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的漠北其实是漠北边塞,过了边塞那道关,才是真正的漠北,那里有北漠民族和各种胡人,再深入腹地,还有那些骑马牧羊的草原,而不仅仅是黄沙荒芜。
清秋初来边塞,只觉得和宁夏甘肃一带很相似,摸摸地理位置差不多也就是那里,她来到陌生的地方总喜欢先观察一下地形地貌,这样更容易让她生出安全感,或者说,知道怎么样利用环境,这也算是职业本能的后遗症吧。
漠北大营外,一身男儿装扮的清秋依着瞻星阁线人的情报,通报大营的口令,她想着无论哪个时代,情报人员的接头都跟战争时候的谍战片似的,总要对暗号。
这回她的暗号是:“上好的金疮药,小将军可要来一瓶?”她暗自腹诽,这种狗屁暗号,一点逻辑也没有,军区的药一定是专门配给不能含糊的,哪有江湖郎中自己来推销的?更可气的是守营将士回她那句:“我们裨将负伤,正等着您的药呢,您就来了。”跟讲相声似的,这话一传出去,没组织没纪律的随便出去买药,不怕别人怀疑吗?
清秋还是按耐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跟着那小官兵来到了将军的营帐。
来到军帐她才发现她错了,那小士官见着帐下立的将军模样的人跪下行了一礼:“将军,人已带到。”
赫连骢点点头,说道:“行了,把衣服换了,半刻后进帐议事。”
看来这小士官是个做小兵打扮的小军师,如此年轻的军师?她倒是不怀疑边关将领的水平,毕竟大朝一直国情稳定,在这种朝代,国家安定和戍边的将领关系是最大的。她就站在帐子里,赫连骢既不让她坐,也不让她走。打量了她一会儿,皱着眉头:“来人,带这位小哥下去休息。”
守门的士兵带她走出帐子的时候,那小军师正好换了衣服回来,一个读书人,这个更衣速度,更让人相信这军营的纪律严明。
清秋这就算是被软禁了。她的临时住所是将军帐边的一个小帐子。看来在这情报被确定之前,她是不会解禁的,也由此看出,赫连骢和瞻星阁是完全的客户关系,甚至,从赫连骢的态度来看,他对瞻星阁不大有好感,却不得不向他们寻求帮助。那么,她对瞻星阁的看法,就又要上升一个层次了。
这两三日,她待在营帐里,白天看看书、喝喝茶,晚上趁着守营人换岗,她还能偷偷潜出去透透气。站在漠北的草原上,抬头仿佛能看见整个宇宙,所有璀璨的星辰好像都触手可及,这种环境里,连风都安静了。她远远的听到有两个人在细碎的说话,连她也听不真切。
转念一想,她在的这个土坡离营帐很远,算是边防了…普通将士未得允许,不是不能来吗?她怕听去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报,按耐住好奇,还是悄悄咪咪地走了,她也好笑,穿越之后她为了过得平淡些,居然怕起事来。
因着绕路回去,她比平时晚了半刻回去,不巧碰见了巡检的兵卒。
“喂,你!去哪儿了!从实招来!”
“去茅房。”
“睁着眼说瞎话,方向不对。你,去报告副将。”那领头的小卒转头对后面的喽啰。
“小哥,做人呢,要讲道理,我出去,你们没看见我,是你们的问题,你若是去禀报,吃亏的,是你们。”
“你这不识好歹的,军营里除了规矩就是军棍,你若今日不老实交代去向,管你是哪里来的,一样军法伺候。”
清秋白了他一眼,也懒得再说话,转身就往帐子里去。可是那领头的也是个不依不饶的,当下就虎扑想钳住她肩膀拦住她。她本来就在这边憋得慌,要不是看在秦重阳的面子上,她早就走了,现在又碰到个没脑子硬来的家伙,她自然是想发泄一下,管他是不是因为职业需要呢,她一个擒拿攫住那人腕处两寸的地方,叫他使不上力气来,然后反手就是一个耳光。那领头的火气上来了,喝了一声,但是喝声还没完,边上将军帐子里就走出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自然是赫连骢。他们的声音不算大,但是足够将军帐中人听到了。赫连骢是个有脑子的,最近军营里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间谍根本不会挑这个时候来,所以外面人声嘈杂他本不需要管。可他身后那人不同,那人听到外面争执声一响,便问他军中是否新来了人,赫连骢答是,那人便放下酒盏,说想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