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二楼的租房,姐姐正坐着看电视,见我手中提着东西,便问我买了些什么?
我早就料到她会问我,而且还会问绝对不止一个问题,因为她对我一个人在外面玩的什么,吃的什么都极有兴趣,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以前问我,我倒还一一回答,只是越长大,对这“审问”就越排斥,可是她却全无感觉,也许她真的不知道我的不满,也许她只是装作不知道,但最终的结果是:她会照旧询问。而我,总是不情愿的回答。她是骄子,她能吹枕边风,而我不能,我稍一显不耐烦,她的脸色会塌下来,然后去跟父母说,我对此极为厌恶,可是毫无办法。
因为我与父母的沟通存在很大的问题,仔细想来,这个问题似乎从小就存在了,只是未曾注意到。
她的脾气很大,但她总说我的脾气很大。
有次,我才从外面回来,她便要我去买点零食回来,我说现在不想去,外面太热了。
她的脸立即垂下来,用近乎嘶吼的刺耳声音骂,令我错愕,令我心颤。
冲突以我赌气出门然后买回她所要的零食收尾。只是我心中却总觉得委屈,未曾与人说的委屈。
因为不想说,我沉默;因为沉默,我不想说;因为这沉默,这不想说,我渐渐不会说话了。家人亲戚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可我觉得压抑,我不喜欢那种感觉,我喜欢一个人静静的,无人打扰,哪怕是出于关心的打扰。唯有一个人时方能觉得轻松,没有丝毫压抑之感。
这已有社交恐惧症和自闭症的倾向了。
她几乎未曾肯定过我,总认为父母偏向于我,可我们两人的争吵,有哪次不是以父母帮她而结束?我与她的隔阂由来已久,对于小时候关乎她的记忆几乎为零,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和外公一起去她的初中班上开家长会,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其他。
果然,在我冷声回答买了些书以后,她又问我买了些什么书?花了多少钱?一个人去的还是和别人一起去的……
我答一声与教材无关的书后,便往五楼走去,再也不顾其他。
虽然楼上是爸妈住,但因为是临时租的,里面东西不多,我便将自己的东西也放在这儿了。
翻了翻刚买的书,颇为惊喜,忘乎一切不快。只是,我是欠缺毅力与恒心的,更甚至是三分钟热度。一本书翻了不过几分钟,而后兴趣荡然无存,将他们一一装好,放入包中。
兴致一起便拿笔写小说。
写小说的纸是草稿纸,一元老厚一本的。我的字写得很差,时大时小,时左倒时右斜,毫无章法笔法可言,甚至于字丑到我都不忍直视的地步,别人看我写的字时,我都会老脸一红。
可终究是自己写的字,我还认得。
小时候爸爸是说要我练字的,可他只是说说而已,念叨我字写得丑,念叨别人字写得如何之好,能在春节到来之际去镇上写对联卖钱。他却从未想过给我买字帖,也未曾教我如何写字,只是说我的字写得太丑,要好好练,仅此而已。我呢,有什么办法?一笔一废纸,瞎写呗。
小说写了不过几百字,便恨然罢手,想起来极为简单的事,做起来却并不简单,画面都有,剧情也大概定下来了,但写出来却是面目全非,颇为无奈。
躺在床上,在双眼闭上,入睡之前,我又想起了休学一事,不知道会有何结果,也不知道其过程会有多曲折,我在等待,等待结果。
最难熬的莫过于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