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安国侯府的孩子,他安国侯府离家十年的孩子,一个女孩子,本来应该被疼爱在手心,却因为安国侯府的困境,无奈离家,这些年,她该有多辛苦?
“爷爷,怎么了?那么大个人,别哭啊。”
洛轻飏持着优雅的笑靥,眼中却是泛起了雾气,迷蒙了她的双眼,心中对于老侯爷的依恋逐渐漫上心头。
前世,爷爷疼她宠她,把她当作掌心宝,心尖尖上疼着的,她那时身体羸弱,同哥哥一样,被京城贵门中的一些纨绔子弟称为“病秧子”,但爷爷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气吼吼地找到那些个纨绔子弟的父亲,好生教育了一番。
自那之后,再也没人敢不知死活地说她是病秧子,哪怕是到最后安诚侯府满门被灭,洛轻飏也是被保护着的,知道死前一刻。
“孩子,你……太苦了……”老侯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心中的疼爱和悔痛在不断加深。洛轻飏虽然离家十年,回来时却是优雅贵气,连嘴角的笑容都是恰到好处,身边的人全都是武功高强的,听说还有一个白衣男子似乎是领头的人。他虽然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地方能够避开皇室的掌控,即便有,那样的地方也绝对不简单。
洛轻飏敛了敛眸,将眼中几欲倾泻而出的泪水收回,再次抬起眼,扬起笑,清雅得像是庭院的山茶,眉眼弯弯如那皓月当空,“爷爷,轻飏不苦,爷爷不必多想,爷爷只需知道,轻飏现在懂事了,长大了,可以帮助爷爷和爹了。”
老侯爷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洛轻飏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几乎是以专断独裁的行事风格说了话,“爷爷,您放心,轻飏绝对不会有事的,后天慈瑞太后的寿辰,我会去。”
可是老侯爷还是万分忧虑地说:“孩子,我知道你听话懂事,可是皇宫人心险恶,你回来连半日光景也无,对京城不熟悉,爷爷怕你……”
洛轻飏轻轻拍了拍老侯爷的手,打断了他的话,神色依旧恭敬,可眼角处的凌厉却让人惊心,让人侧目,“爷爷放心,轻飏懂事的。”
老侯爷又跟洛轻飏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方才撑着拐杖离开了寒烟苑。
洛轻飏看着老侯爷离去的背影,心下酸涩又坚定,离开这么多年,回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爷爷,安诚侯府,一点会好好守护的,东临皇欠安诚侯府的,必回让他十倍归还!
洛轻飏的眼中神色浮沉如星,阴冷幽魅,深邃得如看不见底部的深渊,让人一眼望去,只感觉深渊地下仿佛堆积着尸山血海,累累白骨。
“爷爷,抱歉了,如果谢宇不知道收手,那洛染卿也只能毁了东临江山。”
谢宇,是东临皇的名字,染卿是洛轻飏的字,可见洛轻飏对这东临皇已经毫无敬意可言。
“染的,是狼烟战场的血色,覆的,是哀鸿遍野的天下。洛轻飏,洛染卿。绯烟,你说要是你的亲人明知道你表字的意思,会不会大义灭亲?”
不知千练雪烬是何时从书房出来了,低沉悦耳如七弦琴一般的声音悠悠地说出了她字中含义,洛轻飏心中一惊,眸中光芒隐晦不定。
千练雪烬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十年来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超越他,哪怕是修炼了魔宫独门秘籍,她还是没有办法追上他的脚步,实在是让人心中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