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沪报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文章题目为“秋利大闹梅老夫人寿宴的内幕”,报纸一出便在大街上一售而空,新闻的大意是说秋利去给梅老夫人贺寿,但没有请柬进不去,秋利不甘心便想以苦肉计博取同情,新闻也顺带提了下秋利和梅金阳只是朋友关系,并附上了几张照片,虽然没有明说,但通过照片,明眼人都能看出是秋利倒追梅金阳,而梅金阳没有答应而已。
这条新闻一出,立马引发了舆论大众的热议,大部分的舆论都将这个责任都引到了秋利身上。
“原先我还挺同情秋利的,但没想到是这样,既然梅金阳不喜欢她,她干吗还要强迫别人,活该自己受委屈。”一人说道。
“还不是为了贪图梅家的地位,要是有梅金阳的推荐,秋利不知道可以少奋斗多少年。”另一人说道。
“就说前一阵子梅金阳怎么会去给余家班唱戏,说不定就是秋利主动求梅金阳登台的。”此话一出,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
“原本还是挺喜欢她的,经过这件事,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了。”
“以后她的戏我也不想去听了。”
赵欢看到新闻报纸后非常生气,她作为秋利和梅金阳爱情的见证人,她最清楚整个过程是什么样的,这份报纸明显就是在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秋利已经好几天没来余家班了,她给秋利打电话,电话没人接,她向余老板建议,让重新出一篇报道,还原秋利和梅金阳的真实恋爱过程,但被余老板拒绝,拒绝的理由是秋利得罪了某位大人物,这位大人物要整垮秋利,如果她帮秋利发表申明,万一整个余家班都被整了怎么办,余家班没了秋利,还有文洁,她不想冒这个险。文洁当然乐见其成,这一直都是她期待看到的结果。赵欢没办法,便跑去秋利家敲门,但不管怎么敲,就是没人应,一时间秋利竟跟消失了一般。
龚晓华看完报纸的第一反应便是给秋利打电话,但电话没人接,他立马来到秋利的公寓,敲门没人应,龚晓华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撞门,撞了几下门便开了,龚晓华走进去,屋里摆设很整齐,没有一丝凌乱,放佛家里没人一般,龚晓华继续往里屋走,忽然发现卧室的地板上躺了个人,龚晓华走进一看,不正是秋利么,他忙抱起秋利,放到床上,叫了几声,发现没有回应,龚晓华摸了摸秋利的额头,烫的吓人,龚晓华忙找来毛巾,拎了水,放在秋利的额头上,随后又给陈月竹打电话。
秋利自梅公馆离开,一路失魂落魄般的行走着,她不知道她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家,回到家后她只觉得冷,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冷,她想去床上,借助被子给自己一点温暖,但还没走到床边,人就倒下了,直到龚晓华发现了她。此刻她有了点意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帮她擦额头,有人拿出她的胳膊,并在她胳膊上扎了一下,随后听见两个男人的对话。
“你怎么对她的事这么上心?”陈月竹说道。
“我就是见不惯梅家这么欺负她,明明是梅金阳追求的她,被他们说成是她追求的梅金阳,明明是梅金阳邀请她去的寿宴,反过来被人说耍心机,这背后一定有人捣鬼”龚晓华说道,“月哥,我能求你件事吗?”
“你想让我去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陈月竹说道。
龚晓华点点头,陈月竹看了眼床上躺着那个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还记得上次她去给他唱戏,虽然不爱言笑,但至少精力旺盛,报纸的消息他也看了,凭借上次唱戏梅金阳对秋利的种种表现,明显就是梅金阳追求的秋利,“真是个傻丫头,既然被误解,为什么不将这误会解开,作践自己是何苦。”他想道。“有了结果我会告知你的,另外,我已经吩咐约翰医生了,让他每天都过来给她打几针,等烧退了,再养几天应该就好了。”陈月竹说道。
“多谢月哥,”龚晓华说道,“我想留在这照顾她。”
陈月竹点点头,说道,“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还有其他一些事务要处理。”说完陈月竹就离开了,秋利因为体力不支,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梅金阳一大早就看到了报纸,此刻正坐在书桌前,看着报纸出神。尽管这些天他对他与秋利的关系有些摇摆,但毕竟属于他们两人的事情,忽然一下子曝光于大众之下,他既有愤怒,也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梅母来到他身边,梅金阳第一次冲着母亲发火,他质问道,“报纸的事是不是您做的?”
“是。”梅母没有隐瞒。
“为什么?”梅金阳不可理解的问道,“报纸上的内容都搞反了,是我追求的秋利,是您邀请她来参加的寿宴。”
“不这样做,难道要我们承认是我们梅家不让秋利进门给我拜寿?我们梅家的脸面往哪放?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做人?”梅母说道。
梅金阳无话可说,母亲有母亲的顾虑,但这样做毕竟委屈了秋利,他可以想象舆论大众知晓这件事之后的议论结果,也可以想象秋利看到这条新闻之后的反应,秋利一定会认为这是他为了摆脱舆论的负面评价,故意引导媒体将矛头都指向她,让她来承受这一切,梅金阳心疼秋利,但更多的是内疚,他已经无脸再见秋利了。
“金阳,,,”梅母还打算说什么,但被梅金阳制止,他说道,“您走吧,我想静一静。”梅母见状,心知金阳需要时间消化,便没再多说,离开了。
这几天经过约翰医生和龚晓华的照料,秋利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也能下床走动了,但秋利每次醒来之后只是发呆,不愿说话,龚晓华很是担忧,每日变着法子讲晓华,逗秋利笑,见龚晓华实在辛苦,秋利便配合着笑几声,当龚晓华去忙别的事情时,秋利又变回原来不爱说话的样子。
这日,龚晓华刚从外面回来,见龚晓华手上抱着一堆东西,有吃的喝的,秋利说道,“晓华,这几日的报纸你拿给我看一下。”秋利有去看自己的报纸箱,发现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她猜测肯定是龚晓华收起来了,而他收报纸肯定有收报纸的理由。
“大病初愈,看什么报纸。”龚晓华一口拒绝道。
“是不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与我有关的事情?”秋利试探的问道。
“能有什么事?你就别瞎想了。”龚晓华说道。
“那你收报纸做什么?我的报纸很准时的,一日一送,我今日看了我的报纸箱,空的。”秋利看着龚晓华说道。
龚晓华没做声,继续收拾着手里的物品。秋利继续说道,“晓华,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说,这事迟早得面对的。”
“是你自己要看的,”龚晓华似是赌气般拿出报纸,放在秋利面前,秋利对他浅浅一笑,便开始看报纸,秋利看报纸,龚晓华则关注着秋利。秋利读完报纸,呆坐在床上,脑袋一阵空白,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才能想出解决办法。
见秋利脸色发白,龚晓华忙问道,“你没事吧?早跟你说过,让你不要看,你还偏要看。”
“他那边有说什么吗?”秋利问道。
“就像一只缩头乌龟,躲起来什么都没说。”龚晓华说道,“秋利,你要有什么怒气,你就直接冲我发火好了。”
“晓华,我和他的这段感情,最开始我们确实很快乐,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有相同的话题,可到了后来,他开始有所隐瞒,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心里就越发不确定。我知道他的朋友们不喜欢我,觉得我太过关注工作,不是个合格的贤妻,他曾经问过我,是否能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戏曲事业,我也问过我自己这个问题,本来想着给他母亲拜寿那天告诉他我愿意为了他放弃事业,谁料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秋利说这些话时,已经有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快速的擦掉泪水,声音也有了些哽咽,但她尽量克制自己,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弱小,“不过没关系,既然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说明我与他是真的没有缘分。”
“那你打算怎么办?”龚晓华问道。
“在这段感情里,伤害、害怕多于快乐、甜蜜,我想是时候分开了。”秋利说道。
“你果然与我认识的寻常女子果然不一样,要是寻常女子,这个时刻肯定寻死觅活的,你倒好,竟能如此冷静的分析自己的伤口。”龚晓华说道,“但有件事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昏迷的时候,我委托月哥派人去查了这件事,你想不想知道这背后都是谁策划的?”
“知晓了能如何,不知晓又能如何,这背后策划之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我和金阳在一起,如今我对这份感情也没了信心,那就这样吧。”秋利说道。
龚晓华看着秋利,今天的她仍是一身素雅妆扮,头发也打理的很整齐,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特意擦了点胭脂,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有气色些,“我喜欢你那句‘那就这样吧’,管他的梅金阳,管他的幕后主使,一切都与你没有关系了。”龚晓华兴奋道。
这几天赵欢也有过来找秋利,见秋利消瘦成那样,赵欢心疼道,“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憔悴。”
秋利安抚道,“瘦点好,这样什么样的衣服我都能穿了。”
见秋利在说笑,赵欢说道,“你还有心情说笑,你都不知道,刚开始那阵你把我都快吓死了,怎么都联系不到你,还以为你真出什么事了。”
“让你担心了。”秋利感激道。
“你都不知道余老板有多可恶,在知道你出事后,我有找她,让她以余家班的名义发一封声明,还原你和梅金阳的真实过程,但余老板拒绝了,说背后有人在整你,她不想因为你害的整个余家班都被整,还说余家班没了你,还有文洁。”赵欢喋喋不休道,“说到文洁更可恶,她一直以来就把你当做她的假想敌,平常和你作对也就算了,这次在你休息的这几天,竟然公开抢你的资源。”
秋利听完之后淡淡一笑,赵欢不解道,“你都不生气的吗?”
“余老板本就是个胆小势力的人,她要是真发了这样的声明,我才感到意外呢。”秋利说道,“至于文洁,她爱抢那就让她抢去吧,我相信我的戏路她唱不来,抢了也是白抢。”
“那到也是,秋利,你什么时候回余家班,我们几个都听想你的。”赵欢说道。
“这个问题目前没想过,到时再说吧。”秋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