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帘悠然飘动,照射进屋的光芒也跟着不断变换。厅内除了中央长桌座椅和那铺地红毯之外,别无他物,因此显得整个大厅格外空旷。
桌上十三人影静静端坐,都默不出声。
白卿和刘着对坐在长桌的一首一尾。
手中晶莹酒杯轻轻晃动,白卿面色沉默,静静地看着杯中荡漾。
“司寇。”语气平淡,白卿抬头,目光直直看向刘着。
感受到望来的目光,刘着低下视线,点点绯红爬上脸颊。从那透亮犹如镜面般的桌面上却看见了白卿倒映其上的脸庞。白皙面孔,唇如赭抹,眉黛如画,美丽的剪水双眸显得异常平静却又丝毫不减勾人心魄的神色。仔细看去,桌面遥远,看却看不出她丝毫思绪。刘着心里抱怨出声,“沈禄的主意没问题吧?知道我不擅长这个的...”
“是。”应白卿话语,司寇站起身来,手指轻触剔透桌面,当即桌面亮起一副宽大画面。画面亮起打断了刘着心中思绪。
“既然刘着来了,那么就开始吧。”司寇轻点画面,一副地图跃然众人眼前,“行亦和刘着都是才来,刘着更是才从那里加入纨戎宿,那么我就从头讲起。认真听一下。”说到刘着这里这里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司寇突然抬高了音量。
刘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不在焉,抬眼看向白卿,白卿却已经收回了目光,视线垂在晶莹杯中。
也没有再为刘着做出什么反应,众人都是看着司寇所指的画面。
司寇环顾了一下众人接着说道:“关于本次的两个任务,一个是…”说到这里司寇却看向白卿面露迟疑,丝毫不顾及一旁自始至终都看在眼里的刘着。
刘着也不介意,还是保持原来模样,因为其中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看到白卿依然沉默并未对自己的视线有任何反正,司寇再次回过头来开口出声。
回到彰显自己如今地位的首领院落后,下车后,刘着却伫在庭院门口怔怔出神。
一旁的女仆见状后也默不出声不打扰自己的“姥爷”。
“我身上臭吗?”刘着看着门庭内的梧桐,缓缓开口。
女仆缓步走到刘着跟前,腰肢微曲,俯身将头靠向刘着身上,嫩白的晶莹鼻尖直抵白衫,轻嗅数下道:“不臭。”
“是吗?”刘着举起臂膀,也闻了几下,“果然不臭。”
“我住在原来那个地方的时候,可用水稀少,经常几个月不洗澡,那个是时候可臭了。”刘着捋了捋耳旁发丝,勾起自嘲苦笑道:“发丝都粘在一起的。”
“姥爷…”
“恍若隔世…”
女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虽然知道不该提起,但奴婢还是斗胆想问,首领既然有如此实力,那为什么不早些展露,得到自己本应得到的地位?”
“懦弱、胆怯、委屈求全,最重要还是高不可攀的她让我只敢远远的望着吧。”刘着轻叹一声,看向身边的女仆笑道:“其实我也是最近一年才发现自己释子能力的。”
“您…首领您爱慕着座上吗?”
刘着一愣,脸颊掠上点滴红,脸带尴尬道:“你知道了?”
“知道了。在门外等候时无意间听人说的,首领的夜闯议厅。”
刘着拍了拍脸颊,作让自己清醒的样子,起步走进院内,嘴中喃喃:“哦...羞愧。没有什么谋略办法,我只有出此下策......只因为这次的话,她大概需要我的守候。”
女仆跟在身后没有说话。
过不多久,走到屋前门口,看见六个女仆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等候自己的回来,刘着感叹一声,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名字呢。以后肯定要相处很久,能介绍下吗?”
知晓每人的称呼名字之后,刘着要求带他逛了逛整个院落。卧室、餐厅、书房、厨房、池塘、小亭。礼萱还告诉了他关于所谓纨戎宿首领的责任,这个偏僻的大洲没有绝对的管理势力,落后就是这个大洲的现状,混乱就是这个大洲最常见的现象,首领责任就是守卫自己管理的区域不被敌人突破。原本是四人再加分部长驻守分部内,六人守卫分部外域的。现在多了刘着两人,刘着就得了一个驻守中心区域的闲职,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刘着心中暗道。不过面上还是声声回应受命向他介绍的礼萱口中的种种要点责任。
这样的介绍熟悉,从五点约莫持续到天边昏黄。说要进书房看看的刘着,对着礼萱摇了摇手示意不用跟来。
反手关闭房门,左右看了看,知道四下无人刘着嘴角勾起了一丝轻微的弧度。
急忙在书房里找到了纸笔,抬头轻捋鬓发想了一下,挽袖提笔。末了折叠放进袖口,右手食指一晃就是化为利刃,划过左手,将流出的鲜血滴进早就准备好的拇指大玻璃小瓶中。
右手食指恢复原样,左手伤口也早就痊愈。望着左手手掌,刘着面无表情,突然眼中光芒闪动,条条殷红流光从手掌渗出朝掌心汇去,最后化作一块一寸大小的剔透血色小块。眼中光芒再次闪过左手又有殷红光芒渗出,刘着脸色渐渐潮红,到手掌凝聚出三枚小块时,嘴唇已稍微泛白。
一把推开房门,晃了一眼一直候在门口的礼萱,刘着脚步不急不慢地走出,说道;“带我去西南角。”
礼萱抬头看向刘着,却不知道刘着说的哪里,一时没有回话。
刘着再度开口道:“就是我原本住的地方。”
不管礼萱脸上的迟疑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惋惜,刘着快步向外走去,心中暗暗冷笑。
沉闷的肉拳相接之声响起,沈禄被一臂掀飞,砸到了一旁墙上。刘着面色淡漠地站在门口,礼萱站在一旁。一边的贺督查讥笑出声:“哈哈!别以为你和上面有点交集就能够肆无忌怠啊!沈禄。现在来人收拾你了吧。咯~”贺督查伸手指向刘着,满脸谄媚道:“刘首领,纨戎宿的十二首领之一,虽然不知道你们以前怎样狗眼看人低,但是现在刘首领不再自甘落寞了。怎样?得罪错人了吧?”
刘着正眼不瞧那贺督查,一把将其推开,伸手抓住沈禄衣领,恍然间,好像有着什么东西从着刘着袖口滑了进去,无人察觉。一把将沈禄提起,两人四目相对,脸上表情都是没有任何波动,一记肘击狠狠撞至沈禄腹部,沈禄脸庞因为痛处极具扭曲,一口唾液带着根根血丝从那口中吐出。
“刘着你!”木陌愤吼出声,急忙上前。
刘着反手将其掀开,倒退数步,木陌跌坐在地。
曾琦绮面色恐慌,似是难掩悲伤泪水,只是喃喃出声,像是哀求道:“刘着......”
目光从那梨花带雨的人儿身上扫过,刘着淡漠收回,望向沈禄,又是在其身上随手晃动数下打得沈禄直吐鲜血,一把将其摔在地上,两脚踏在胸膛,刘着露出微笑:“过去的种种事情也就不谈了,今后各走各的,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们了,你们也最好别妄想现在再巴结我。”
一口唾沫吐出,刘着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到了门口还停下脚步道,“真臭。”
三人从门口消失而去,一直冷眼旁观的木夕走了出来,轻手关上门扉。
“木鱼!你这个混蛋怎么不阻止刘着那混账呢?”木陌愤愤出声。
木夕不理满脸不甘和憋屈的木陌和那一旁眼角通红的曾琦绮,直接走到沈禄身旁,低头在其耳旁轻声道:“走了?”声音只有两人听到。
沈禄站起身来,面露微笑,回应木夕时却是众人可闻:“走了。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