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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此时夜色蒙

嗨呀!莫不是刚才真是烟雨楼的杀手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阿杜心里想着,那自己的命也是太大了。传闻都说烟雨楼的杀手遍布神州大地,出刀之后从未有过失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己还遇上了九州盟的大盟主江知秋,只要好生巴结巴结,日后若是入了这九州盟,那滋味儿!咦~!老子的前途就不可限量了!阿杜心里痴痴的想着。

却见江知秋身旁那位女子,穿了一身桃色劲装,提着长剑,此时正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江知秋心想,若是烟雨楼的人真的寻到了此处,自己就不便急于去寻秋月,免得让秋月也惹祸上身,不如在陵州隐匿起来,从长计议。

打定主意,他便向阿杜问询道:“小兄弟,既然烟雨楼的人盯上了你,你此时处境已是不再安全,不知江某人和随我来的这位姑娘能否在小兄弟家借宿几日,一来让我们有个容身之所,二来也可护你周全。不知小兄弟可否行个方便?”

听江知秋这么一说,阿杜自然是求之不得,急忙点头答应了:“若不是蒙江盟主相救,小子我早就被那两个杀手结果了,若是二位不嫌弃,便可在我家住下,我父母正好出远门贩盐去了。却怕我那里地方小,怠慢了二位英雄啊。”

江知秋微微一笑,把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无妨,江湖中人不拘于小节,还请带路。”

阿杜急忙让开道来,点着头哈着腰,走在前面给他二人带路。没走出去几步,却又想起来什么。回过头来,望着那位女子。只见那女子脸上虽不施粉黛,却五官精致,肌肤雪白,也有几分姿色,却又更带几分英气。

阿杜却是不敢多看,只问道:“不知女侠尊姓大名,能不能告诉小子?”

那女子瞥了一眼阿杜,那献媚的神色令她反感,也不正眼看他,冷冷答道:“你且叫我三妹便是。”

阿杜见那女子神色,便不再敢多话,只管走在前头带路。

却说此时,那张九日和屠户傻强,领了刘邑的差使,是走了十几里地,趁着夜色摸进了陵州市井之中,也有些乏了。寻了个酒肆就要了些酒食。

张九日平时懒散惯了,这会儿是又饥又渴,抓起牛肉就往嘴里塞,塞不进去了,就猛灌上一口米酒。一顿胡吃海塞,终于是缓过些神来。

傻强在一旁看他吃相,甚是不屑:“你能不能慢点儿?这么晚了,这儿就你我二人,找什么急,也没人来抢。”

张九日饮了口酒,答道:“唉,兄弟。我平日里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可把我累坏逑了。”

傻强端了酒碗,跟张九日碰了一个:“你说,你跟那刘邑赌什么赌,你自己遭罪也就算逑了,翩翩还把我带上。陵州百十户人家,我们哪里去寻偷他那几斤盐巴的野小子?”

张九日笑了笑,略带神秘的说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有五个陵州的小伙子来文宫找我耍了两把。一看那五个小子就不是什么善茬,偏还听他们自称是甚么个,陵州五虎。这事儿,一准儿是他们几个干的,没跑。”

傻强摇头答道:“就算你知道是那个什么什么陵州五虎干的这事儿,你去哪里寻这几个人?”

张九日刚要开口搭话,却见门口走进了仨人,为首那人玉面无须,身形完美,手指修长,自是刘邑无疑了。他身后跟这个矮矮胖胖的蓄着八字胡的汉子,和一个颧骨高高隆起,鼻梁有些塌陷的小伙子。这两人就是刘邑的两个把兄弟,孙射虎和廖宝瑞。

刘邑进了这酒肆,不等张九日开口,便道:“九日兄,不是我们对你的能力不放心,却是太想找到那几个截我东西的小子。跟着二位前来,切莫要怪罪啊。”

我敢怪罪你个屁!张九日心想,这厮就是个卖私盐的贩子,说起话来到还是一套一套的。

可他嘴上却也不敢这样说:“刘兄,想必我和我兄弟刚才所说了,你们三位好汉已经听到了吧。那就趁着夜,赶紧的,去寻了这几个小子,逮住了,你们好拿回去处置。”

那廖宝瑞捋了一把胡须,笑道:“如此甚好,刚才来的路上,我三弟射虎打听到这陵州五虎的老三是个好色之徒,想必此时正在那烟柳巷里兴风作浪,我们且去一看。”

傻强呆望着孙射虎的脸,痴痴道:“唉!我说兄弟,你的脸怎么这么难看,活像块垫茅坑的石头。”

孙射虎听他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继而怒目而视:“你他妈说什么呢?”说罢,抄起跟板凳就要让傻强的脑壳开花。这边刘邑是赶紧拦了下来。

刘邑把板凳从他手里卸下来,笑道:“这位兄弟就是号称文宫第一刀的强老哥吧?即便你是对我兄弟有什么意见,还是让我们逮了那几个小子,你们再私下解决罢。”

张九日也暗怪这傻强是口无遮拦,赔笑道:“我这兄弟脑筋不大好使,还请三位见谅,见谅!”

廖宝瑞赶紧打了圆场:“事不宜迟啊,那陵州唯一的红粉窟就在前面街角,我等应速速去寻才是。”

刘邑又笑道:“也是,也是。还请九日兄给兄弟几个带路罢。”

说罢,摆了个请的手势。张九日看也没看他,领着傻强,就出了酒肆,往这红粉窟行去。行了不足百步,众人就站到了这红粉窟的门口。好家伙,这妓院也开得是好生气派,门口张灯结彩,还站了几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在那儿招呼过路的男子。

“哎哟,我说几位爷,来我们这儿找姑娘就对了,赶紧的里面请。”

傻强看也不看那满脸涂着胭脂的女子:“我们不找女人,我们要找男人!男人!”

那女子先是一愣,便仰头娇小起来:“哎哟哟、我说几位爷。我们这里的姑娘倒是不少,可是真没有男子能满足几位的嗜好了。”

张九日心里暗骂傻强这个缺根筋的傻货,开口道:“不知道,陵州五虎在不在此处。”

那女子又笑了起来,虽然是笑得那么的难看:“呵呵,陵州五虎的黄三哥每天夜里都来我们这里消遣,是我们这里的熟客。怎么,你们几位是这个黄三哥请来的朋友?”

刘邑笑答道:“正是,正是。我们是从文宫过来的黄三哥的朋友,还请这位姑娘给领个道儿,带我们去见见黄三哥。”

那姑娘转身让出条道来:“跟我来吧。”

张九日给傻强使了个眼色,跟了上去。傻强可领会不了张九日的意图了。傻傻的跟着他们几个也进了这红粉窟。这一楼有几桌汉子在喝酒吃肉,黄玉自然不在其中。楼上是一个挨一个的客房,装横华丽。女子把一干人领到最大的客房外面,笑道:“我看你们最好还是等一等吧,黄三哥正和小玉在里面办些正事,还请你们莫要打搅了。”

这边廖宝瑞是把胡子捋了又捋,笑道:“一定,一定。我们就在这外面等黄三哥把事儿办了,再进去见他。”

眼看着那女子含着笑下了楼,孙射虎正色道:“宝瑞!眼下该如何行事?”

廖宝瑞依旧含着笑道:“等吧,一边偷听一边等。”

众人皆忍俊不禁的轻声笑起来,当然,出了一脸茫然的傻强。

傻强见众人一个个趴在门口上侧耳探听里头的动静,很是茫然,大吼道:“你们这是作甚!偷你盐的那厮是不是就在里面?直接把门儿踢了进去拿人就是,怎么这般麻烦?!”

只听门内传出一声闷喝:“谁在门外?!”

众人皆知已然败露了行踪,刘邑打着头,一脚踹开了门,冲将进去。只见一白白净净,高高大大的美男子正光着膀子坐在床榻上,身下还压着个****的女子。那女子见有人闯入,跳将起来,拿起衣服裹了身子,尖叫着跑了出去,大喊道:“哎呀!来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啊!”

黄玉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五人:“你们是什么人?!”

刘邑也没有慌着拿他:“你是陵州五虎之一不是?”

“不错!你爷爷我就是陵州第三虎,黄玉!”

“前几日,罗板桥上有队盐车,你看是没看见?”

“你爷爷我不但看见了,老子还顺了十斤走!怎的?”

刘邑顿时怒火中烧,妈的,总算找着你这个孙子了,怒喝一声:“给我往死里打!”

孙射虎和张九日两个二话没说,搂了一把袖子,就往上冲,只看那黄玉从床榻上跳将起来,抓了条板凳就往张九日头上砸。张九日猝不及防,板凳应声而碎,他的脑壳自然也就开了花,堪堪倒在地上抱着头左右翻动。

孙射虎趁着这一下,上去在黄玉的腰上狠狠来了一脚,黄玉却一点儿没有吃痛,反手两个巴掌往他脸上扇。别看这黄玉长得白白嫩嫩的,打架却也是一点儿也不含糊。连着几个大嘴巴子,扇得孙射虎的脸上是五味陈杂。

把孙射虎往地上一拍,一个箭步黄玉就冲将上了揪住了刘邑,刘邑还想还手,却已经被那黄玉高高拎起,这拎起来就往那张八仙桌上砸,直接把刘邑摔穿了桌子,倒在木屑堆里动弹不得。

这边廖宝瑞要比黄玉矮了好几个头,却也是个优势,一个轱辘就往外跑,黄玉抓他不住,提着步子就要往外撵,却见门外闪进来一条身影,噗的一声。黄玉知道,这是刀子贯穿皮肉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看插在自己胸口的刀子,再抬头看看眼前这人,一脸傻样,却出刀极快,且角度刁钻,一把菜刀就扎在自己的心窝上。

黄玉嘴角渐渐往外滴血:“你......你******谁啊!”这已经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了。这一句刚吼完,傻强突的一下把刀一抽,那鲜红的血一大股一大股的从黄玉的心口往外喷,黄玉高大的身影是瞬间倒地,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哎哟!我去!谁他妈让你动刀子的!”张九日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冲过来夺下傻强手里的刀,怒斥道。

“他死了,你们就不用挨打了嘛。一刀捅死了,多简单。就跟杀猪似的。”傻强一脸的茫然。

张九日心里却暗自叫苦,刚想回过头来招呼刘邑他们三兄弟,却倒吸一口凉气,这三个杂种,跑得还真快!没办法,这事儿是闹市杀人,整个红粉窟里面已经尖叫声一片,乱作了一团,怕自己和这傻强是要难过了。

当下张九日就抓着傻强,急忙往外奔去,十步.......百步......一口气跑出去五里多地......

且说阿杜领着江知秋二人往自家走,必经之路就是这烟柳巷子,看着一个一个的人,嫖客或是**都脸色惊慌的四下乱跑,嘴里还大喊道:“杀人啦!”心里有些诧异。

却听见这边那个叫三妹的冷美人道:“盟主!莫不是烟雨楼的人已然动手,滥杀无辜,向我们示威?”

江知秋脸色凝重,道:“且去看看,这死的是什么人。”说罢,快步走上前去,进了这红粉窟,此时这红粉窟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整个的杯盘狼藉。

三妹冲上二楼,看到黄玉的尸首和那一地的鲜血,没有一丝的恐惧,只大声道:“盟主!尸首在这里。”江知秋急忙奔了过去。

“好刀法!出手快,角度刁钻,一刀毙命。肯定是烟雨楼头牌杀手所为。”江知秋翻看过尸首,脸色更加的凝重了。

三妹却依旧面无表情:“盟主,只怕是鲜于源座下的头牌杀手,余晖已经来了。”说罢,眼神有些闪烁,不过转瞬即逝。

江知秋严肃道:“三妹,我知你从前和这个余晖有些渊源,不过这次若是和他交上手,切莫要手软啊。”

三妹冷冷道:“我就是杀那个狗贼十次,再碎尸千刀也丝毫不解我心头之恨!”

这阿杜本来听到杀人就心里打鼓,他哪里见过闹市杀人这种事情,不敢跟上去看,却又害怕那杀手突然又冒出来对自己下毒手,犹豫再三,也跟上前去。听见这江知秋二人谈话,看了看满地的鲜血,心里更是害怕了,还好死的不是自己,还好不是,谢天谢地啊!他心里也是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倒霉,抬着颤抖的双腿上前去瞅了一眼那尸体的脸。吓!

“三哥!三哥!怎么是你啊!三哥!!!”阿杜登时就像失了魂,发了疯的乱叫。

江知秋很是疑惑的回过头来,看着歇斯底里的阿杜,道:“小兄弟,死的这人是你三哥?”

“是!怎么的不是!我和三哥从小一起长大,他化成灰我都认得!没成想.......”阿杜一时情绪激动,有些哽咽。江知秋示意他稳定稳定心神,慢慢说。

“我看着妓院里死了人,我就觉得有些没对劲儿,这地方是平日里三哥常来消遣的地方,没想到,还真是他遭了这毒手哇!”

江知秋拍打着阿杜的肩膀:“小兄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快离去,通告官府罢。烟雨楼的杀手心狠手辣,你且小心不要再遭了毒手。”

阿杜却是已经情难自控的抽泣起来,微弱的喊着:“三哥......黄玉......”

突然,只见阿杜疯了似的跑了出去,江知秋急忙去追:“小兄弟,你这是要做甚。”

阿杜停下脚步,喃喃道:“三哥死了,我要去通知其他兄弟,让大家来给我三哥收尸......”

江知秋急道:“不可!依我看来,此番烟雨楼的杀手像是专门挑你们这群小伙子下手,你且去告知你的那些兄弟,明日在你家中聚头......”

说罢,又招呼了三妹陪他一同去,自己沿阿杜所说的路,来到一处破旧的小院儿前。

滥杀无辜,涂炭生灵。烟雨楼果真是无恶不作,怪不得朝廷急于*********知秋心里默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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