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连房子都买下来的想法宏北确实没有过,也不想让自己的意愿被父母的金钱所左右。一时间大脑像短路似的,好一会儿什么话也说不出。钥匙沉在兜底,看着眼前母亲得意的样子,装作嫌麻烦的他也没再拒绝。
候车厅里,两个哥哥临行那刻也没放弃让他留在东京的想法,而叮嘱声早已被喧闹的人群淹没,半句话都传入进耳中。
发出轰鸣的列车进入月台,停稳,宏北不愿留有太多惦念,说了几番告别后,就加入排队上车的人群,貌似了无牵挂的踏上开往长冈的列车。
列车夹杂着噪音不紧不慢的跑了一个小时。
他倚在窗边闲极,就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一本小说。
临行前一天,跟几个约好的朋友结束完告别会后,便独自来到书店里闲逛,当目光扫过书架上一排摆放整齐的书籍时,视线即刻被一本封面艳丽的书吸引,黑色标题方上画着一尊可爱的小地藏像,在杂草野花的遮蔽下遥望远方,走过去拿起书,已打发明天的旅途为目地,在手中简单翻弄了几下便买下。在漫长的旅途中以排解无聊来说,有这本书就足够了。
作为随刊赠品的是一枚叶片状的金属书签,宏北是个挑剔的主人,自小就喜欢小巧物品,也收集过不少各式各样的书签,其中不缺金银材质。可是,当书签被拿起,在新主人手里还没到三秒钟,就因为外表还有材质都很平凡,便不受重视的从新放回夹页里。
阅读环境换作颠簸的车厢并不理想,宏北并没在意,依旧一副精神集中的样子,本打算用作消遣而买来的书,却被它精彩的内容所吸引,沉醉其中的他,思绪也随着书内情节的发展而跌宕起伏,不时的变换着脸上的神情。
车窗外的太阳渐渐舍弃金色外衣,着上红装慢慢落下西山,一轮弯月又缓缓浮上夜空。
期间,除了膀胱被尿液充斥得没了半点空间,因循序渐进的尿意发展到刻不容缓时,坐不住的宏北才丢下书,一副从容不迫样子的走进车厢连接处的洗手间,解决后,回到位上坐好,一只手捏着书,津津有味地又看起来。
直到,到站时,宣告这段旅途结束的通告声响起,沉浸在书内幻想世界里的思维,才急切的从中彻底抽离。
宏北从座上站起,舒展了一下因为久坐而僵硬的身体。
走出车站的他抬起头,看看天空,几点星光将夜空衬托的越发深沉。张望四周,眼前一片陌生。夜风吹过,因车厢内的温差关系,宏北浑身都紧了起来,放下手中行李,竖起衣领,两只手用力摩擦了几下胳膊,但还是不由自己地打了一个哆嗦,而达成愿望后的愉悦心情紧随着逐渐消退的体温烟消雾散。
这里是长冈,不是熟悉的东京,没有自己的家人的照应也没有便利的专车接送。
享受到自由滋味的他,无奈的来到路边搭了一辆出租,放好行李,便匆匆钻进车里,后背靠在柔软的垫子上,自嘲的说了一句“自由真好啊……”。
坐在前排驾驶室里的司机,不明所以的转过身看着后座上的宏北,发现被注视后,宏北尴尬的笑了笑……
汽车匀速行驶了十分钟,空旷感十足的车站早已甩在后面。眼前窗外一掠而过的景色,宏北并不在意,相似的景象在夜晚同样绚丽的东京,早就已经看腻。185公分的身体,踡在后座狭小的空间里,舟车劳顿所积累的疲惫带着空腹感席卷而来,发动机传出轻微的轰鸣声,淡淡的汽油味弥漫开来,虽然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整个人都无精打采,满脑子只有,安逸的躺在大床上睡一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