的脚步,一心一境,在起落间循环。
从他步上台阶到踏入门槛(台阶只有三层),殿里的三柱香已从初燃到将尽。朝阳一点一点地从他背后升起,他的影子随着他脚步缓缓上升的同时,也随着日出东方越来越清晰。
那老道一身罡蓝道袍端坐在陈旧的黄色蒲团上,任凭白衣客的影子从自己后背的衣服下摆往上攀爬,直到盖住了香案。
两人静静相对,这是一个关键时刻,香已将尽,若起身换香,就将会打破这种至静的气氛。
“胡为乎来哉?”那蓝袍老人首先开口。
“师侄拜见三师叔。”白衣客躬身一掬,说道。
“废话可免,找我何事?”
“听说当今天下,三师叔是唯一掌握乾坤天眼的人,据说天下事都能凝聚在你那小小沙盘之内。”
“传说而已,何足为信”
“师叔也不必赘言,小侄今日只是想问师叔打听一人下落,无意辩证传闻是非。”
“可是你师兄,苏月朗。”
沉默,这三个字如同一记响雷,崩裂在清晨的空气里。
良久,良久,白衣客终于应了一声:“是”
一个字,语气波澜不惊。而香案中的香已经燃尽了。蓝袍老道站起身,抽了几根新的香出来道:“你还不是他的对手,你的心不够静。”
“可我是未来神霄派的掌门人,而他不过是个被逐出门强的败类。”
“那又如何,我不懂这和实力有什么干系。”老道点上香,转过了身子。
“不错,就算师侄耽于业障,但这四个时辰从洛城到此的时间,我不能白白浪费。”
“所以~~”
“若师叔执意不说,小侄就在这儿不走了。”
“可你这样想,我不打算说,你在这儿呆多久我都不会说,你不想浪费时间,可最终你这样将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那又如何,求道者当有此一念兴起而执着不易之心,若师叔一直不说,师侄也只好抛下这下任神霄掌门的虚名,呆在此地一直陪伴师叔了。”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你猜的对,又何必再跑来问我。”蓝袍老人迟钝良久后,开口道,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更像是一句叹息。
白衣客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他双手背后并没有动作,两袖的下摆却微微的动了一下,是无风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