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子、张黄河等人得到了崇千里的指示后,早早的回到各自的地盘整军待战。
庄园内高尔夫球场上的早熟禾越发的绿,由于长速不均,看着有些杂乱。“是时候修剪一下了!”崇千里手里的茶杯快要被他捏碎了,他知道,最该被修剪的人在玄武堂。
重辉的脸色日渐憔悴,橙子形影不离地照顾着,却也不见好转。他整日抱着冰的照片,和那两本被他紧捏着变了形的结婚证,眼里布满了血丝。橙子看到他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一碗粥轻轻放在桌边,然后出去,靠在门边,眼眶顿时红了,她真的很心疼他这个样子。
一个穿着西装的壮汉走过来,橙子赶忙低下头擦去眼泪。那人压着嗓子说:“董事长让辉公子去一下球场。”橙子轻微地点了下头,那人就离开了。
阳光不是很好,崇千里却一袭白衣蹲在球场中间修理着割草机。重辉站在他身后,面无血色。
“东西出毛病了,就得修理,而且得好好修!”崇千里把油污往裤腿上擦了擦,往割草机上踹了一脚,然后很容易地发动起来:“到亭子那等我,我给你准备了饭,把饭给我吃了!”崇千里的语气像一道命令,也没管重辉什么态度,推着割草机按部就班地修剪着草坪。
重辉来到那个架高的亭子里,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确实没什么胃口。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生死相隔,他连死的心都有,哪里还想吃什么饭?到崇千里站到他身边时,他也一口都没动,他甚至连站起来等我力气都没有了。
“哼哼。”崇千里哼笑着,胳膊一挥,“咔嚓”一声,那把陪重辉一路走来的银柄砍刀斜斜地砍在桌子里。重辉锥子般的目光紧盯着崇千里的眼睛。
“好!我要的就是这个眼神,小兔崽子,跟我年轻的时候真像!”他劈领提起重辉,“你看看你之前的那个样子,跟个病秧子一样,哪里还像个男人!怎么了?女人死了就不活了?”
“如果你亲眼看着你的女人死在你怀里,你就不会这么跟我说话了!”重辉推开他,脑海里闪现的都是冰血泪交融的样子,眼泪便又不争气地流出来,他这辈子从来都没这么哭过。
风带着新鲜的草屑掠过来。
崇千里怔了怔,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重辉的这句话让他想起了陈年往事:“你算是说到我心坎里了。”他坐下,给重辉倒了一杯白酒,继续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的女人,不比你的冰差。他*妈的我当年被人砍,还是她救了我,替我扛了一刀。”他说着,仰起脖子一杯酒烧过喉咙。
重辉吃惊地看着他。
“不过我没有像你这样寻死觅活的,我当时什么都不管了,一心只想着报仇,我就自己一个人,明的暗的手段我都用尽了,我跟了砍我的那个王八蛋两个多月,最终把他砍死了。”崇千里拍着大腿咬着牙,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心头的那份恨意似乎还没有消退,“我把他的头割下来给我女人上供,把他的身子扔到了山里喂狼!那一阵子我都怀疑自己残忍得有点变态,还专门去看过心理医生。后来那王八蛋的地盘就归我了,我联合了张黄河李中华他们,在以前势力的基础上,渐渐地建立了弘升。”
重辉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崇千里笑笑:“那段故事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讲给你听。如果你不想你的女人白死的话,就从这顿饭开始,振作起来,好好活着,珍惜她牺牲自己保存下来的你的这条命。要把杀她的人挫骨扬灰,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崇千里说完,走下亭子,推着割草机继续干活,渐渐走远后,回过头来,看到重辉狼吞虎咽起来。
站在远处的橙子也欣慰地笑了。
重辉重新回到了金鹰堂,堂里多出了第六把梨花木交椅。
刀疤子说:“这是留给何志勇的,出了那么大的事,麻雀已经被条子封了。但是何志勇那人倔的很,死活不入伙,这事估计还得你跟他去说。唉!”刀疤子拍了拍重辉的肩膀,叹着气,打黑风暴过去后,他带着弟兄跟李中华火拼了几场,死伤惨重,他的锐气受挫了。
重辉脸色沉重:“我也不一定能说服得了他,但是能确定,他一定跟咱是一个战线的。”
那个教室家属院里,法国梧桐长的出奇的高。黄炎性子热烈,无私起来也让人吃惊。麻雀的黑夹克们没有地方去,黄炎家就成了他们的大本营,她还弄的几张上下铺床,让这些黑夹克们好像又回到了军营。
黄炎丢给重辉一瓶水,凹凸有致的身材让重辉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何志勇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重辉说明让何志勇并入金鹰堂的来意之后,何志勇想都没想当场回绝了:“辉公子,你救过我,这份情义我不会忘,我也认你这个兄弟。但是我们麻雀在都江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自力更生,不会接受别的大佬的收编。不过你放心,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当然也会合作。”
“嗯!”重辉点头,“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来不来金鹰堂无所谓。不过,我想告诉你,李中华不是好惹的,过两天我会搞一批武器,你是当兵的,应该知道不要孤军深入,擅自行动吧,有什么事我们商量着来,金鹰堂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离开的时候,黄炎送他到楼下:“你也别在意,何志勇心里还是接受不了金鹰堂的。毕竟如果当初不是金鹰堂想要控股麻雀,麻雀也不会卷入这场风波,周老板也不会死。”
重辉双手插在兜里,透过枝叶看了看蓝天,黄炎说的对。
“你俩这么快就心灵相通了。
“什么啊!”黄炎说,“蒋小春告诉我的。”
“哦哦。”重辉又问,“雨子最近怎么样?”
“我又不上学了,我怎么知道?这么关心人家自己亲自问去啊,装什么正经呢?”
重辉苦笑:“算了,她那么单纯,不属于我们这个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