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抱我的记忆停留在10岁之时,那时候我的脚扭伤了,他抱着我奔走在乡村的道路上。
这脚扭伤主要是因为我玩得太疯,和一群小伙伴在田里瞎玩,看到一高约一米五的田埂,不知是谁带头,我们都将其作为展现自己勇气的平台,一一从上面往下跳。胆子小的我,开始还害怕,跳了几次后胆子便越来越大了,最后突发奇想,跳下的时候闭着眼,就像自己突然从高空掉了下去,不知何时会落地,然后,啪的一声落了地,正好落在一个牛踩成的坑里,只听得脚响了一声。他们看着我,似乎发现我出了点状况,我强忍着,站了起来,笑着说没事,却是没再坚持跳了,之后也就坐在一边看他们玩。
第二天,睁开眼,脚一伸,疼得不行,外婆问我怎么了,我说脚疼。
她问我为什么脚疼,我说不知道,一向来脚就疼。
然后爸爸就背着我去会懂得治疗跌打损伤的老人那里看脚。
我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那正好发生在我十岁生日的前几天。
而对于十岁之前他是否抱过我,我是毫无印象的。
小学六年级,外婆去世。
初中时,父母都南下务工,我则在城里的寄宿学校就读。
我与他电话沟通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极少的,因为从小到大似乎都找不到除了读书、学习以外的任何话题,而且,总是他在说要努力读书,努力读书,就像一个人在独自念叨一样。而我的一切好心情也被他几乎独自的念叨坏得一干二净。
我偶尔通过班主任的电话聊天,都是他打过来的,却也是“寒暄”。他每次都是问我还有钱用吗?学习还好吗?要认真读书!
而我,也几乎用一个调子嗯啊的回应。然后,他挂掉电话,我将电话交给老师,满是欣喜地跑回教室,仿佛儿童得到了心爱的玩具,我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一般。
我确实是个好演员。
初中,学习普普通通,成绩一般,离奖学金的两次,一次是在初一上学期,离奖学金0.5分;一次是在初三上学期,离奖学金5个名次。毕业成绩还不错,可是,早就通过学校高中部选拔考试且预交了学费的我,似乎初中毕业考试(又叫学业水平考试)不值一提。
高中,依旧是那所寄宿学校,熟悉的景和差不多熟悉的人,仅有的新鲜感过后便是无尽的无聊,一无聊心便开始撒野,无心学习。
前一个月还好,还能跟得上课程,到后面却是越发吃力。
我不喜欢数理化生,也许是因为父亲在我面前过度唠叨“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之类的话语,也许是我本无学好它们的天赋,还有,我并不喜欢在它们身上花功夫。晚自习不短却也不长,一动数理化,美好的晚自习便会泡汤。
后来,理工类的开始挂科了。
最先牺牲的是数学,55分。不过十个数学九个挂,说不上垮了,倒也没什么太多伤感聚集其上。
然后是物理,前面的什么速度、加速度还好,到后面的受力分析,就完全啃不动了。月考32分,按班主任的话来讲叫做“随随便便乱做也不止这么点分”,然而我是认认真真做的,试卷都写满了。
后来的一次周考,物理果断17分,物理老师说全班最低分是17分——对号入座就是我,可我前面的女生是13分,但我这个分数早已令自己无地自容,更别谈反驳什么,只能默默背锅。
至于化学,都不想提他,要不是他,说不定我会好好上理科课的。
其他的成绩也在走下坡路,我也挑灯夜读,拼命拯救过,却为时已晚,白费力气。终究没能扭转回来。
在一个偏冷的夜晚,明月高悬,洒下一片清冷。
班主任老唐把我叫出去谈话,我早已料到这天会来临,所以心里准备很充分。
老唐操着他的鸭公嗓,和我讲了很多,却未曾问我成绩下降的原因,只是说父母如何的不容易,说学校的学习氛围如何之好,要我自己去调整、改变。
他一直在说,一直在一个人说,口若悬河。偶尔,他会象征性的问我一下,我也象征性的点头回应。
其实我不点头他也会一样说下去的。
我点头时,心里却在打鼓。当他让我返回教室的时候,还说了句:我相信你!
我差点跌倒。
可惜,高一终究没能如老唐的愿。
成绩和兵败差不多,一败如山倒。我的九门科目的成绩基本上都在下降。从班上十多名一泻千里,直至倒数前十。开始还曾紧张,羞愧,到后来逐渐适应,麻木。
学习赶不上以后,一听课就脑袋发胀,所以干脆连课都不听了,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偶尔想隔壁班或者路上看到的那个漂亮女生,偶尔想要不要谈场恋爱,更多的是在想自己所追的网络小说。
那时候学校查得严,我也懒得把手机放在身上,就将它丢在宿舍里,晚上回去“大快朵颐”。
只是,作者的更新速度总是赶不上我看书的速度,养肥了,还没看两下就看到最新章节了。看完最新章节以后,我的脑子便总在臆想那接下去的剧情。
到后来,突发奇想:要不,我也写小说吧。
这个奇想一诞生,便一发不可收拾,我开始动笔了。手写的,虽然字写得难看,但自己还是认得出是些什么字。对自己的奇思妙想还是有信心,关键是写出来全变样了,没有想象中的那个味。要热血没热血,要温情没温情,连咸湿都没有,失败至极。
可我也没放弃,总想着再多写点,写熟了就好了。
毕竟是第一个梦想,总得要他持久些。
只是自己的想法太多了点,这本没写完,又去写另外的。构思了不少,完成的却没一个。
这时候,我才想起创作的不容易,向每一个原创作者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