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宽长沥青路依次驶进两三个十字路口。汽车就在路灯枝数逐渐变少的居住区穿梭起来,在两扇高大的铁门前停下。下车后,宏北拿出后备箱里的行李,走过去。
两扇高大厚重的金属门矗立在眼前,门的左侧,是一个跟围墙连着建在一起四四方方的房子。
宏北看了看钉进墙体上的门牌,按下门铃,等待了一会儿,没人回应。便不自信的从口袋拿出写有地址的便条,又谨慎的确认了一边,确定无误后,又按下,依旧如此,想到兜底的钥匙,便探寻起两扇金属门,并未没找到能够插入钥匙的锁眼。
退到道路中间看去,两根装着门的石柱两端则被围墙连接,将外界完全隔离开来,即使是对身高抱有自信的他,踮起脚也完全看不到内部。
被门拒绝的宏北自喃着“不会吧……”,烦躁的低下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便邹起眉,着急的渡着步,空瘪的胃袋传来不雅的声音,宏北羞耻起来,紧张的四下张望,空荡的街道并没有人,两把钥匙则随着身体在运动中的起伏,在兜底任意碰撞,宛若耻笑他自做自受般“叮铛…叮铛……”作响。
转化为失望的视线,移到大门的左侧的方形建筑。他才察觉有个灰白色的门把手露在外面,便凑过去看,一扇普通大小的金属门嵌在墙体里。他夹出兜底的那两只可恶的钥匙,随便选中一把,插入把手上方的锁口,气急败坏的转动起来,当锁芯传出清脆的“咔嚓”声时,门应声打开,纠紧的心也随之释然。
眼前黑暗的空间里,宏北站在门口处,摸索着墙壁寻找到开关,按下,灯光亮起来。
十坪大小的房间内部并不寒冷,几样必备的陈设在有限的空间里摆放周正,左侧的出口跟入口串连起来,正对着床的是并在一起的窗,室外的黑暗被窗上的玻璃分割在外面。
宏北的忿忿的带过门,寒冷的空气就被阻挡在门外。撒开手里的行李,任凭它们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他搓了搓麻木酸痛的手指,走到朝向院内的窗边,凝视着窗外未知的黑暗。莫名的忐忑从心中悠然而生,然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透过玻璃向外观望。室内冰冷的人造光线,穿过肩与墙的缝隙落在院里的金属门上,门的交合处被门闩紧紧的卡在当中,只能从围墙内侧打开,而灯光覆盖之外则隐没在黑暗里,视线就再也触及不到了。
他厌恶的将旁边绞成一团的窗帘放下来,单薄的硬质布料就把窗外黑暗的世界完全遮蔽住。
依旧感受到不安的他又伸过手,把通往庭院的门上的插销划过,虽然划过的只是一根小小的长方形金属条。随之而来的安全感则是确实得。
疲惫的状态下的宏北怎么也提不起在黑暗中继续冒险的兴致,拖着步子来到桌旁,无力的坐在凳上。空瘪的胃又传来不雅的声音……
供暖设施恪尽职守的运行中,房间内变得温暖起来,宏北抬起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九点了,又底下头,看了看平整的腹部,如果疲惫的身体带着饥饿感入睡,一定会被空腹感折磨的辗转难眠。
他不情愿的探起身,勾过桌上那本已被磨边的电话薄翻找起来。扉页上印着几个当地料理店的广告,最为夸张的广告词则写着“西方美食,奇妙的感受……”而下面的布满小字的菜单,列出则是寻常料理店都会贩卖的平常菜肴。确定这家店后,宏北就试着拨打起来,心里则向一个未知的神,虔诚的祈求着“电话别出状况”。
话筒传出一个男声“您好,西方美食,奇妙的感受,您有什么需要的吗”原本令人催生期望的宣传语,确被一个倦怠声音的回复,一点都没有令人期待的感受。
而饥饿的宏北则满心期待的说:“来一碗,青椒肉丝盖饭,还有汉堡排。”
配餐十五分钟之后才会到达,宏北扣下电话,胃即将被期待中的食物填满。困顿的五官也顿时舒展开来,当想起,到达长冈的第一个电话打给的不是帮助自己完成心愿的父母,而是毫无任何关系的料理店时。无奈笑了笑,一边摇着头,自言自语的说“这个时候想起的,应该是妈妈做的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