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年过去了。
怀玉将五朵异莲全部炼化。被炼化后的异莲扎根于他气海丹田内的五个灵力气漩上。在他的控制之下,五朵异莲再也不会无规律地爆发灵气潮。
至于万俟开明,则每天大多盘坐于淏水之上,欲凝出水之领域碎片。
由于翡草籽实的失效,补缺丹、灵转丹等物成了稀缺丹药,上次会面之时,身为丹苑两大主事者之一的药铭也只敢给了柯玉兰两枚灵转丹和两枚补缺丹。
只是无意之中,怀玉探查了柯玉兰体内的灵力,却发觉柯玉兰的灵力之中居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妖力。尔后怀玉探查了万俟开明和花解颜的灵力,却未在万俟开明体内发现妖元之力。
于是怀玉跑回寒山宗,探查了数个未达到五次灵力转换的炼气士体内的灵力,发现这些修士的灵力之中都暗含极淡的妖力。而且修士的灵转程度越高,其体内的妖力越稀薄。
怪不得炼气士不将五系灵力修满而选择单修或只修两三系的灵力的话,到了一定阶段会引来风雷劫。自身的灵力之中没有妖力则或许是翡草的缘故,抑或是自身当时修为低微,没有察觉。怀玉心中想到。
既然补缺丹和灵转丹不足,怀玉便决定让柯玉兰跳过灵转这一阶段,直接感悟阴柔之道。果然,柯玉兰引来了阴风、金雷两劫。不过好在这风雷劫怀玉可以从旁协助。柯玉兰倒是轻松地渡了过去。
只是论灵力的浑厚,柯玉兰较之同阶炼气士要弱上不少。不过有怀玉在,倒也无妨。
花解颜倒是需要补缺丹和灵转丹的,所以怀玉将这两种丹药给了花解颜。
这一天晌午,村中忽地来了一位寒山宗的弟子,说是宗内有要事相商,需要怀玉去一趟。
怀玉冲那名寒山宗弟子道:“你可晓得所为何事?”
“弟子不知,不过唤前辈回去的,乃是宗主本人。”那位入门已有数载的寒山宗弟子回道。
“宗主本人么。”怀玉想到自己在望幽峰感知到的那个元灵之体,思忖片刻后道:“好吧,那我就随你走一趟。”
“我也去。”柯玉兰一旁道。
“我明天就回来了,你还是乖乖在家多陪陪爹娘和阿公吧。”怀玉道。
“那好吧,你一路小心。不要意气用事!”柯玉兰噘着嘴道。
怀玉抚了抚柯玉兰的头顶,向石敢当等人道了别,便随那名寒山弟子前往寒山宗了。
申时甫过,怀玉便随着那寒山弟子登上了寒山宗的九曲石阶。与此同时,有人出了黄石城,飘身往南域三川郡方向而去。
“你怎么在这儿?”望幽峰正殿前,墨非同水寒烟正出了正殿殿门,一眼瞅见怀玉,墨非奇道。
怀玉:“宗主要见我。你们这是?”
墨非:“我们才从昊极回来。”
怀玉:“怎么会这么久才回来?”
“嘿嘿,好不容易有机会去一趟,自然要多领略领略。”墨非淡然一笑道,“对了,宗主找你什么事儿。我入宗这么些年,也都未见过宗主呢。甚至于连宗主是谁都不晓得。”
怀玉:“我也不晓得所为何事。原本我是在家中陪阿公他们的,被唤到这儿来了。你们先回去歇着吧,我见完宗主,就去找你们。”
“那好,回见。”墨非语毕领着水寒烟往峰下走去。
“前辈里面请。”那位领路的弟子冲正目送墨非的怀玉道。
怀玉颔了颔首,默不作声地跟在那位弟子身后。
一路也未通报,穿过大厅后再过了六道石门和两道暗门,七拐八折之后,怀玉被带到了正殿下方一个幽冷的石室前。
“禀宗主,石怀玉前辈已经带到。”那位领路的弟子立于室门外,躬身高声道。
“是秉钧啊,你且先下去吧。”片刻后,石门开启,其内透出阵阵刺骨寒气,氤氲的寒气中,一声若洪钟的老者声起,“石老弟请进吧。”
“弟子告退!”那名唤秉钧的弟子冲石门和怀玉各自深施一礼,便转身退去了。
“哎!你这就走了,我一会儿怎么出去啊?我可是路痴!”怀玉冲铁秉钧急道。
“……”铁秉钧缓缓转过身来,无奈道:“那晚辈便一炷香过后前来引前辈出去吧。”
“嗯嗯,那敢情好。”怀玉语毕转身进了石室。
说是石室,实质上冰室更贴切些。整个石室内像是一个冰窟,除却地面,到处都覆了一层寒冰。三丈见方的石室内,寒雾弥漫。
石室中央,乃一寒玉砌成的不大的圆形池子。池内之物,怀玉倒还识得,正是南域天一郡凚云山山巅采下的万年玄冰的冰心。
只是引怀玉注目的,却是寒池上方凭虚而立的一个蓝冰小人儿。小人儿一尺多高,身着寒冰化成的褐衣,蓝发蓝面蓝须,背背蓝冰小剑。奇的是,那蓝冰化成的长髯居然根根透肉,栩栩如生,且能飘飞舞动。小人儿五官清晰鲜活如常人,正双目紧闭之时,听得怀玉脚步声,缓缓睁了开来。其瞳孔乃是深蓝色,眼中透出睿光。
待看清小人模样,怀玉却于其睁开二目前撇了撇嘴。
“石老弟,一向可好啊?”寒冰小人一副与怀玉极为熟稔之色道。
怀玉:“呵呵,托宗主的福,还过得去。”
“哈哈,那就好。”蓝冰小人仍旧悬于寒池上方,朗声道:“听闻石老弟已然是祖阶修为,可当真?”
怀玉皱了皱眉,顿了顿道:“宗主消息倒是灵通。”
“哈哈,没有不透风的墙。”蓝冰小人笑道,“想不到石老弟不惑之年便身具祖阶修为,实数亘古奇才啊!”
怀玉:“不过是有幸得了焚天老祖的传承,‘奇才’二字愧不敢当!”
寒冰小人:“石老弟过谦了,有如此气运,也称得起‘奇’之一字。——对了,忘了介绍,老夫铁寒山。”
怀玉闻毕愕然,
石老弟往后有何打算,是留在寒山宗还是前往昊极,抑或走出昊极?”
“走出昊极么,暂时还未有此想法。现在阿公和爹娘尚在,某只想多陪陪家人。”怀玉淡然道。
寒冰小人:“石老弟乃有心之人啊!听闻石老弟已有婚配,不知可有想法再添一正室?”
“正室?”怀玉一怔,道:“石某已然有了正室,何须再添?”
“欸——,石老弟此言差矣!”蓝冰小人颇不以为意道,“那女子不过是山野之人,怎配得上石老弟的正室身份!老夫有一玄侄孙女,略小石老弟些年岁,只因眼高于顶,至今未出阁,正适合作为石老弟的正室。”
还未及怀玉驳回,蓝冰小人便冲石室中与石门相对的石壁道:“燕子,出来让石老弟见见。”
蓝冰小人话音刚落,但听得一阵“轰隆”声中,石壁上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五尺宽的通道。通道中,一佳人翩翩踱出。
怀玉定睛一看,却是怔住了。
但见来人身着紫锦宫装,生得婀娜多姿,一张玉脸虽带清冷,却娇妍逾柯玉兰数倍。便是那姜音葵在此,也会黯然失色。
佳人耳着珰珠,云鬟玉步摇,缓缓来到寒池旁,冲寒冰小人道了一个万福,声音略显漠然道:“燕子见过高伯祖!”
蓝冰小人微微颔首道:“嗯。”
那佳人尔后冲怀玉道:“见过石前辈!”
怀玉顿了顿道:“姑娘客气了。”
“石老弟,燕子乃是当今后庭之主的孙女。做你的正室,再合适不过了。”蓝冰小人笑道。
“谢宗主美意,只是……”怀玉方要推辞,却听铁寒山道:“燕子,将你许给石老弟,总不会再让你觉得委屈了吧。”
那铁燕依旧神色清冷地冲铁寒山躬身施礼道:“谢高伯祖!”
铁寒山朗笑道:“哈哈,石老弟,你看,燕子可是头回没有回绝呢。你莫要以为是我强迫她的。这丫头以前在老夫面前可顽皮着呢。只是现在出落成大姑娘了,这才端庄起来。她晓得我溺爱她,所以若不是出于本心,断不会应承的。”
怀玉瞅了一眼略显娇羞之态的铁燕,顿了顿道:“这个,宗主,不是我瞧不上铁燕姑娘。而是我已经答应了玉兰,此生只陪她一人。我这辈子除了爹娘和阿公外,最在乎的就是她了。所以我不能失信于她。”
铁燕闻此脸色一变,想要搭言,却终是忍住了。
铁寒山怔了怔,道:“这个,要不然就委屈下燕子,给你做二房好了。你多哄哄你娘子,就说生米煮成熟饭了。木已成舟,想必她闹一闹也就接受了。”
铁燕嘟着嘴,有些不满,但却又是带着些许笑意与期待。
怀玉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妥吧。我有一个提议,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宗主不妨听听。”
铁寒山皱了皱眉道:“那石老弟说来听听。”
怀玉瞅了一眼铁燕冲铁寒山道:“不如我收铁燕做开门弟子吧。这样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这个……”铁寒山沉吟片刻后道,“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铁燕一旁有些气鼓鼓地转过脸去。
怀玉:“既然这样,那便这么定了吧。只是不晓得着收徒仪式,宗主是希望排场些还是从简呢?”
铁寒山有些倨傲地笑道:“我铁家的子女要拜师,自然不能太过寒颤了。”
“那我先回南域了。三天后再来黄石。”怀玉语毕抱了抱拳,转身便往外走。
铁寒山一怔,没想到怀玉这么干脆就要离去,不过却也未加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