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见了屋顶上的声音不免有些惊讶,这小贼是何人,放他们听到了那句话时,脸色微变。几个武艺高超的武将提气运起轻功飞上房顶,却只看见一阵白影随风飘过,众人纷纷感慨到“高人呐”疑惑到“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惊醒到“高人说的话就是真的!公主就是天降凤女!公主就是一世桃花!公主就是一统天下!”
至于魂归是什么意思,无人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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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里的众人因为结界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唯有小孩的哭泣声从结界中传来,那个孩子哭的时间久了,哭累了,便停下来小声抽泣,让人心一揪。
上官洪抱着孩子,轻轻地摇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五音不全的哄着孩子。
上官扶笑看见眼前大叔没有恶意,便止住了哭声。只有一条缝的双眼四处乱望,她现在还是个孩子,那就说明她有妈妈了!从小与将军哥哥相依为命,没享受过父母的关爱,这母爱可谓来之不易!她伸出双手想要拥抱那妇人,想要喊一声妈妈,张了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小嘴一撇,欲哭出声。
上官洪看着那皱巴巴小脸上委屈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抱着孩子急忙来到了上官惠面前,:“惠儿,孩子饿了。”
扶笑听了这话,心里十分乐呵,大叔真懂我!
虚弱的上官惠睁开了眸子,脸色苍白,她看向孩子,勾起一抹醉人的笑颜,目若秋水,无法掩饰的慈爱从中渗透而出出。
上官惠接过孩子,紧紧地抱着,上官扶笑感觉到了上官惠对她的爱护竟笑了起来,稚嫩欢快的笑声让上官惠不由得一愣,竟和着一起轻笑。
众人看见这一幕,心中一动,上官父子两留下两行泪水,鬼惩老泪纵横,梁玉恒也不禁红了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爹,记得找到太子哥哥,孩儿的名讳由他,这是我欠他的,如果可以他便是吾儿的爹。”上官惠的声音有些发颤,墨发遮住了低垂着的容颜。
上官扶笑静静的看着她,她感受到了她的悲伤也看见了她的泪水。上官扶笑伸出小手,紧紧的捏住她的一根手指。
上官惠晃神,她的孩儿终究是不一样的,伸出另一只手抹了抹泪水,喃喃道:“孩儿,别怪娘,也别怪你爹。你爹他……”她摇了摇头,:“娘对不起你。”她用舌尖勾出牙缝中的毒,狠狠咬碎,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化开,脸色愈发苍白。
上官扶笑感受到了母亲的异样,想要说些什么,也不管自己能不能说话,只是一个劲急切的吚吚哑哑……
殿内的人也意识到了上官惠的不对劲。鬼惩一把拉过上官惠的素手,颤颤巍巍的摸上脉门,猛吸一口冷气:“小惠惠,你这是何必呢,你怎么忍心留下孩子……”
服下黄粱绕的,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这沉禁了几百年的禁药,无人能解,饶是他整日与毒为伍,也不得撼动其一分……
梁玉恒忙上前去想将孩子抱过来,上官惠紧了紧手臂,愧疚道:“无用的,让我与孩儿说回子话吧……”
“惠儿你怎么这么傻,有什么有什么话你告诉爹啊,你和杰儿从小就没有娘照顾,夫人去的早,你怎么忍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上官洪忆起当年往事不禁红了眼眶,惠儿的性子就像夫人那番倔强。
上官杰紧握双拳,低垂的墨发遮住大半张脸,身周环绕着阴沉的气息。他一言不发的走过去,修长的大手扣住上官惠的素手。
“哥”上官惠话未说完,变觉着有股子浑厚的内力冲击着筋脉,涌向丹田内。上官惠急了,她知道上官杰这是拿命在缓解毒性,忙运起功,与他的内力相抗衡,顿时体内一阵血气翻涌。上官惠感觉口中不断涌上腥味,咬紧牙关牙关将其咽下……
鬼惩和上官洪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心里十分担忧,可却无能为力,如果此时他们两人其中一个去插上一手的话,外来的内力会影响到两人,那便是两败俱伤……
上官扶笑看见自己娘亲唇边溢出的鲜血,心中一痛,住手啊!便牢牢抓紧上官惠的手指。
两道相抗衡的内力猛然涌进上官扶笑体内,上官扶笑只觉的身体异常燥热难受的紧,渐渐神识模糊,晕了过去。
两人猛然停手,上官惠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衣襟。长久的使用内力也使上官杰的脸色泛白,他知道这次是他的莽撞,他也没想到妹妹居然用自己的内力来抵制他,他爱怜的看了妹妹一眼,静静的立在一旁。
上官惠看着怀中的婴儿,叹了口气,泪水不止,情丝难断,她怕是活不过这个时辰。轻轻将手覆住婴儿的小手,调息着婴儿体内的内力,顺着将自己的内力一并运过去,原本杂乱无主的两道内力瞬间兼容在一起
上官惠肤色苍白已是油灯枯竭,没有内力支撑的她犹如蝼蚁般脆弱,朱唇轻启:“爹,女儿不孝。孩儿交给爹和哥哥了。”她轻轻吻了吻婴儿的额头,嘴里念着梵文,无人能懂。
上官洪确实知道这梵文咒是由夫人传承下来的,他一直以为夫人将梵文咒锁在丹田内不想竟传给了惠儿……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如今他的孙女便是下代尸界圣女了。
自古来,梵文咒传女不穿男,然而这女子必定是纯阴之身,否则会反噬导致走火入魔,失去心智,丧失武功。强行吞噬则会魂飞魄散。这梵文咒不仅能保护历届圣女在危急时刻,还能提高功力。若有男子与圣女相结合必定达到双修境界,天下男子但凡习武者无一不垂暮。它能吸引天下优秀男子驻足。
这梵文咒,另一名便是情咒。
思之及,他发现女儿已经奄奄一息,去他的梵文咒,不管如何那都是那都是他的女儿他的孙女。一把拉过鬼惩,“老头我们去看看惠儿。”
鬼惩第一次没有计较这个徒儿对他的不尊,他再次探向上官惠的脉门,长叹口气,痛首疾心:“惠儿睡吧,孩儿交给我们照顾吧。”
“惠儿谢过师祖。”上官惠慢慢瞌上了眼眸,看着孩子露出了最后一抹微笑眼角的泪珠低落……叭嗒,幽幽转醒的上官扶笑突然感觉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中一痛,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妇人苍白慈爱的容颜,泛着凉意的手臂将她紧紧抱着……她感觉自己来自心底的那般窒息无力的痛。她有那么一瞬间呆愣住这骨肉的分别感。
直到一双大手将她抱住轻轻的安抚着,她紧紧抓住修长的指甲尖,嚎啕大哭。
哀恸的哭声让梁玉恒不禁一阵心疼,他本能紧了紧手臂,看着那白嫩皱巴巴的小手紧握着他的手指不禁心中一动,若是可以,他会好好的代替皇嫂皇兄照顾这个孩子,给她最好的,不让她受委屈……
屋内除了婴儿的哭声没有一丝其他的声音,三个年龄不一的男子没有说一句话,静静的看着那沉睡的妇人,泛红的眼眶闪着泪光,微微颤动的双肩让梁玉恒知道他们的痛很深很深。
秋雁去,鸿雁来。黄花落,花空坠。
良久,梁玉恒打开殿门用神识传音给小福子。众人看着殿内的人个个阴沉的脸色,忙低下了头,生怕一个不慎,殃及殃及鱼池。
小福子心中一惊,甩了甩拂尘,拉长尖细的嗓音:“太后驾崩了!”语罢,转身跪在殿门口,大声哀悼:“太后驾崩了!”一时之间,百官齐跪。
“传朕口谕,太后上官氏于梁元年仙逝,太后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仙逝,予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孝德皇太后,以示褒崇。内阁辅臣与左相一同办理”夹杂着浑厚内力的声音让众大臣心中一惊,内阁辅臣连忙应到臣领旨。
“传朕旨意,皇太后之女,深受朕喜爱。今为梁元长公主,封号元宝,赐居永乐宫册封大典于公主百日举行”一道圣旨还没捂热另一道圣旨就下来了。
内阁辅臣觉着自己真的好忙好累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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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内,皇宫中灯火明媚,映衬这一片苍白凄凉,哭泣声阵阵不止。
整个梁元国无一男女不披孝衣,三年内严禁喜事,房,事,青楼,赌坊一律停业。凡是官家女眷必居佛堂,吟诵经文。
禁,欲三年,众官员百姓无一不称苦抱怨,却不敢不从,只能憋着。
七日之后,百官披孝,宫人哭声一片,在一个大清早上,将皇太后送入寝陵。
七日大的上官扶笑被梁玉元抱在怀中,她看见上官惠安静的躺在暖玉木棺中,不禁红了眼眶,开始小声抽泣。梁玉元心下一紧,轻扶着怀中的婴儿。
他原本并不打算将孩子带来,但他前脚刚走,孩子就开始哭闹,无论奶娘宫女怎么哄都没有法子。他听着那有些沙哑的哭声煞是疼惜,只得将孩子一路抱在怀中。
而上官扶笑确是早已喜欢了这个温暖的怀抱停止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