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感觉整天跟朱小毛这样瞎混也没有什么意思,而且,兜里的银子经不住像这流水般地往外花。虽说朱小毛总是不让我埋单,但我也不能老是让他花钱。而且男人的尊严告诉我,请别人花自己的钱和自己靠别人花钱完全是天上人间的两种感觉。
但朱小毛总是会打电话叫我跟他一起出去玩。我推说不想出去,有那么多的美女陪你玩,有我在反而会碍着你。他说来吧,正因为有美女才叫你。这斯竟还搬出孟老夫子的话说,“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我笑笑,无言以对,说,我还要找工作呢。
他说找个鸟,过了今天明天再找也不迟。
这斯,竟然连别人的前程也敢耽误。
今天,是玉林跟我分手的第十八天,算起来其实也才半个多月,而我可觉得已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了,过了半个多月的消沉日子后,终于打起精神考虑找工作的事情来。这段时间,跟朱小毛一起出去花天酒地去花掉4000多块,丢掉一个钱包,损失3000多块,走路撞倒一个老头,被讹去2000块,现在身上已经所剩无已了。
首先,为了减轻经济负担,我退掉了现在租住宅的公寓,换了一个条件很差的合租房。搬家的那天,满脑子想的都是玉林,回忆起我们以前一起搬家的点点滴滴,又陷入黯然伤神的漩涡。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看见董小曼的“路虎”迎面开了过来。这世界,想它小的时候它偏偏很大,想它很大的时候,它却偏偏很小,我这狼狈不堪的样子偏偏让董小曼给看见了。
她放下车窗,问我去哪里,我说搬家,等出租车。自然地,董小曼开车送我走了。
这里是一个城中村,几幢拥挤、破败、低矮的旧砖混结构楼房,处于高楼大厦包围中,与周围的高楼形成巨大的反差,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慧秀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
董小曼把车停住,问,怎么住到这里?我反问说,为什么不能住这里。她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坐着豪华的“路虎”搬进这么一个破败的地方,陌生的邻居们眨吧着不解的眼睛目送我一步一步地上楼。
我第一次婉拒了董小曼提出的一起吃饭的建议。拒绝得极不自然,像是做了一件极为对不起她的事。
前面红灯亮了,董小曼停下车来,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拒绝,愣了几秒种后,转换话题,问:“听说你跟玉林分手了?是怎么回事?”
我估计这个消息是建国告诉她的,我在心里想他也真是笨,这个消息告诉董小曼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只对董小曼问的上半个问题作了下纠正,下半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我说首先我得更正一下这个主谓关系,我和玉林是分手了,但是不是我跟他分手了,而是她跟我分手了。接着她又锲而不舍地抛来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我能跟你说就是因为你吗?我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她觉得我待她还不够好吧。”
董小曼听了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说:“怎么还这么不成熟呢?”说罢就两眼望向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前面绿灯亮起来了车还停在斑马线前不动,直到后面有了喇叭声地催促才回过神来缓缓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