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二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四五个丫鬟小厮组成一队顺着廊子和走道向四面八方跑去,个个面色低沉。王若潇叫住其中的几个,问他们:“你们这一群群急匆匆的,是要做什么去?”
其中一个小厮回答说:“大夫人房里丢了几块腰玉,下令全府搜查。二少夫人若没有别的事,小的们先告退了。”
又是丢了东西……王若潇摆摆手,让小厮们走了。她心道:最近张家丢东西频繁,难道……这也是吴氏下的手?不可能,库房的金器就能解决吴氏的难题,她又何必冒着危险去偷拿林氏的玉佩?
王若潇回到金玉阁,丫鬟告知金玉阁刚刚被人搜查过。里面虽没有碰坏什么东西,但心里总归有些不舒坦。就算是金玉铺丢了金器都没有搜查每一间屋子,林氏这样做真是无端给自己找闲话。果然,待到晚膳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张重明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吴氏再次与王若潇碰面,神情紧绷一言不发,后面察觉王若潇并无意说白天之事,才微微松了口气。张琬静撅着嘴,不高兴坐着,嘟囔道:“娘,你居然连我的屋子也搜,难道女儿还会偷你的东西吗?我想要,直接开口要不就成了。一大群人,把我房间整个翻过来了,这也太过分了,丢了什么东西有这般重要!”
林氏苦恼道:“我也很心急,可此番都没找出下落,恐怕早流出府外了。”
云氏也问:“你丢的是什么?说出来好让大伙多帮你注意注意。”
林氏说:“就是三块玉佩,都是老爷外出时带给我的纪念品。虽是纪念品,但也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意义特别。”
云氏说:“那倒是要紧。”
张琬静左右都不顺心,望着满桌子的菜一点胃口也没有!
“大少爷二少爷和吴少爷回来了!”门外小厮一声通传,三人一齐步入屋中,衣上还夹带着几片树叶。
王若潇笑而站起,却被近处的张琬静抢了个先,热情地帮张谢安结下披风:“堂哥你可回来了,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张谢安从怀里掏出一只红色胭脂锦盒交到张琬静手上。一旁张谢君噗笑道:“琬静真叫大哥伤心,总爱愿意跟谢安走的近。”
张琬静淘气道:“我看大哥不仅要打理金玉铺,回来还要照顾赵姑娘辛苦的很,所以才拜托堂哥了。你要是这么想帮我买东西,下次我让你买个贵的。”
几人嘻嘻哈哈入座,吴振棋察觉到吴氏谨慎担心的神态不由关心:“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白天林氏搜查张宅的事他三人还不知晓,吴振棋如此一问,不由将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唯有王若潇知道吴氏担心的是什么,于是笑着说:“应该是来时凉到了吧?吴夫人身上穿的少,身边的人赶紧回如意轩去取件厚实的来。”
丫鬟岫玉等吴氏点头,这才推出门去。林氏招呼丫鬟上煲汤,开始用膳。张重明问张谢君:“金玉铺的事情进展的如何?官府怎么说?”
王若潇暗暗瞧了吴氏一眼,只见她低头喝汤,眉宇间透露着紧张感。那厢,张谢君叹气说:“衙门一天都没人送信来,估计还没什么进展。”
张重明皱紧眉头:“今日你娘发现少了几件腰坠玉佩,不知跟此事是否有关。”
张谢君惊讶:“家中内阁竟也出了这样的事!”
愁眉苦脸的林氏哀声道:“可不是!丢了好几块玉,恐怕今夜我是睡不着了。”
虽然张谢君和林氏先前有些矛盾,但自从赵静霜住进镶宝阁之后,母子俩的情分又恢复如常。张谢君拍拍胸脯,决定道:“娘请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内贼给抓出来!”
林氏抬起头,绽开笑颜,连夸张谢君有孝心。或许别人没注意,可王若潇却将林氏在抬头时那一刻抓看得清楚,惊讶痴愣的情绪在林氏脸上一闪而过。照理说,儿子要给母亲打抱不平揪出小偷,应该是满心欢喜,林氏怎么会有那样诡异的一瞬?
晚膳之后回到金玉阁,张谢安首是拿出一只桃红色的绣花锦盒,双手呈在王若潇面前。王若潇瞧他这神秘兮兮的乖张样,接过盒子打开,竟也是一盒胭脂。而这盒胭脂跟张琬静那盒比起来,明显高档多了。王若潇心中不由升起得意之色,故装不悦将东西还给他:“给妹妹买的时候才想起来给我带一份是不是?”
张谢安笑眯眯将胭脂重新摆正在她面前:“你胡说!明明是我看见这盒胭脂挺适合你,买下来的时候才忽然想起琬静也托我要一盒。”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女卫悦己者容,心上人送的胭脂水粉对女子来说由为珍贵。王若潇打开胭脂盖,里面是粉嫩的桃红色,粉质细腻光滑,带着淡淡的幽香,似春日桃花但又不是华贵。王若潇难掩脸上的欣喜,嘴上还硬着:“你送我的呀,也就只有金锁和胭脂讨我欢心。”
张谢安抱着手臂作不高兴样:“尽是嫌弃我,你都不曾送我什么。”
王若潇“噗嗤”一笑,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问:“这够不够?”
他顺势搂住她的腰,轻声说:“现在够,以后就不够了。”
王若潇用手指点点他的额头:“胡言乱语!”脸却已经红成一片。
她自然知道张谢安言下之意。两人定情,却没圆房,这是有顾虑的。这不,丫鬟敲着门又送来补汤,这正是张谢安特意拿来消除顾虑的。
可今日王若潇在晚膳上把肚子填的圆鼓鼓,她一时间忘了还有喝汤这件事。面对这一碗汤她表现的着实为难,在张谢安逼迫的目光下,勉勉强强将汤喝下肚,心道从明日起要为这汤留个肚子。热乎乎的汤下肚,身子也立马热乎乎的。张谢安看着她粉红的脸蛋笑道:“你现在可比擦了胭脂还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