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头儿,石敢当家中。
“玉儿呀,你可回来了。想死为娘了!”石金氏抱着怀玉泣涕如雨,石勇在旁也满脸激动地杵着。石敢当则满脸慈慰地一旁藤椅上摇着蒲扇躺着。
“娘亲,爹爹,玉儿也想你们。”怀玉一会儿自己抹泪儿,一会儿又给石金氏抹泪儿。
晌午时分,一家人温馨地围坐一起,吃着饭。
“娘亲、爹爹,玉儿以后每过几日便可回来看看你们了。”玉儿边给三人夹菜边和家人唠着。
“那敢情好。玉儿呀!娘也不懂什么劳什子修行,只是听说那很危险,你可要按部就班地练,不可心急啊!”石金氏关切叮嘱道。
“玉儿知道的,娘亲别太挂心。”
在一家人的欢聚中,幽炎已不知不觉爬上了树梢,越过了山顶。倦鸟归林,虫鸣窃窃,天地换上了夜幕,也换了别样生机。
幽夜笼罩下,怀玉和石敢当在院中唠着闲嗑。石勇夫妇明日还要整理药材,故而早早便睡了。到最后没得唠的时候,他将石洞中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阿公。
“可能是山腹之内有什么异宝。”石敢当思忖了片刻道,“不过,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因为即便挖了出来我们也没能力护住。”
“那玉儿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该修行修行,好好观察灵气的出现有什么规律再充分利用。”石敢当严肃道,“不要告诉别人,以免惹祸上身。以后你我也不要论及此事。”
“玉儿知道了。”
“另外,如果有什么危险,或者发现有人来寻宝之类的,要注意保全自己,最好是退而远之。不管是什么宝物,现在落到我们手上,都是祸非福。”
“早些歇着吧。”石敢当见怀玉不语,起身回房道。
翌日清晨,怀玉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带了些干粮、腌肉便和家人辞别赶往北环山的林间空地了。当晚,借助洞内的灵气,他顺利进入了后天炼气士三层。
一个月过去了,怀玉除了修行,还留心观察洞内灵气的出现规律。最后,终于被他发现,这灵气出现的规律那就是——没有规律。对此,他只好忍气吞声,像等待乡绅布施的乞儿般。
随着修为的提升,怀玉早已走出了那间离山腹最远的石室,来到了依旧离山腹不近的石室。
山中无岁月,一晃,三年过去了。怀玉有幸借着山腹中“异宝”的布施,修行到了后天炼气士九层巅峰,离先天仅半步之遥。
邱大师说过,没有先天炼气士的在旁指导协助,莫要自己照着功法孤身破入先天。怀玉一想自己还没到娶妻生子的年龄,大好的人生还没有好好享受,要是擅自冒进出了差错葬身此处,那该多窝囊。所以怀玉谋思一番,果敢地决定:等见了邱大师再说。
怀玉已经近一个月都没回家了,所以今天他打算回家看看,反正呆在洞里也只能稳固修为。
赤海几年间没太大变化,不过是谁家的房屋塌了又原地新盖了一间,谁家的女儿出嫁到山好水也好的邻村,谁家的老人闭眼了之类的。
怀玉溜溜达达进了村子,由于他近段时间常回家,所以也没有人盘查,只是有些熟稔的会打下招呼。路过村子中间的校场时怀玉停下了脚步,但见校场正中集结了不少人。他打眼一看,护村队的所有人基本都在这儿。
此时校场正中三尺高、九尺见方的青条石台上站立二人。此二人一个是墨长图,另一个则是最近几个月时常在校场现身的墨非。平日里,怀玉大老远跟墨阿公和叔叔伯伯们打个招呼就回家去了。今日闲来无事,他学着大人们抱着肩膀站在大伙儿的身后看着。
“非儿的实力大伙儿最近一段时间都看见了吧。不瞒大伙儿,非儿早在半年前就达到了后天武者九级巅峰……”墨长图傲然地正在高声讲道。台下是一片惊讶赞扬声。
“乖乖!墨阿公家的小子挺行的嘛!要是没有石洞内的灵气,某家现在估计还在四五层苦苦挣扎呢。更可气的是这小子居然比我还小数个月。”怀玉倒吸一口冷气嘀咕道,而且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那个所谓的四五层是自己厚着脸皮在后面加了个“五”。
“所以老夫打算让非儿在去中州寒山宗正式拜师之前先在咱们护村队里当个副队长历练历练。咱们村里已经有两个副队长了,所以老夫厚颜再加一个无伤大碍的,望诸位应允。墨某先行谢过了。”墨长图边讲边四下里拱了拱手。
“瞧墨老说的,您老现在虽然不再是咱们的护村队队长了,可您要是发话了,我这个现任队长也不敢不从啊。”队长鲁海迈步上台后面带微笑开口道,“况且非儿现在的实力还在我之上,要不是他年纪尚轻,我这个队长给他都是应该的。”
墨长图:“贤侄客气了,非儿虽然修为较高,可却缺乏实战经验,所以还不是贤侄的对手。老夫担心他过些年出门在外因此出些闪失,故才有此举。”
鲁海都同意了,况且墨长图身为村里唯一的炼体士,没有人不会为这种事卖个面子。所以墨非很顺利的成了村里的护村队副队长。众人纷纷上前祝贺,然后陆续散去了。
“墨阿公安好!”怀玉上前向刚下石台的墨长图深施一礼。
“哟,玉儿呀!我正准备晌午去看看你阿公呢。你来得正好,咱一块儿走。”墨长图和颜悦色地拉着怀玉道。
“墨阿公您先请!”
“好好,玉儿呀,再有不到两年我打算让你和非儿结伴去寒山宗拜师。要是你俩都能拜入寒山宗,少说也可保我们村子数十年平安呀。”
“墨阿公放心,我不会让您和阿公失望的。”要是没有石洞内至今仍无规律可言的灵气,饶是怀玉再厚脸皮,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那就好。你阿公最近旧伤好点儿没有?上回非儿爹娘回来一趟,我让他们做生意的时候在中州打听打听是否有什么治疗隐疾旧伤的良药,只是现如今还没有消息。”墨长图问完怀玉转而关心起石敢当了。
“墨阿公费心了。阿公他阴雨天看上去没那么痛苦了,不知道是这些年用的草药的效果,还是多年未动用武力慢慢好转了。”怀玉感激回道。只是他心中加了一条未说出来:“抑或是,时间久了,麻木了。”
二人边说边向怀玉家走去,旁边墨非始终一言不发地跟在墨长图身后。
是夜,怀玉久久不能成眠。
念及阿公的旧伤,脑海闪过阿公每每谈及先天时脸上那一抹黯然,再看看阿公那雪已渐染的双鬓,怀玉心中一阵阵酸楚。
“邱大师的手札中说,但凡修行到一定境界,莫要说翻江倒海,哪怕是生死人肉白骨,乃至逆天改命都不是办不到的。某家要是能到那种境界,那医好阿公岂不是轻而易举!也不用去找那些个什么济世良医、灵丹妙药,一切问题某家随手就可解决。”怀玉开始胡思乱想,“可是某家现在可不敢再去增进修为了,弄不好小命搭进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对了!墨阿公说墨非那家伙现在还打不过鲁叔叔是因为实战经验不足。某家现在要提高自己,看来只有提高实战经验了。可是怎么提高呢,难不成某家也弄个副队长当当?不行不行,万一要是因此被人怀疑修为提升怎么这么快而暴漏了石洞的秘密就亏大发了。看来只有借助环山上的妖兽了……”怀玉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次日,怀玉早早回到了北面环山的石洞中。
怀玉回家的时候,有时会抽时间去看看小猴子,二人从小关系就好,可谓无话不谈。据小猴子从护村队里的大人们那儿听来的消息,这四面环山里的妖兽,要数西边的最弱,北边的次之。至于东、南两边,据说连墨长图都要有去无回。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他只得让西边的妖兽先不安全了。
三天之后的晌午时分,怀玉在西面环山中送一只食宝鼠去了极乐世界之后,便找了一块巨石暂作休憩之所。
“真令某家失望啊!居然都是没品妖兽,而且是没品中的没品。”已经深入西面环山的怀玉抱怨道。
这妖兽拥有等同于人类后天九层的实力后会在体内结一颗晶核,此时才称得上一品,而西面环山中的这些妖兽基本都在后天三、四层水平,偶有些厉害的也不过达得到六层水平。
而且怀玉修炼的《焚天玄火诀》居然是天地人三阶功法分类中的天阶功法,因为它有结合功法自身创立的术法。修行界称这类术法为衍生术法。《焚天玄火诀》的后天阶段的衍生术法叫火焱弹,而衍生术法往往比同阶段的术法威力高出不少。不过,他能得到这本功法是因为它是残篇。另外这西面环山中的妖兽属性正好被克制,所以他才会如此轻松的灭掉那些所谓的没品中的没品。要知道妖兽因为本身的身体优势,比起修为相近的人类来战力往往具备压倒性优势。
“看来得把战线移到北面了。”怀玉咬了一口青果思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