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寻都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个翩翩美少年。面白如玉,相貌潇洒,一双明亮漂亮的杏眼,眉毛如墨般渲染,绾起的长发、浅绿色的玉冠与银白色的衣衫,果真是相得益彰,略薄的嘴唇微微抿起,眉眼之间与郑源和有几分相似之处。那少年身上总有股潇洒之风,如淡泊云雾缥缈无际。
郑源和转过身来,一见那少年便笑了,他拉着那个风度潇洒的少年到左寻都面前,介绍道,“这便是你刚刚所问的三皇子,郑芷洵。”
左寻都立刻打揖,道,“在下左寻都,参见皇子殿下。”
郑芷洵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走上前来,等不及问道,“你就是左寻都?丞相家的左寻都?少年神子左寻都?”
左寻都不好接下这个担着压力的称号,只得谦虚着说,“殿下真是过奖了。”
郑芷洵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你自然担得起。我常听父皇说起你。”
左寻都一时感到有些惊诧,皇上他常提及自己?不知为何,左寻都总感觉有些惴惴不安,但更多的则是被人夸赞时的喜悦,涌上心头。
郑芷洵有些激动地继续道,“你这月虚公子也名不虚传。我父皇说你乃是少年佼佼者也,也说你将来必是国之栋才。虽然我整日在皇宫中,也听过不少你的事情,我实在是觉得你才华横溢,鲜有人可堪比!”
这三皇子殿下一定是受他父亲的影响,才真的把左寻都当作少年神子。
谁叫她是个女孩子呢!左寻都心中暗想,不禁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对了,父皇还跟我提起过,你来国子监读书了。看来以后我们便是同窗了,那还请月虚公子多担待我些。我固是皇子,也有疑处。”
左寻都见这皇子既不跋扈,也不仗势欺人,顿时好感陡生。
她微微弯下身子,轻松地道,“殿下也是。”
“对了,我听多了别人叫我殿下,心中厌烦,不如你便叫我阿洵吧。想来我比你大上几个月,便叫我阿洵哥哥可好?”郑芷洵微笑着问。
这时,一个小太监突然在旁边小声地提醒道,“殿下,这名字可是宁妃娘娘和皇上才叫得的,殿下的名讳岂容外人……”
郑芷洵摇了摇头,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杨倢,怪不得你这么多年都升不了官儿!想来你是不知道,父皇对这丞相的儿子是多么赞不绝口。况且,月虚公子本就是治国之才,将来必在朝廷上有大作为,我结识这样的才能之辈,父皇想必是不会有异议的。”
那个名叫杨倢的太监倒是闷声闭了嘴,脸也涨得通红。
郑芷洵望着低着头的杨倢笑起来,“你还在与我怄气?”
那小太监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他的下巴垂得几乎都要贴到胸前了。郑芷洵好笑地摇了摇头,接着又笑着对左寻都问道,“月虚公子?”
他的笑容清朗儒雅,如同谪仙下凡,却总带着些旁人没有的气魄。那便是皇家的帝王之气吧?左寻都姑且这么想着,口上说道,“自然了。”
郑芷洵又走近了问,“不知月虚公子可有取字?”
左寻都摇了摇头,“殿下……不,阿洵哥哥,我不曾取字,只单号月虚。”
“那我便叫你寻都吧,”郑芷洵点点头。
说起这郑芷洵,一定是受了其父的影响。国子监这几天相处下来,左寻都发现这郑芷洵也是个好学之人,在政治上也是颇有见地,他和太子郑源和倒是有几分相似,都是卓尔不群的皇子,相比将来也必定成为治国之才。
左寻都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将来能够辅佐这样的君王,倒也挺不错的。
“阿洵哥哥,最近怎么不见太子殿下?”左寻都好奇地问道。
郑芷洵竟面露苦色,他说道,“寻都竟不知道?大哥最近被父皇责罚了。”
左寻都惊讶地微张嘴唇——太子殿下一直很受皇帝郑誉的青睐,怎么会被无故责罚?她禁不住问,“阿洵哥哥,究竟怎了?太子殿下可是犯了什么错?”
郑芷洵压低了声音,凑到左寻都的耳边。郑芷洵突然深感古怪,这寻都弟弟身上怎么香气幽微,却也不像是贵族公子们用的高级香料。
“大哥他在父皇面前说容墟宫实在是无用,劝谏父皇不要再接触那些整天做事不干不净的家伙。结果父皇因为大哥大不敬而动了气,所以就被父皇罚了禁闭一个月。”郑芷洵侧目注视着左寻都微红的脸颊,说道。
郑芷洵呼出的气都扑到了左寻都的脸上,左寻都闻到了一股属于男子的清爽气息,就像和风一般。虽然左寻都做男孩子习惯了,但是还是有些女儿心肠的,不禁还是微微红了脸。
左寻都好奇地问道,“阿洵哥哥,什么是容墟宫?”
“寻都连容墟宫也不晓得?”郑芷洵问道。
左寻都摇了摇头,“阿洵哥哥就当作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吧,我总之是不明白容墟宫是什么的,似乎听爹爹提起过。”
郑芷洵闻言便解释道,“容墟宫是皇上的暗卫,总之擅用奇毒,心狠手辣,办起事来决绝利落,尤其是那个头领。大哥不喜欢他们阴阳怪气、做事见不得人的作风,虽然是受父皇宠信,但偷偷摸摸总令人讨厌,反正无论如何,我与大哥的想法是一样的。”
左寻都托腮,“听阿洵哥哥这么一说,我也不对那个容墟宫抱有什么好感了。总之,太子殿下是将来天子,想必也不会就此重用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