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水离去,阳光再现。又是一个全新的充满希望的一天,就跟一年之中其他364天一样,它平等地分给了每一个人。在这个非常平凡的一天,有的人忙碌地跟生活交融在一起,有的人悠闲地享受着日出日落的美妙景色,大部分人都在忙着生,也有极少数的在想着死。
昨夜的月亮正在回家的路途,她已经把所有的光明散落在人间,完成自己一夜的使命,跟另一方的火红的太阳打了个招呼,踩着离去的惆怅旋律,慢慢销铄而减毁。
白日的时令必属于太阳,它是世间万事万物的主宰者,它散发自己的独有的光芒,无私无怨地服务于他人。除非,雷电起,风雨至,太阳才有休息的时日。
树叶婆娑起舞,沙沙作响。
学校的五星红旗随风飘扬,它立在学校最起眼的至高处。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气蓬勃生长着,他们以自己最完美的状态迎接全新的一天的到来。
那天是大学正式开学的第一天,我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师的话语。我天生属于那种三分钟热度的人,那天的课到底讲了什么内容,我已经完全忘记了。
我所有的心绪,我所有的简简单单的想法都在昨天那个女孩身上。
2
老师讲了什么内容,我不知道
后来胖子告诉我,老师给我妈安排了这个学期的主要学习内容以及将会开展的活动,他是怎么告诉我的,我是怎么收下这个信息,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我,有点痴呆,又有点笨傻。
我不想把自己沉浸在对另一个人的思念之中,我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想知道接下来那节课到底讲了什么,我开始努力地汇集自己的精神。气沉丹田,深呼吸,然后,闭眼,再睁开。
她那朦朦胧胧的面孔,那把紫色的雨伞,那件淡黄色的外套,不经意间出现在我青春的课堂里,那些所有的不经意慢慢在青春长河里酝酿成了不可磨灭的回忆。
不行,我不能这样,我不能想一个陌生的熟悉人,我得转移注意力。
回过神来,看到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女的,又白又胖,我又看来眼同座的胖子。
“诺,看老师,看老师”,我对身旁的胖子说。
“怎么啦,他穿衣服的啊,也穿裤子的啊,有什么奇怪的”,胖子说。
“靠,你发现没有,他跟你有得一拼额。”,我不理睬胖子的胡言乱语,“不过,他比你白喔,看着也比你健康”。
“草”。
“她这么白这么胖,我一定要得到她”,我突然之间异想天开。
“什么情况,你不是看上她了吧”,胖子嘟着嘴说。
“不是,她这么胖,炖汤一定很好喝”,我留着口水说。
“你不会也想把我炖汤喝吧”,胖子突然怕怕地问。
“切,你这么脏,这么黑,这么。。。胖,炖汤,开什么玩笑,我的品位有那么low吗?”,我回胖子。
“你什么逻辑啊?草,老师也是胖子啊。”,胖子不乐意地说。
我无法理解胖子的自信,我也无法理解胖子犯贱似得把自己推销给我炖汤喝;也许,胖子也无法理解我的玩笑。毕竟,人跟人之间是有区别的,同理之,胖子跟胖子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嘛。我略微思索了几分钟,想出了一个自以为非常完美的答案。
“喂,胖子,我不是喜欢老师”,我得为自己的高超智商做一次辩解,“第一,老师是女的,第二,老师是胖子,她不是你这种胖子,她很白的,第三,我看着她就有胃口,所以呢,我一定要得到它”。
胖子抱着头哈哈哈大笑,我也捧着腹哈哈哈大笑。
3
笑过之后,我又想逗胖子玩,然而,胖子却睡得跟猪一样,踢不醒,也抓不醒。
时间在胖子的呼呼声中,在老师的叽里咕噜走过。
我又再一次想起了她,想起了她那飘逸的长发,又黑又长,就像小时候河里游泳时看到的黑海藻一样,只是海藻粗了些。海藻怎么能跟我梦中的女人相比呢,我在心里跟自己斗地主。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所有与我相关的接触,她所有与我无关的身影,那一刻,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走近我极度敏感而空虚的大脑中。
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只能说得上认识而已。
我的思念,有点荒唐,有点滑稽。
我想,这就是一见钟情,这就是情有独钟吧。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对她的欢喜和惆怅毫无抵抗力;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地走近她的欢喜和惆怅。
“哎哟,我的头”,我不由自主地捂着自己的头,又摇着头,好多灰跟着疼痛感慢慢掉落,我的思念也暂时停歇了。
我竟然在上课时间明目张胆地发呆,这一切被老师制止了。
“同学,‘今夜大风寒’,说下一句”,老师提问。
“额,额。。。”,我站起来吱吱呜呜地说不出话。
“乱编啊,乱编,鬼才知道呢”,胖子在旁边给我支招。
“不利北方行”,我转了一圈眼珠脱口而出。
“还挺对仗嘛,错误,坐下,以后不要在我的课堂发呆,其他人也是一样,不准看杂志,不准玩手机,不准交头接耳的,如若发现两次以上,包括两次喔,这学期保证跟你挂科”,老师道。
因为那节课,因为那个黑板擦,我学会了几句诗。‘今夜大风寒’的下一句应该是‘寒风催树木’。
知道后来我参加工作以后,我还会翻出那篇耳熟能详的《孔雀东南飞》,“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最出名的那一句,“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
此刻,我正捧着一张信笺纸,上面是李岫烟给我抄写的《孔雀东南飞》。我一遍一遍的吟诵着,其实,这篇名篇我早已倒背如流,我只是在凭借纸张凭吊那慢慢随风飘过的青春花季。
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在巨大的时代洪流面前,我们都是微不足道的,即使我们心中都有爱,有善意,有温馨的家。
年轻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万事万物的主宰者,只要肯努力,只要肯拼搏,没有事情是可以困住我的。岁月流逝,光阴转移,我的想法也跟着现实现实起来。
可是,在回忆和感情面前,我一直都昂着头不肯认输,我不愿屈服,我还是年少时的我,我依旧倔强,又或者可以说是偏执吧。
岁月啊,你慢慢走,我不急,我也不怕。
陌生人,我在这里给您祝福,不要急,不要怕,天塌了有个大的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