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都江市的霓虹尽显奢靡。整座城市都醉醺醺的。
不夜的繁华,永无休眠。
昏黄的床头灯照得冰晕晕的,她恶心这种感觉。
茶几上摆着冰壶、试管等吸。。毒用具,虽然心里痒痒的,但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它们。她脑海里浮现出重辉矫健勇猛的身影,觉得这些坚持是值得的。
一个瘦弱的男人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颧骨突出,下巴尖得很不和谐。他把冰的手机卡抠出来扔掉,给她换上新卡。
男人拉起冰的手坐在茶几前。
“四哥。”冰冷冷地说,“我戒了。”
男人诧异,薄薄的嘴唇微张着,没有一丝血色。
他好像没有听懂她的话,点燃酒精灯,把试管递到冰的嘴边。
冰慌了,像躲瘟神一样站起来。
男人很固执,把冰拉回来,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冰挥手,把那套器具打在地上摔碎。
男人甩手给了她一耳光,声音响亮。冰眼里噙着泪儿,咬牙默不作声。
男人毒瘾上来了,放过了她,贪婪地吸食着,表情里透着满足。
“到床上去。”男人拽起她纤细的胳膊。
冰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是她从来就没有看上过这个人,自从遇见重辉后,她对眼前这个人简直厌恶到了极点。
冰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我不想。”
“可是我想。”男人霸道地把她按在床上,把冰扒得一丝不挂,可是进入她身体前,还是迟疑了,他抓起床头的安全套,自己给自己戴上。他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会遭到冰的拼死反抗。
冰紧蹙着眉头,忍受着撕裂般的痛苦,晶莹的泪珠默默划过眼角。
“真他妈扫兴!”男人得不到满足,翻身下床,穿上衣服,丢给她一沓子钱:“明天看你奶奶去吧。”
门碰得很响。
冰擦擦泪,一丝不挂地走进浴室,把水开到最大,冲洗着身上看不见的污渍。
是奶奶一手把她带大的,小时候,没有奶奶她就活不了,现在没有她,奶奶就活不了。
过了早上最忙的那一阵,重辉靠在操作室的椅子上发呆。逃出来半个月了,有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他知道这是一条越走越窄的路。
狭小的操作室里,孤寂和惆怅一下子包围了过来。他翻动着相册里和晓彤的点点滴滴,心里像刀子在割。
他狠狠心,全部删除。
脑子里闪现出那个包臀衫的黑丝女孩儿,嘴角一抹微笑。他想起那两次炽热的温柔,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够安慰他心灵的呢?
可是,冰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大哥!”
“大哥——”
重辉耳边响起似曾熟悉的呼唤,他向对面一座快要封顶的楼上的塔吊望去,看见一个人朝他招手。
是罗强。
重辉打开门,站在操作室外面。
“哈哈,大哥,还真是你啊!今早上上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可是我没敢上去认你,你咋跑俺这来了?”罗强大大咧咧地。
重辉笑笑,看来与这罗强扯不开了。
“一言难尽,下去说。”
“好!中午我请你吃烧鸡啊。咱俩塔吊挨的近,别碰着我钢丝绳啊。”
原来,罗强嘴里说的找人打他的包工头就是那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
罗强坐在板房里的饭桌前:“昨天我听说你那塔吊上的人被工头撵回去了,来了一个叫李强的,没想到是大哥你啊!嘿嘿,还跟我重名,咱俩还真是缘分那。”
重辉笑着,背对着吃饭的其他人,还真觉得有那么点缘分。
“可是你也知道,俺们这个工头,不是个好东西,开发商的钱拨下来两波了,他一次也没给我们发完全。我娘还等着我的钱给我翻盖房子娶媳妇呢!”罗强说,“你怎么也跑这儿来了?你要真缺工作我让城里的同学给你找个别的活儿,工资虽然不如开塔吊高但人家正规按时发啊。”
重辉摇摇头:“算了吧,我呀就喜欢工地,事儿少,自由,在塔吊上看的也远。再说他不是每个月也发点钱吗?对我来说够了。”
罗强皱着眉头,不理解他的话。
重辉坐在塔吊上可以清晰地看清县道上几公里内的情况,每当有警车经过时,重辉总能做好准备。
有时候,厄运就像专门有人操纵一样,就挑你放松警惕的时候悄然而至。
天上的云默默从塔尖飘荡了月余。
重辉吃过午饭便在操作室里小睡,一辆警车开进工地,三个民警带着重辉的通缉令找到工头:“这是发生在一个半月前的一起凶杀案,嫌犯一连杀了四人,劫走了数万元的财物及一辆奥迪Q7。根据调查,嫌犯很有可能已经奔逃至我们周边,你们工地上外来务工人员比较多,要是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报警。提供重要线索的悬赏五万。”
满脸横肉的工头接过通缉令,正在吃饭的其他民工也都好奇地凑了过来。
“咦?”工头皱起眉头,“这不是李强吗?”
“李强?”民警立即警惕起来,“他人在哪儿?”
工头仔细看了看通缉令:“悬赏五万是真的?”
“这是全国通缉令,政府会骗你?”
“那好,我带你们去,他这会儿还在塔吊上呢!”
民警们把其他人呵斥退,跟着工头向重辉所在的塔吊走去。
一阵旋风卷着灰土掠过。
罗强急急忙忙爬上对面的塔吊,拿起对讲机:“大哥大哥。”
午睡的重辉已经把对讲机关掉了。
罗强收不到回应,看着对面操作室里什么都不知道的重辉急出了一身汗。
罗强看着重辉的塔吊,已经收了钩子,自己这边的楼快要封顶了,塔吊也比他的高几节。罗强钻进操作室,旋转塔臂,下钩子钩住重辉的塔臂上下左右摇晃着。
重辉吃了一惊,扶好座椅,打开对讲机冲对面喊:“罗强,你喝酒了!”
“大哥,你可算醒了!有警察要抓你呢!”
重辉打了个冷战,朝地面看去,工头带着警察已经走到跟前,来不及下塔吊了。
“李强!”工头冲着操作室喊着,“几位民警同志找你问个话儿,你下来一趟。”
工头一脸堆笑地看着三位民警:“你们放心,我们在下面守着,他跑不了。”
“我。。cao操!你怎么不早叫我啊?”重辉紧握着对讲机,心里一阵发虚,汗湿了脊梁。
年长的一个警察见他迟迟不下来,心里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来,吩咐另外两个:“你们俩上去看看。”
老癫:希望能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