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在杀人对敌时,会自然而然地使用自己最熟悉的功夫,见多识广的人一见便会认出来。然而,这些最简单的杀人方法,却绝对不会暴露出杀手的身份——这是刻意的吗?
这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小村子,究竟因何会被这么多凶残的杀手屠村?而且连老人、孩子、女人都不放过?
虽然,他是在赶路途中。虽然,这些人与他毫无关联——一刻钟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个地方、这些可怜的人。
但,面对这些被残害的普通村民,他,不能不管。
火势越来越大,用不到天明,这个村子、这些尸骨、这起血案,就会被大火吞噬得干干净净,所有的冤屈和被杀痕迹,都会被烧光。
枫雪色再次冲进火里。
刚才忙于救人的时候,他已用最快的速度察看了现场,虽然什么线索都没有,可是他不甘心。
火蛇向他扑卷着,他挥着劲风逼开烈焰,虽在酷热烈焰中,依然白衣翩然。
仍然是什么都没有。
做这件案子的人,手段毒辣,手法老练,一点破绽都没有留下。
现在,他只有唯一的、不是线索的线索——那七种不同的杀人手法。
枫雪色身形疾闪,躲过一条倒塌的房梁,人已在火圈之外。
然后,他便听到一声极低的声音,似虫儿无意中的扑翅,又似压抑的轻噎。
枫雪色身体忽然旋转,如一片微羽被夜风吹起,人已掠了过去。
夜已经很深,空中明月,笼罩着一团若有若无的淡霭。荒山野地,一派冷寂。
东侧,五十丈外,是一片阳坡,坡上是高茂的草。
而那一声哽咽,便是从草丛中传来。
“出来!”枫雪色声音如冰。
草丛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仿佛刚才只是风拂过叶尖的声音。
枫雪色却丝毫没有认为自己听错了,他再次冷冷地说:“出来!”
仍然毫无声息。
他的眼睛里现出一抹杀意,静止了片刻,身子向前滑出数尺,连鞘的长剑轻轻地挥了出去。
草丛中突然蹿出一个人,可是在他还什么都来不及做的时候,带鞘的剑,已抵在这人的后心上。
这只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身材瘦小,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原来只是一个穷人家的小孩!是受了爹娘的打骂,躲在这里独自委屈么?
枫雪色慢慢地把长剑收回:“你一直躲在这里?”
那小孩惊恐地看着他,身体抖得像打摆子,想哭,却又不敢。
“那个村子里的事情,你全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