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倩影静坐于湖中小亭,手中杯皿轻摇,低头,红唇浅抿。倩影虽然面容姣好,但却犹这亭外开遍水中花的湖水一般,无风,无波。水无波则少了份神韵,那,人无波呢?
恬静地望着亭外天空高悬的圆月,似有些出神,恍惚间那天边却好像吹来了一阵夜风,惊地湖面映月都渐渐扭曲虚幻。
“怎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水榭旁那纤细柳枝在微风摇曳中树下多出了个人影。
“监视了两天都没有什么动静,据说和往常一样。今天那新晋首领从会议厅回去不久就去了趟那里。倒也没什么异常,反倒狠狠的教训了顿那个与审判官和几个首领关系颇好的沈禄。好像几人不无关系,但是关系较淡漠,甚至以前还有点小摩擦。”风儿催得柳枝缓缓晃动,那人的声音从柳树下飘荡而出。有点虚虚幻幻,听不太清。
“恩。”水榭中静坐的她没有转身,而轻声回应了一下,示意往下说去。
“被审判官处理了的那人,据说生性孤僻,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做自己的也不喜欢与人接触,恰巧那新晋首领以前好像也不善于与人交往,来到分部后遇到以前在那群囚子中声望极高的沈川后才有所改观。可能是看到那人像以前的自己吧,也可能是同类相吸,所以也有过几次接触,朋友的话应该算不上。至于这位新晋首领,以前倒是和沈川关系不错,沈川死后虽然和沈禄这几人住在一起,但是没看到几人在外有过多接触,甚至可以说极其冷淡。”
“恩。把那几人撤回来吧。照顾好你的姥爷。”声音平淡,她随口下达了命令。
“可是!座上,这并不能说明刘着知晓碎片之事没有蹊跷。审判官当初应该把所有涉及这事的囚子都处理掉了。而且沈川和沈禄是兄弟关系,那场精心设计的谋划,虽然已经证实和那沈禄没有关系,但是留下他也只是需要他们兄弟在囚子中的影响力而已。”虚伪月光从柳枝缝隙洒落,照亮了那人影半边的脸庞,赫然是刘着那院落的女仆礼萱。
“他的力量毋庸置疑,恰巧现在需要他的力量。”说完,她低头看着杯中被摇晃起的波澜,不再理睬柳树下的女仆。
柳下人影面色犹豫,欲再度开口,但知道这座上的意思已不可违逆,静静地站在树下半晌,身形随即悄悄隐去。
同一时间,这庞大建筑群的一角。
司寇站在院落的碎石小道,面部扬起,双眼静静地望着那颗四人合围都不能完全环绕的大树,久久好似出神,声音轻道:“沈川吗?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也是因为他我才开始注意到那群本不该起眼的囚子。才开始不敢小瞧他们。”司寇收回视线,转而正视身后单膝跪地的人影,
“不用监视了。”
“是。”跪地的人影缓缓消散,似是飘荡于微风之中的一缕残烟。
司寇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口中喃喃,好似在那自言自语:“只有收回洞口的捕鼠夹,那白鼠才会悠然出洞...”
才不敢小瞧他们,才会输给那刘着。
......
夜风下的草地被划出条条移动的波纹,向着所谓的尽头急速奔去,飞速掠到一处却被一破而开,一分为二,一个身影静静地躺在那里,嘴角衔着的那颗草枝,也是随风荡漾。草地的绿波在他头上再度二而合一,化为完整的道道原野波纹。
月光照耀,点点辉芒穿过云层,散落在他的身上,照耀在他那紧闭的眼皮。慢慢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那月亮再度躲进云后的一点残影,他直起身来,坐在草地上,头往前倾,双目垂下。
“虚假的月亮也敢这般嚣张。”
云层飘然,皎白的身影再度不急不缓地走出云层,光华洒落。
仟仟光华聚于鬓旁,缠绕糅合,化作一团灼眼的白芒,夜晚风儿变向,朝向其身,顺从恋慕缠绕而上。
站起身来,劲风环绕,青草急剧翻倒,他的身旁有着朵朵光芒。
......
沈禄退步,坐在身后的床沿上。不管木陌的一脸愕然和曾琦琦的不知所措,侧了侧身,伸手摸向怀中拿出一折叠好的两寸长小纸条,摊开后双眼急速晃动,然后看向三人脸上渐渐扬起微笑道:“三天。”
这微笑有点得意,有点恶作剧得逞的开心。
......
三天后,这堡垒似的分部城门般宏伟的大门口。
“为什么选择骑马呢?”刘着面带疑惑,看向一旁的张柳河。
张柳河看了看刘着,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道:“这片大洲还没有发达到条条大路通罗马,遇到荒地泥泽的话,车辆反而成为累赘,而且...”
“而且也没有发达到一般人家都有车辆,两三辆车辆行进实在太危险,所以就用这片大洲的普遍交通工具。”这次打断张柳河的却是从一旁走过的司寇,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哦。”刘着望了下,看见四处无人急忙追上前面的司寇,虽然第一次骑马,却也驾轻就熟。快马到司寇身旁,眼角却瞥见了在司寇一旁的方却,看来这两人关系不错,当即向着方却招呼了一下,虽然上次几人有过不太愉快的比拼,但是几人居然都没有对刘着露出明显的不适。
看着司寇,刘着露出平静的微笑,居然就像是和老友打招呼一般说:“抱歉,虽然你说明了几次了都,但是我还是对这次的行程有几点疑惑。”
司寇没有回头,而是双眼平视前方,紧跟前方的倩影,语气平缓道:“说吧。”
“从这里到目的地,你说的一共有两千三百里,其实我对这个没什么概念。以我们这个速度大概要几天呢?”刘着想了想,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二十天左右吧。”司寇语气依旧平淡。
“前方那个森林驿站......”
刘着孜孜不倦地问,司寇也理所当然语气平淡地回答。这导致周围的人都时不时地投来目光,对这两个人的话题颇感兴趣,张柳河也追了上来,时不时答上几句。
这次出行其实是兵分两路,四人于分部留守,其余算上白卿十人出行,算上刘着白卿司寇方却等六人护送所谓的碎片,其他包括张柳河四人则要在不远处带上所有带出分部的纨戎宿分道扬镳,去执行另外一个任务。这次峰庭分部几乎战力尽出,然而至关重要的碎片护送居然只比那刘着所不知晓的任务多出两人,居然和重要的本部留守相同人数,虽然相差两人却足以把战力远远拉开,但是却足以窥见峰庭对于那个每次刘着在场时都是浅浅一提并不深入的任务的重视。
“地方混乱的压制...”刘着心中喃喃回想起司寇在会议上所说的话语,北方最近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从一个小镇的中央大井中冒出了奇怪的黑雾开始附近大范围的地方都开始出现这种现象,沾染上的囚子都......
觉醒为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