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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故地重游

萧月走出来时发现大院内一名大臣立在那,看样子是有意在等她了。

“天色渐晚,大人为何还在此?”

大臣转过身来,锐利的双眸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皮囊剥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萧月装作害羞的样子,手捂着脸,疑问道:“可是玄月脸上有异物?”

大臣收起探究的意味,笑道:“在下在此要特意向玄月姑娘道一声谢,方才若不是玄月姑娘言辞犀利,成玉公主不知几时才可罢休。”

萧月摇摇头,淡笑道:“玄月身为女官,教导公主本是玄月的分内之事,大人何必言谢?只是玄月认为成玉公主今日一闹,梁武帝想必是已经得到消息了。大人何不趁机进宫告知梁武帝呢?大人您觉得呢?”

大臣略微沉吟,满意的点点头。“姑娘蕙质兰心,难怪能受皇上重用。”

萧月谦虚道:“大人过谦!奴婢只是将大人心中所想说出来罢了。”

“好一个聪慧的侍女!”大臣赞赏一番后便马不停蹄进宫去了。

当日,楚国大臣进宫见梁武帝,将梁国都城繁荣景象大肆吹捧一番,而能有这盛世之景,梁武帝功不可没,梁武帝一高兴便特意安排五皇子沐辰带成玉好好逛逛大梁都城。

翌日,萧月到成玉殿内看她一切梳洗是否妥当,然而成玉还在生她的气,看见她走进来便转过脸去理都不理她,她倒了一杯茶递上去,语气轻缓言辞恳切道:“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奴婢一般计较。奴婢昨日话重了些可句句都是为您好。”见她不为所动,萧月故意长叹一口气,低沉道:“公主既然无心出去玩,奴婢便叫大人不必安排出行了。”

成玉立即转过脸来,兴奋的握住萧月的手,“此话当真?”

萧月笑着点点头,“不仅如此,梁武帝特意让五皇子沐辰陪同您,五皇子现在就在行宫外等候。”

成玉换了套梁国富家千金的衣物,随从们皆换了行头,刚穿戴好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玄月往外跑,身后富家老爷打扮的大臣口中不停嚷着:“公主,注意仪容,注意仪容!”

沐辰无心权力,当初宫人送来成玉的画像时也从未看过一眼,父皇今早突然下旨让他陪一个丫头逛都城,虽然其他皇子对他很是嫉妒,然而一想到对方据说是刁蛮任性出了名的公主,他便觉得索然无趣。这六年他结识过不少女子,然而官宦家的千金多恪守礼仪虽然知书达理温柔娴淑但总觉得小家子气了些;而山野村夫之女,大胆者不少,一旦交谈又少了些见识,难道再寻她那样的人就这般难吗?

“你是五皇子沐辰?”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他抬头见一个俏皮可爱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想必她便是楚国的成玉公主了,养尊处优的皇家公主容貌都不会差,他不惊讶于成玉公主的容貌如何倾国倾城,他惊讶的是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女子,她的模样隐约有故人的痕迹,尤其嘴角翘起似笑非笑一副算计他人的样子像极了他朝思暮想之人,生性洒脱举止风流的五皇子却指着玄月,声音抑制不住的一些激动道:“姑娘,我们是否曾相识?”

萧月心中直骂沐辰这六年都白活了吗?即便要与自己相认也该看下场合。果然成玉转头看着她时,眼中带着不解、不悦还有女人特有的嫉妒。

“奴婢是楚国的女官,今日与五皇子是初见。听闻五皇子喜爱游历四方,或许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与奴婢相类似容貌的姑娘,故而今日一见才会有似曾相识之感。”

成玉有些不悦道:“她是第一次入梁国,在此之前一直在楚国,沐辰皇子怎会见过她?”

沐辰深深地凝视着从容淡定的萧月,他与她相交那两年几乎整日都黏在一块玩耍,即便让他闭着眼都能描绘出她喜怒哀乐的画像。如今她既然否认,他总有机会弄清楚。收回探视的目光,沐辰向成玉拱手,赔礼道歉:“方才沐辰认错了人,还请成玉公主不要见怪。作为赔罪,今日沐辰尽地主之谊陪成玉公主玩得尽兴。”

到底是少女心性,一听到玩,方才的愁云一下子便烟消云散,笑容绽放。

沐辰自幼便举止洒脱精通玩乐,年少时又结识了喜爱打抱不平惹是生非对吃特别喜欢的萧月,都城内哪里好玩,哪里热闹,哪家客栈的哪道菜最好吃,他统统知道得一清二楚。知子莫若父,梁武帝特意叫他来陪成玉逛都城是有一定道理的。成玉玩得很尽兴,累了便在一家门面不大看上去有些老旧的客栈用午膳。

随从的大臣有些不满,毫不客气道:“五皇子带成玉公主来这种不体面的客栈用膳岂不是看低我们楚国?”

沐辰并不跟他们计较,有意无意瞥了一眼萧月后将目光落在成玉脸上,笑容温暖而爽朗道:“成玉公主,虽然此地老旧些,但这里的菜却是都城风味最地道的一家。本皇子有一位至交,对美食素来爱好,这家便是她发现推荐给本皇子的。成玉公主不如先在这尝尝,若味道不适合,本皇子带你到另外一家。”

成玉玩了大半天早饿了,她哪有心思理会随从们说的话,娇笑道:“成玉相信沐辰皇子的眼光。”

沐辰点了一桌子菜,萧月扫了一眼,心里讶异震惊更多是感动,这么多年了,他竟然都记得,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眼光,她面色淡如水,小口的尝试着每道菜,这般优雅的吃相让他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成玉对这么丰富且可口的菜赞不绝口,“这儿的菜比御膳房做的好吃多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般美味可口的菜肴。”

沐辰喝了一杯茶,想起当初他第一次尝到这些菜时,他当时的心情与今日成玉是一样的,当时她一边吃一边笑着说:“御膳房用的食材虽然样样精致,但物极必反,样样精致便少了一份烟火红尘之味。况且御膳房做出来的东西总要经过层层检查,等端到面前时,味道也就丢失了。”

成玉似懂非懂,茫然问:“天上神仙,人间帝王。世间多少人梦寐以求能像帝王家这般样样精致讲究,为何还要多求一份烟火之味?玄月,你知道吗?”

萧月略微想了想,笑道:“位高者多寂寞,有得必有失。享受常人所不能享的荣华富贵后,寻常人家看似平常之事在位高者那便远离了。成玉公主自幼受先皇和皇上宠爱,平常人家的温情一直都享有。”

成玉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

沐辰听完萧月这番解读后,大笑着击掌叫好,能再次遇到一个能读懂他意思的人,真是畅快!

成玉这大半天与沐辰的相处,知道他是个随性之人,对他这般高兴便大笑的洒脱极为欣赏,这么个举止洒脱、丰神俊朗、待人亲切又细心的皇子,她真的是头一次见。

萧月愕然发现成玉的脸竟然微微发红,她看沐辰时眼睛很明亮,隐隐闪着流动的光,仔细一想也不难想明白,沐辰为人光明磊落行事坦荡又极为豁达,和他相处轻松自在,不必担心背后的阴谋诡计,若是沐辰也喜欢上她,不知楚宣王是否愿意看到这种局面?至少她知道另外两位皇子定然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用完膳后,沐辰便要送成玉回行宫,在马车缓缓走动后,另外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客栈前。

“大公子,二公子,已经到了。”

“皇兄,是这里吗?”

“嗯,这里是她曾经最喜爱的一家客栈,每次到这里吃饭,她那狼吐虎咽的吃相犹如饿了三天三夜。”

小二今日心情特别好,也不知道今日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刚刚送走的客人,公子玉树临风,小姐国色天香,就连她侍女的容貌也是难得的标致。而现在这几位,尤其是两位一大一小的公子,大公子的容貌绝美精致得宛若天人,而小公子一张娃娃脸如粉雕玉琢般似从画中走出来一般,跟随的家仆各个气宇轩昂气质非凡。

“两位公子要吃些什么?”

大公子摇着一把描金扇,淡笑道:“嫩滑香菇鸡、白斩鸡、辣子鸡、红烧狮子头、清蒸鱼、醉虾、翡翠白菜、肉酱茄子、糖醋排骨,外加一份葱油炒饭。”

小二记完后,数了一下总共有十道菜,将菜名再报一次给客人听确定后,小二便退出雅室,走至后堂交给厨子时,厨子纳闷道:“怎么今日点的都是这些菜?”

“皇兄,她每次来都点这么多吗?”轩辕璎不确定的问,那十道菜她一个人吃得完?

轩辕璃很认真的点点头。他当初也奇怪,她这么娇小的一个人怎么能将整桌菜一扫而光呢?

菜上得很快,轩辕璃吃得很少,每道菜只是尝一口,果然她不在,这些可口的菜他便无法多尝。思念越深,越渗透入骨髓。见弟弟吃得津津有味,轩辕璃索性为他布菜,所以这么多年,轩辕璎能如小时候一般保持一张肉脸,轩辕璃功不可没。

吃到一半,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上来,向轩辕璃兄弟二人简单行礼后便冲着小二喊道:“小二,再多拿一套餐具。大公子,真是体贴下属啊,知道下属还未用膳,特意点了这么一桌丰盛的佳肴,下属感动万分。”说完还故意用袖子去抹了抹眼角。

轩辕璎翻了一个白眼,打趣道:“你怎不说是闻着这个味来的?”

书生“嘿嘿”笑了两声,拿起筷子便要去夹鲜汁味美肉厚的鸡肉,被他主子用描金扇半路给拦住,“大公子,属下刚把您交代的事情办妥,正饿着呢。”

“说来听听,若信息有用,这一桌菜,本公子便赏了你,若没用,明后两天你也不用吃了,反正饿了一顿也不差那几顿。”

书生咽了咽口水,将筷子收回,正色道:“楚国公主刁蛮任性,昨日在行宫内发了一通脾气后,楚国使臣进宫面圣梁武帝,梁武帝今早命五皇子陪公主游玩都城。对于这件事,梁国大臣们各有看法,二皇子和三皇子怕公主三日后选中了五皇子对他们势力造成威胁,今日属下便发现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都暗中一路尾随,所以这几日定会暗中做些小动作阻止公主对五皇子心生好感。”

“成玉集合公主一切该有不该有的优缺点,最重要的是她今年二八,对于一个二八年华尚未经历世事的女子来说,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情窦初开。云,你命人帮五皇子除掉二皇子和三皇子尾随的人,以确保三日后成玉选中五皇子。”

“属下不明,于我们有何好处?”

“云,这么多年你还未明白世间男女之情,难怪青鸾一直不肯下嫁。”

“大公子冤枉!青鸾不肯下嫁那也是您老人家不放人呐。”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璎儿,我们到别处逛逛。”走出雅室后,轩辕璃突然想起,笑道:“云,吃完记得付钱。”

正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的书生猛然呛了一下,看着满桌的菜,真是欲哭无泪。

“皇兄,你不会是又忘记带银两了吧。”轩辕璎很肯定,他神通广大的昊天帝皇兄,只要出门没少忘记带银两,难怪当日离开皇宫时,青鸾姐姐塞了一大把银票和一大包银两给他。

“咳咳!小孩子太聪明不太好。”

轩辕璎一脸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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