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府邸之中鸟无花香,处处生出初夏之美,一砖一瓦皆显古朴素雅。树影投在地上,映衬着青草菲菲,生出不一样的清雅之气。清风拂过,花瓣便在风中轻飘飞舞,衔着丝丝屡屡的叶香,融化了眼前的一幕幕景象,散发着柔软的温暖。鸟儿清脆的呢喃细语,仿佛世间最醉人的乐声在悠扬地飘溢着。
一位相貌清丽的女子站在花前,轻轻嗅着芬芳的花香,展露出美丽的笑容。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笑着温柔地说道,“孩子,我的孩子。”
身边的一个小侍女也高兴地说,“夫人,您的孩子一定是人中龙凤。”
女子轻轻地抚摸着树枝上的花苞,笑着说道,“兰芝,什么时候你也这么会说好话了?不过,我倒真希望如你所说,我的孩子们是有出息的。”
这时,突然一个小女孩着急忙慌地冲上来。
“啊——”女子突然大叫一声,被那小女孩撞到在了地上。
小女孩满脸惊恐地跪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女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惊叫连连。兰芝立刻从地上扶住女子的背,她见自己的主子面色和嘴唇苍白,紧紧地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兰芝着急地叫道。
这时候的女子已经神志不清,却仍然叫着,“啊,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兰……兰芝,我……我怕是……救救我的孩子呀!”
女子的额头开始冒汗,她倒在兰芝的怀里不停地叫着“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女子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当兰芝看见女子身下冒出殷红的鲜血时,开始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来人哪,来人哪!快点叫大夫来!大夫!”
这时候,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突然从里屋冲出来,突然趴在地上大声地叫了起来,“蓉初,蓉初!我的好孙媳妇儿,你一定要挺住了,”老太指着已经乱作一团的下人们,嘶哑着嗓音说道,“你们还杵在这儿作甚?!还不去请大夫来,要是我的孙媳妇儿还有重孙子……”
这时女子有大声地叫了起来,几个下人赶紧把女子抬到房间里。老太太着急地跟在后头,坐在女子的床榻边,紧张地抓住女子颤抖着的手,说道,“蓉初莫怕,莫怕,祖母一定救你和孩子!你在支持一会儿,好不好呀?!”
女子面色惨白,双腿之间不停地在流血。她艰难地说道,“祖母,祖母,若是有危险,切记要保住孩子,保住孩子呀!子迟,子迟他……”
“迟儿很快就回来,你再忍忍!”老太太激动得即将昏厥过去,若不是身边下人即使搀扶,恐怕就要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等下人着急地领着大夫和产婆来府上时,老太太着急忙慌地求大夫一定要救回她的孙媳妇和重孙,差点没有跪下来。老太太来回踱步,不停地用拐杖击打着地面叫道,“迟儿,丞相怎么还没回来?”
“老夫人,已经派人去告诉丞相大人了,但是丞相大人怕是去了那杂乱的书市,一时半会儿找不回来。”侍女为难地说道。
里面传来阵阵的叫声,撕裂长空般痛苦。女子紧紧拽着床单,痛如刀绞。
从屋里,侍女端出一盆盆的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夫人,夫人,您再使点劲呀!”一旁的兰芝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拉住女子的手,不停地说道,“大人马上就回来了,大人还等着看您和孩子呢!”
听完这句,女子像突然有了动力,她咬紧了牙关,拼出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大叫了一声,便立即昏死过去。
“夫人,夫人!”兰芝惊慌地叫道,“你醒醒呀,夫人!”
清亮的啼哭声响起,门外的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气,大夫从屋里走出来时,老太太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角,还没等老太太喘过气来问,大夫就露出了宽慰的笑容,“恭喜老夫人,恭喜丞相大人,丞相夫人诞下了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
老太太脸上老泪纵横,喜不自胜,竟高兴得立刻晕了过去,几个下人赶紧把老太太搀扶回了房。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屋里的女子已经面白如纸,静静地躺在床上。兰芝火急火燎地问大夫,“大夫,我家夫人她无碍吧?”
大夫笑着叫小姑娘安心,语气平和地说道,“小姑娘莫要担心,夫人因产后虚弱暂时晕了过去,我给夫人开几服药,悉心调养定能好转醒过来的。”
正当兰芝如释重负之时,一个男人突然疾步走过来。
兰芝又急又喜地大声叫道,“丞相大人,您可终于回来了。夫人一直在等您。”
五官如雕刻的左迟也面稍露焦急之色,他挥了挥衣袖,就要推开门进去。兰芝立刻拦住他,“大人,夫人现在虚弱得很,只怕您现在进去会扰了夫人。”
左迟没有怪罪这胆大护主的丫头,而是就此停住脚步。他问在一旁候着的大夫道,“大夫,我夫人究竟怎样?孩子怎样?”
大夫立刻喜出望外地说道,“禀丞相大人,丞相夫人诞下了一对龙凤胎,现在丞相夫人需要静养。”
“多谢,”左迟说道,接着转向身边的侍女,“兰芝,好生谢过大夫和产婆。”
兰芝接着便掏出了一袋子银子,交给了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的大夫。
“对了,大人,”兰芝有些慌张地告诉左迟,“刚刚夫人生产之时,老夫人承受不住昏了过去,现在正在房中休息。大夫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左迟抿了抿嘴唇,说道,“我也一同去看看祖母,兰芝,你切要照顾好蓉初。”
左迟说着便向老夫人那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