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九瞅了瞅石颅，淡然一笑，尔后指着石颅冲怀玉道：“我想先和这家伙单独谈一谈，或许时间会比较久。在此期间你不妨先下生灭渊继续用欲毒塑身泥结泥胎。”
“不是入过生灭渊之后短期内不能再次入内么？”怀玉不解道。
夜十九：“那是一般入了生灭渊之后，并没有坚持多少时间才有的情况。换句话说，没有得到灵泥的认可，确实是在数载之内不能再次入生灭渊。而你则是被异族打断的，并不受此条约束。”
“原是如此！”怀玉颔了颔首，道：“那我就再入一次吧。石兄你莫要担心，这家伙暂时看起来并不会加害我等。”
“什么叫‘暂时’！”夜十九气急败坏道，而后他猛地抬起右脚，将怀玉一脚揣进了生灭渊之中。
好在下方有灵泥衬着，若不然这一下怀玉非得摔出个好歹来。
石颅对于怀玉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故而并没有因眼前之事而对夜十九怒目相向。
“走吧！”夜十九掸了掸衣衫，转身上了台阶，尔后出了须臾千秋阵。
石颅瞄了一眼石崖下，见怀玉已然平躺在灵泥上没有动静，便放心地随夜十九出了法阵。
果然如夜十九所言，怀玉这种被打断的情况是裂焰老龙没碰上过的。怀玉方一被灵泥吞没不多时，便有大量的灵泥涌上来与其法身相结合。虽然识海中又陷入沉寂的五色幻琉璃有些古怪，但是他倒也不担心。指不定那五色幻琉璃也是个翡草那般的存在呢。
“哎，俺咋就这么招人待见呢。”怀玉暗自慨叹道，不过这时其脑海又浮现柯玉兰的笑脸，他的情绪一下又低落了。
约莫两炷香过后后，夜十九和石颅仍旧不见踪影，怀玉却有些心中不安起来，只因灵泥与自己法身结合的速度这么久的功夫丝毫未减慢。刚要站起身来去找夜十九问个究竟，却忽地感觉不到周围灵泥的存在了。即便是手脚和面孔之上，那种黏腻的感觉也荡然无存。
一个激灵站起身形，再往四下一看，怀玉登时傻了眼。原来此时，整个生灭渊底已经全无灵泥的踪迹。此情此景，就如同不久前那黑牙将欲毒塑身泥全部掠走一般。
“莫不是所有的灵泥都被我得法身吸纳了？”怀玉惴惴不安地探查了一下分身的法身，却发现法身还没有全部完成泥化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灵泥都渗入地下了？”怀玉正揣度之时，石颅已然从石阶上走了下来往崖边走，边走还边口中言道：“石老弟怎么还没上来啊，夜前辈都等不急了。”
怀玉刚想搭言，那石颅已经来到崖边，目光也瞅了下来。
石颅难以置信地将整个渊底扫视了一遍，却仍旧见不到一丁点儿灵泥，便摇了摇头道：“我了个乖乖，石老弟你饭量不小啊！”
怀玉：“……”
原本石颅还打算入生灭渊一次，看看自己也是否属于怀玉这种被打断的情况呢。现在可倒好，灵泥被怀玉风卷残云吸纳个干净。
无奈之下，石颅化出泥蟒将怀玉拽了上来。
“什么，灵泥没了？你们两个该不会是眼花了吧？”飞云泽畔，夜十九一脸难以置信道。
怀玉漫不经心道：“要不你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我还是比较相信这块石头的。”夜十九道。
见石颅对于夜十九称其为“石头”没有丝毫神情变化，不由咧了咧嘴。
“好了，既然我已经从你气海丹田内出来了，以后便不会再进去了。我还赶着回去炼化弃轮回令，你俩多保重吧！”夜十九语毕转过身去，就要负手而去。
“你给我等等吧你。你还真把我当花盆儿了。”怀玉一点儿不晓得尊重前辈高人，没好气道。
“还有什么事么？”夜十九“一脸不解”道。
怀玉：“在我气海丹田里待了数十载，也不给个因由，便这么走了么？”
夜十九“怔了怔”，耸了耸肩道：“要不然呢？”
“我……”怀玉气结，竟挽起了袖子，作势要出手。
“欸，行了行了。刚出来，我可不想溅一脸血。”夜十九摆了摆手，瞅了石颅一眼冲怀玉道：“至于为什么驻在你气海丹田内，我已经向这块石头简单提过了。他会转述给你的。对了，既然霜天星域的生灭渊暂时耗竭了，你俩若是想提升修为，便去真牛界母界吧。那里有四个生灭渊。”
怀玉：“什么真牛界母界的，闻所未闻，你让我俩怎么去？”
“真牛界呢，共分六个界，一个母界，五个子界。当然这‘母界’是对于外人来说的，真牛界母界中人直接称其为‘真牛界’。五个子界分别是广升界、霜天星域、萤火星域、幽煌界和大荒界。除却广升界没有生灭渊外，其他四个子界则各有一个生灭渊。而生灭渊若是被耗竭，没有个三五十载，是不会再次产出欲毒塑身泥的。”夜十九缓声道。
“原来这生灭渊还有恢复能力。这样也好，不然我可造了大孽。”怀玉唏嘘道。
夜十九：“至于去真牛界母界的方法呢。你身上不是有根阳晦石的石柱么，将其炼化后，用其撑起一个罩子，将你俩罩住，再跳进生灭渊，等上半个时辰就可以了。你那根阳晦石那么大，护住百八十人都没有问题。”
“阳晦石不是炼器圣物么？也能炼化？”怀玉奇道。
“诶，跟乡下人说话就是费劲。”夜十九故作无奈状道，“我有急事，先回去了。我现在还没能力带你们两个跨界。所以你们慢慢来吧。等到了真牛界，咱们再叙。”
怀玉还想说什么，却见夜十九身影渐淡，已然远去了。
目送夜十九远去，怀玉扫视四下，尔后冲石颅道：“你看见龙兄了么？”
石颅只是摇了摇头，却并不答言，似是有心事。
怀玉：“那咱们这就前往真牛界？”
石颅：“你不要回昊极一趟，跟你家小子他们道个别，叮嘱你朋友照顾他们一下么？”
“不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按常人来论，我这时候都是入了土的人了。或许没有我的羽护，他们会走得更远。”怀玉慨叹道。
“既是如此，那你就开始炼化阳晦石吧。我趁此机会去找找老龙，每三天回来一趟。”石颅语毕腾身往万里之外的碧湉城而去。
目送石颅远去，怀玉找了不远处老树下的一块大青石，尔后唤出九只碎石傀儡护身，便开始盘坐在青石上炼化阳晦石。
可是多次尝试之后，怀玉却发现这阳晦石比那五色幻琉璃还难以炼化，魂炼、血炼和灵炼之法皆用了一遍，都没有炼化哪怕一丁点儿阳晦石。
“或许那翡草之灵将炼化阳晦石的方法告诉石颅了，石颅却因为有心事而忘记了告诉自己。可是石颅还得好几天才能回来，自己要在这儿等着？”怀玉心中揣度不定。
忽地，怀玉似是因为翡草的离去而使得自己心智不再受压制而福至心灵，猛然想到之所以没能将阳晦石炼化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将目前手中最大的凭仗——欲毒塑身泥——用上的缘故。
“可是怎样运用灵泥呢，那翡草也没告诉自己。难道告诉石颅了？”眼见着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怀于心中郁结不已。
“对了，老龙说过，法身和灵泥的结合只是暂时，还需要将灵泥炼化才能真正掌控灵泥，提升修为。既然无法炼化阳晦石，我便先炼化这灵泥吧。”怀玉心道。
时间一晃，十余天过去了。
石颅回来见怀玉仍旧专注地盘坐在青石上，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便再次前往裂焰老龙的下落。
终于，在石颅来回七次之后，怀玉终于将灵泥炼化完全，其法身和灵泥已然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只是怀玉再炼化灵泥完全之后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大变化。无论是灵力和魂力都没有丝毫提升。
正好此时，石颅仍旧寻找裂焰之龙未果，独自返了回来。
怀玉睁开双目，冲不远处横倒的老树上坐着的石颅道：“石兄寻找龙兄可有收获？”
“别提了，他好像人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儿音信都没有。三圣宫我都潜进去过，也没有什么发现。”石颅叹息道。
怀玉：“既然如此，那便只好寄托于有缘再见了。对了，石兄，那翡草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他有没有提到怎么炼化这阳晦石？”
石颅闻此，并没有因为怀玉这么久都没有炼化阳晦石甚至连炼化的手段都不晓得而出现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低头目视草窠道：“你说的翡草，名作夜十九。至于他的身份，他和我的关系以及你和他的关系，咱们等你闲暇之时再说。这阳晦石呢，需要你本尊的血和已经彻底与灵泥融合的法身浸浴十五个时辰以上，再用灵力炼化三个昼夜方可。”
“……”怀玉有些无语，奇道：“那要是我当初直接舍弃肉身，现在没了鲜血，岂不是没有办法炼化了？”
石颅：“确实如此。”
怀玉：“那这么大一根阳晦石，得用多少鲜血和液化的法身去浸浴？”
石颅：“若是要整根都炼化，怕是把六七个你的血放没了都不够。所以只需要炼化指肚儿大小的一块阳晦石便可以了。”
“这个还能只炼化一部分？”怀玉不由奇道。
“那是自然。好了，我再去拓跋国走走，若是还没有龙兄的踪迹，我们就作罢。”石颅语毕站起身形，缓缓沿着飞云泽畔踱着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