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衣大汉们并没有理会老林,而是径直驱车下了官道,停在竹林前面,然后有一部分人从车上拿出斧子开始伐竹,很快在竹林中清理出一片空地,又有人自马车上卸下诸多物事,分派下去。众人显然训练有素,工作虽然繁多,却有条不紊,没多久,便在竹林中搭起一座华丽的帐篷。
碧绿的竹林,艳红的帐篷,两种极端的颜色配起来十分夺目,却并不刺眼。
透过修竹间隙,老林对着那顶帐篷左看右看,很新奇,很诡异,很缺乏真实感。
那些赤衣大汉神情悍恶,他不敢久看,把目光调了回来,发现粥锅有点烧干了,刚要往里添两瓢凉水,便看到路的尽处,又走来两个人。
一个白衣如雪的俊俏少年,眉目朗秀,清逸绝俗,宛如雪山之颠的一抹轻云。
另一个是乞丐少年,身材瘦小,一身破衣,穿着露趾的烂鞋,脸、手、脚等处露在外面的皮肤乌漆麻黑,根本看不出本来长什么样。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是最残忍的对比:
他有多高贵,他就有多低贱;
他有多洁净,他就有多肮脏;
他有多美丽,他就有多丑陋……
可是,那个又美丽、又洁净、又高贵的少年,身后却偏偏站着那个又低贱、又肮脏、又丑陋的乞丐,和一头花溜溜的猪——那头猪皮毛光滑油亮,白是白黑是黑,看上去都比那乞丐干净。
老林再次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