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又逛了许久,腿脚都有些累了,决定找个地方喝口茶,歇个脚。随意的走进最近的茶楼,立刻有小二迎了上来,见几人身着的衣料不错,便一脸抱歉的说道:“呦,几位客人真是不巧,楼上的雅间已经满了,若是想喝茶只能在一楼的大堂了。”
“无妨,给我们找个安静的角落。”林舒语扫了眼大堂,感觉环境不算杂乱,便决定不再寻他家。
“欸,好嘞!四位姑娘这边请。那边刚腾出一桌!”
小二热心的为她们引路。可说的话却让四人一怔,玉兰前后看了一眼,顿时呼道:“呀!芍药她人呢?”
芙蕖立刻面露不安,担忧的说道:“肯定是刚才看夺巧比赛的时候走散了!她一个女子独自一人不会出什么事吧。公主,我们还是原路回去找一找吧!”
林舒语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京城这么大,今日人又多,想找她太难了。如果运气不好,还可能会错开,反倒耽误时间。芍药熟悉京城,找不到我们自然会回宫。我们先回宫,若在宫门口没见到她,再派人寻她也不迟。总好过我们几个漫无目的寻找。”
“公主说的有理!夜也深了,我们喝完茶就赶紧回宫吧。若是皇上、太后发现了就不好了。”既然木兰都这么说了,其他两人自然不会反对。四个人喝了口茶,歇息了片刻,便立刻起身回宫。
走出热闹的夜市,吵杂声渐渐的远去,周围灯火越发稀少,街上虽仍有马车行驶,但越是靠近皇宫,走动人就越发的少,黑夜就显得越发静谧。
三个丫头聊起今日的趣事,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玉兰掀起车帘的一角,见周围黑漆漆的,便说道:“刚才还挺热闹的,怎么到了这儿连个人影都没了,看着怪渗人的。”
芙蕖胆子偏小,又从未如此晚归过,心中有些害怕。不觉的往木兰的身上靠了靠,心里才安定了些!只是对芍药多了份担心:“也不知道芍药有没有回宫,独自一人走夜路太危险了。”
木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必担心,这里是京城,而且又靠近皇宫,不会有什么危险。”
林舒语一边听着她们的话,眼睛却始终不离手中的书本。突然,她的眉头猛地一皱,伴着内力将书本打向木兰与芙蕖二人,木兰的芙蕖在这力道下歪倒在了软榻上,而玉兰则将头猛地一侧,远离了车窗。
“嘟!嘟!”两声!两只泛着寒光的箭穿破车帘,定在了对面的车壁上,正是刚才木兰和芙蕖所坐的地方。
“啊!”芙蕖吓得惊叫的一声,但马上用手捂住的嘴。
而木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中慢慢的升起一丝寒意。若不是公主用书拍开她俩,想必那箭已经穿透她们的脖子了。
“呼!”林舒语吹灭车厢内的蜡烛,伏下身子,低声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木兰和芙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车。玉兰,外面的情况如何?”
“公主,似乎来了不少人,而且离我们越来越近!”玉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
林舒语感觉周围至少埋伏着二十个人。她今日是偷溜出门的,自然没带几个侍卫,暗卫也只带了两人。四人要对抗二十多个人,而且还有保护两个不懂武的,实在是有些吃力。何况对方的实力不差,以她目前的能力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那些人动作很快,林舒语根本来不及多想,车外已经传来了打斗声。林舒语没时间犹豫,带着玉兰下了马车,眼前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她的侍卫根本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人数上又不占优势,很快便败下阵来,七零八落的倒地不起。
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让林舒语胃里一阵作呕,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尸体,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林舒语却告诉自己此刻一定要保持高度清醒,否则今日就不能活着回宫了。
随着黑衣人慢慢逼近,林舒语和玉兰都动了起来。虽然有玉兰和两个暗卫拦住了大部分人,但林舒语还是感觉倍感吃力。因为她虽然知道他们是敌人,但是她却下不了杀手,而他们却招招致命,一心想要取她性命。而他们则抓住了这点,直接贴身攻向林舒语,林舒语却只能被动的防御。
林舒语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不过是小小的公主,没权也没势,更没得罪人,为何有人却屡次三番的要取她性命。虽然她察觉到了有人要对她不利,但却没有想到那人会如此急切,离上次受伤没过多长时间,那人竟再次对她下手了。她和那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血海深仇啊!
毕竟是敌不寡众,四人坚持了许久,但都渐渐的体力不支,除了林舒语,其他三人多少都受了些伤,林舒语虽没有受伤,但压力也越来越大。如果在这样下去,受伤被杀那都是早晚的事。
这时,林舒语却见木兰偷偷的从车上爬了下来。顿时心里一急,想要出声阻止,却不敢真的出声,生怕黑衣人注意到车中的两人。分神之间林舒语挨了黑衣人一剑,这应该是她从小到大受伤最重的一次,除了上次子弹贯穿身体之外。林舒语立刻痛得大叫出声,捂住了受伤的肩膀!“啊!该死的!”
“公主!我来帮你!”玉兰立刻甩开两人,来到了林舒语的面前,帮她抵挡那几人。
林舒语看着从指缝中漫出的鲜血,眼中划过了一丝血红,难忍的疼痛终于打破了她的底线。不就是杀个人嘛!人家一心要杀她,那她还客气什么,一起杀啊!瞬间林舒语周身的气场发生了变化。
用力的甩出手中的匕首,直接插在了欲偷袭玉兰的黑衣人的后背上,然后迅速的上前拔刀,再次甩向对面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见伙伴死去,不敢轻敌,立刻躲闪,避开了这一险招,正放心想要攻向林舒语时,突然那匕首转了个弯,从他的身后割破了他的脖子,重新飞回到了林舒语的手中。连杀了两个人,林舒语反到放开了,与别人的性命相比,当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这边的战斗进入了胶着的状态,而木兰则顺利的逃离了战圈。她拼命的向前跑去,想要到宫门口搬救兵,突然一辆马车从拐角处徐徐驶来。木兰顿时精神一震,不顾危险的冲向马车。
“救命!救命!快救救我们家主子!”
“你是何人?不要挡我们的道,速速离开!”车夫毫不客气的朝木兰甩起鞭子,虽然没有打在她的身上,但是鞭风却扫过她的脸颊,吓得她不觉瑟缩了一下。但想到现在不知如何的公主,她还是勇敢的跪在车前,一动不动,大声喊道:“求你们帮帮我主子!事后必有重谢!”
车夫见她如此坚持,犹豫一下,还是向车内的人询问道:“主子,要帮一下他们吗?”
“不要多管闲事,回府!”车内传来低沉的男声,冷彻透骨,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
木兰这下急了。不再犹豫抬出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九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如今遇袭的是当今的九公主,若是九公主发生什么不测,你们也别想逃过责罚!”
车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祈雨国的活阎王慕容熙泽!他最讨厌的是什么?就是有人威胁他!如今木兰如此盛气凌人,他面上虽没有表现,但眼中却闪过了杀意。不过这丫头说遇袭的是九公主,那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车夫掀起车帘的一角,问道:“王爷,要上前帮一下吗?”
木兰只感觉眼前黑影一闪,接着几道鬼魅般的身影紧随其后,迅速的加入到战局中。
林舒语此时已筋疲力竭,因为失血过多而眼前发黑,但仍机械的挥动着匕首。黑衣人感觉到了林舒语的难缠,不再快攻,而是几个人来回偷袭,消耗她们几人的体力。终于林舒语抵不住了,身体缓缓的向后倒去,她想这次是真的要死了。但迎接她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火热的胸膛。还没等她回过神,身后的人便将她打横抱起,冷酷的下令道:“留活口!”接着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林舒语知道自己得救了。
眨眼间,那人将林舒语抱进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林舒语好奇的打量着车内的摆饰,发现与它的外表不同,里面摆设的所有物品都甚是讲究。就连软榻也比自己的马车舒服许多。
看着林舒语手臂上的伤口,慕容熙泽深深的皱起眉头,随后拉过林舒语的胳膊,掀起了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袖。
“啊!轻一点!”林舒语立刻不满的喊了起来。
慕容熙泽却没有放轻手上的动作,拿起软榻上的水壶对着伤口就冲洗起来。顿时车厢里响起了林舒语的鬼哭狼嚎。
“你做什么!快放开!”林舒语见怎么都抽不回自己的胳膊,直接气急败坏的上手,拍打起慕容熙泽的大手!“啊!疼啊!我叫你放手,听没听到!你这个混蛋!”
“敢骂我是混蛋,胆子倒肥了不少。武功没见长,脾气却越来越臭了!”慕容熙泽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睛却冷冷的盯着林舒语。
林舒语微微一愣,接着反应了过来。问道:“你认识我?”知道她是谁还敢这样对她,胆儿肥的人是他好不好,如果让皇兄知道了剁不死他。
“你又惹了什么祸?”他开始给林舒语上药。
“什么叫我又惹了什么祸!”心情本来就很糟糕了,还遇到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现在还一副鄙视她的样子,林舒语能不炸毛吗?
“难道不是吗?你从小到大除了闯祸,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可惜现在连功夫都不如以前了!”
林舒语心中有气,却又无从反驳。但不说点什么,又感觉输了阵势,于是大声辩解道:“谁说我武功不如以前了,那是你没看到我刚才杀敌的样子,我不过是身体还没有康复,武功还没有恢复罢了!”林舒语越解释越来气,于是问道:“话说你到底是谁啊!怎么好像很了解我是的!难道我们很熟吗?”
慕容熙泽包扎好伤口,淡淡的回答道:“慕容熙泽!”
“慕容……熙泽?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你就是那个夺巧大会上被点名的慕容熙泽!”林舒语惊讶的喊道。
慕容熙泽瞥了她一眼,说道:“没规矩!是谁教你可以直呼师父的名讳的!”
“师父?谁的师父?”林舒语感觉一头雾水。
“真是脑袋摔傻了,连自己的师父都不认得了。如今连规矩都废掉了,以前见到我可是毕恭毕敬的,现在竟然敢用手指着我了,看来从明天开始要重新教你规矩了!”
林舒语的脑中猛地划过一些片段。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站在园中央,一遍一遍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男子却悠闲的坐在凉亭内喝着凉茶。小姑娘追着男人的背影拼命的奔跑,却永远与他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总是一副战战兢兢,崇拜而不敢靠近的表情。这个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原来这家伙真的是她的师父啊!脑中不断的浮现出两人相处的模式,林舒语心中划过不好的预感!这个人刚才说什么?要重新教她规矩?不会是像小时候那样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