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碾摩指腹上地血沫,温韬心中悸动,北冥翔鹰爪落下的那一刻那真切的感受到内力成紧的锋利,充满了灵性物质地结实皮肉,被鹰爪上地特异内力趋灭,这种与温和内力质性完全相反的奇异力道就是“劲”吗?
温韬比谁都清楚自身血肉之坚,试言在狂暴神血气息冲击下都支持了数息的躯体,竟然轻易被北冥翔内劲击伤,就可以想象凝劲境的厉害,方才温韬分明感觉北冥翔的指尖就差一寸,就要戳破他地肺尖。
总而言之温韬有些生气了,北冥翔无论怎么强悍,他想掂量掂量、尽己所能;
示意石志鹏松开自己,温韬右脚向右侧迈开半步,双手紧握成圈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向着北冥翔拉开了架势:
“李镌领教了!”
温韬平静地报出姓名,紧身武服下肌肉劲若大弓,弓弦弹动人如虎、势如龙向着北冥翔冲过过去。
气势汹汹、来势干脆凶猛,换而言之也就是莽撞蒙昧、全无章法,北冥翔人品虽差、可是战斗搏杀经验却多于长在深宫的温韬。
其实在北冥翔眼中,温韬的行径与菜鸟无异,如此废柴岂能不任其蹂躏,不由得他嘴角撅起嘲讽地笑。
迎面两人交上了手,温韬一拳打出“黑虎掏心”,拳影落空、北冥翔竟然不知踪迹。
“小心——”
石志鹏嘶哑地提醒声没能唤醒温韬,北冥翔趁机施展高明轻功身法绕到了温韬的后心。
拳掌如雷、夹杂着些波涛之势,毫不留情的命中了他地后心要害:
“惊涛掌。”
惊涛掌劲道掌风制造地风压,强劲地压覆了温韬后心衣衫,他福至心灵,久未施展的血肉道经,于心海中高声诵读:
“玄之又玄,化此而出,天门开合,玄妙之典……”
经文在血肉中结成金色经轮,温韬肉眼察觉不到地肌肤表面立时有明黄之色。
北冥翔惊涛掌、掌风急急,涛声拍案、力量层层递增,打在温韬背心,发出金铁交鸣地声音。
“呯呯——”
一掌拍在眼前这人后心,北冥翔双目杀虐之气早已掩饰不住,而掌心传来的敦厚阻力,却让他地脸上猛地一惊:
“什么?传闻中的病皇子,竟有如此横练的筋骨?”
震惊只在北冥翔的脸上停留半刻,随之更浓地嘲讽神色染弄于他缝开的唇角;
在北冥翔地武道理念中,类似金钟罩、铁布衫这般从来不入地外家功,都是下里巴人习练的下等武学;
温韬若知其心意,定然会不以为然,前生地球不是什么高武位面,可中华千年传承地武术格言中,也有一句“外练一张皮,内练筋骨气。”
武道之路:内外兼修、气力相合,一分的体魄,承载一分的内功才可相得益彰。
否则不就是那灌满气体的气球,看上去大而饱满,却一戳即破,就宛若温韬体魄下糟糕的现状一般,屡弱的躯壳内包裹着狂暴的炸药,当然有些人是选错了路,有些人却是迷了路。
“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横练外功温韬自然未练过,他日日诵读九龙玺道经,引灵入血肉、洗髓炼骨方有今日所成。
后心澎湃惊涛掌温韬硬扛了下来,他忍受着后背震荡剧痛,以拳为引、扭动全身后转,全力向北冥翔打去。
可惜“没打着”,就这样北冥翔借助境界与轻功优势,周旋腾挪于温韬周围,拳影掌风密雨般落在温韬身上;
温韬每每蛮力硬扛,拳头疯魔般到处发泄,却连北冥翔的衣角都没能摸着,若非石志鹏拼命相护,将他从北冥翔的布阵之中解救出来,他只有挨打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石志鹏与温韬两人背靠着背,警惕着身法诡绝的北冥翔,两人一时竟然陷入觉地。
攥紧两双肉嘟嘟的胖拳,石志鹏那对小眼不安的顶住不停在他们周围变换着位置的北冥翔,心中却十分记挂身后的表哥。
刚才他可看的清楚,表哥挨的可挺惨,前心后背全身各处几乎生手了北冥翔十成的掌力:
“表哥你怎么样,是否受了内伤。”
温韬咬着牙关,愤怒更胜过身体疼痛,只是生气自己一身暴力无处施展之痛:
“北冥翔这个王八蛋,只知道背后打黑拳,有种跟我抢对枪、剑对剑明着来。”
石志鹏只闻自己这表哥气息绵厚,心气壮硕确实不像受内伤的样子,心说:
“北冥翔不像是会心慈手软的家伙,更不会把表哥九皇子的身份放在心上,逮住机会怎会不下死手,真是奇了怪了!”
心里嘟囔着,他猛地意识到什么:
“咿——,不对呀?难道说我这位皇子表哥,深藏绝世神功,迎面碰上后天凝劲的高手也可硬挨一阵,只是长辈们不是一向都说他体弱多病、五劳七伤吗?”
石志鹏一惊一乍模样侧头叫道:
“你真没事?”
“怎么你还希望我有事怎么着?”
温韬铁青着脸气道。
石志鹏慌忙否认:
“不是!不是,表哥你别误会,只是这北冥翔人品虽然混蛋,可手底下的功夫确实了得,没想到表哥真人不露相,这么能打。”
照顾九皇子的皇家颜面,石志鹏没敢讲挨打两字说出口。
“哼——,若不是吾不习轻功,丝毫跟不上北冥翔的节奏,若是这家伙站着不动,吃我一拳定然打得他隔夜饭都吐出来。”
“你真有把握?”
听到温韬有此自信,石志鹏笑面虎一般的肥脸,呈现出质疑与急切交加的样貌。
温韬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被人压着揍这么惨,找回场子是必须的,坚决的回答:
“当然!”
“那可是凝劲境地武师?!”
石志鹏仍然有些疑虑,不敢相信的样子。
二蛋对凝劲武师的天然畏惧温韬不能真切体会,第一个照面他虽然见了红,可心中仍有战意,并没有觉得凝气与凝劲境之间的鸿沟有多么不可逾越;
于是他满心地气愤情绪被慢慢压下,神情分外郑重地呓语:
“虽然我也对后天凝劲不太清晰,可是我有种直觉,只要我的拳头可以打中他,就一定能一拳放倒他。”
听到温韬的话,石志鹏心中天人交战,最终恨恨地下了决心,刻意将声音压低向温韬吐露:
“其实我有办法缠住北冥翔,到时候表哥你可一定要给力啊。”
温韬:
“恩?不早说。”
两人窃窃私语一阵,暗中定下了计划决定一雪前耻。
且说这时石志鹏不知使用了什么秘法,粉白的腮帮子突然变得通红冒火,两道宛若火牛的气息在他鼻孔中喷出,他握紧地肉拳猛地摊开虚窝成爪,眯缝两目聚光如炫,急急地捕捉到北冥翔的身影。
“啊——”从石志鹏地口中发出凄惨的哭叫,他如一只下山的肥虎,风云随动、架起猛烈的旋风,卷住了北冥翔踉跄失策地身体;
异象在石志鹏身上只保留了两息,待一切恢复平常,这胖子手脚并用就似一只硕大地猴子挂在了北冥翔的身上,让他无论如何挣扎一时都难以摆脱;
“揍他!”
石志鹏被北冥翔蓬勃的内劲,震动的发髻散乱、肉脸抖动,可却手脚紧绑缚,嚎叫着向温韬发出了冲锋号角。
铿锵有力的嚎声在风雪之巅回荡,温韬早已枕戈待旦地,双足开张弓步,左手压住腰夸,右臂后玄含而不放,全身张弛宛若极簧,只等这一声号令就箭射狗头。
温韬以身化箭,脚下有力地蹬实了松枝树杈,血肉经轮灵性勃发狙击于双臂,两颗肉拳之上金赤之色凝实可见,隐隐有金属之色。
万年地松鳞猛地被下压之力撕裂,急躁地风雪于拳意前方无形避让,温韬真若一支狙击之箭,捅了一池风雪栖身了被麻烦缠身地北冥翔近前。
北冥翔吃惊地呼声,在温韬近身刹那响起:
“李镌你做什么?”
回答他地是温韬含愤而出的一拳,说好地“一拳潦倒”也顾不上了,他双拳急似连环,拳影在北冥翔上乘地锦缎武服上纵横,拳拳到肉、深入骨髓,肉酥闷声沉沉若雷,使人牙酸。
北冥翔苦心修持的大周天内劲循环,被恐怖暴力生生打地散开,五窍神异、奇穴气门皆短时间无法施展。
温韬有力的拳意,揍地北冥翔满腔憋屈,身为北冥家族地骄傲,跻身最年轻凝脉强者地不逊,尖锐地从他暴怒的吼叫中迸发:
“我要杀死你!”
在北冥翔激烈的反抗中,石志鹏被甩飞了出去,刮落大片的松翠针叶挂在一株枝桠上,急乎乎地喘着粗气,不知伤势如何。
此时此刻,温韬首当其冲,却承受了北冥翔满腔的怒火。
困兽犹斗、两强相争,大家都不在手软,两人针锋相对同时向敌人心窝重重捣出。
砰砰——
风雪中传出令人心口发凉的暴击音,温韬和北冥翔各自震退三尺。
六尺之远,中间总用雪帐一般地风雪,可彼此痛苦沉闷地抽气声依然依稀可谓。
温韬当面地北冥翔,惊讶地抬起头,深囧鹰目花光闪烁,深深地望向眼前着顷刻就抚平伤痛的少年,眼眸伸出露出他人不易察觉地忌惮;
与凝劲境地强者对拳,温韬确实不好受,只是龙玺道经似乎颇有神异,北冥翔无坚不摧的内劲,投入他心脉经血气经轮洗涮,被凭空冲散散溢出去……
温韬地鼻腔中缓缓呼出一道淤血气柱,心胸闷痛随之消散,而北冥翔却还在消化体内创伤,一快一慢,温韬先发制人,首先动了。
迫于内心的骄傲,北冥翔没有依靠诡谲轻功避其锋芒,他只得以肉身对抗肉身,两人地境界差距在这一刻被扯平,他们总算处于同一个水平面上了。
没有经过正统地武道修炼,温韬乱拳疯脚打的全无章法,北冥翔第一遇到这么不讲理的蛮牛,并且舍弃自己最擅长地,跟温韬肉搏死掐,结局自然不忍直视。
他被打顺了手的温韬,揍地东来西往、南去北纵,跟麻袋一般跟着温韬在松针、树杈上翻滚,狼狈二字可以形容;
“啊,打!”
骑跨在北冥翔地身上,温韬一拳削红了北冥翔恶毒大骂的嘴巴,口中发出前世李小龙地顺口溜。
甩开早无反抗之力的北冥翔,温韬趔趄着站起身,也不管头上身上雪水残叶,伸手从北冥翔的腰间揪下来那只苏绣地锦囊。
转身攀住树枝向上攀爬,去瞅瞅石志鹏有没有“挂”掉,与北冥翔轮殴,他们打着打着早已从树冠顶端,落近了枝杈交错的树冠中断;
从新爬到树冠顶端的松涛海洋,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等温韬找到石志鹏,他这表弟已经变成了一尊雪人。
温韬以为石志鹏被打死了,回忆两人相识短暂地时日里,发生地点滴心中有些伤心。
等他匆忙扒开雪堆,却看到这家伙呼呼大睡,睡梦中流口水的样子。
大巴掌猛扇石志鹏地大白脸,总算几耳光将人叫醒;
“蛋!谁打我?谁打我?”
石志鹏脸蛋子被扇地疼,炸开雪窝子就大吼大叫。
待看到满身湿漉漉地温韬,这才算真滴睡醒了,他揉着木木地腮帮子,笑嘻嘻地对温韬询问:
“怎么着打完了?”
温韬向他点点头:
“嗯!”
石志鹏:“真打赢了,以后天凝力后天凝劲竟然能胜。”
想了想温韬一脸郑重地向石志鹏致谢:
“多亏有你,才让我打散了他的内劲,后面才有机会赢。”
石志鹏理所应当的受了这一功:
“那是不看二爷是谁?”
“对了表哥可将那雪松珠抢了回来?”
温韬从怀中拿出那个掺了不少金丝地锦囊,松开绳口,两人往袋中观看,只瞧小小苏绣锦囊中,三颗蔚蓝明珠似地灵果正乖乖地躺在里面,自动地收拢了冰霜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