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潇睁开眼,也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怎么说话的?你以前教我的,自己倒是都忘了?”
张谢安笑着连忙改口:“夫人起床了,咱爹来了。”
王若潇哼一声,撩开帘子。张谢安首是下车,后牵着王若潇小心下来。门口早有一堆婆婆丫鬟候着,看见二人都乐开了花。很快,几人的视线又被后面一辆马车吸引。张谢君从车里下来,然后是挺着大肚子的赵静霜。众人见了先是一顿,随后亦开着小脸,将四人一起迎了进去。
王家等人皆一身新服在大厅堂坐谈欢笑,王若清也已经先到了王家。听到客人来了便猜是王若潇,纷纷起身迎接。然而,陆氏远远就抓见除了张谢安和王若潇以外的二人,冲着张谢君带着赵静霜,她蓦地站到门口大叫道:“你倒是还敢来?”
张谢君和赵静霜脚步一顿,相视了一眼。随后,两人一齐到屋前,张谢君站在赵静霜稍前些,向王志承、王志礼还有陆夫人行了个礼。陆氏怒不可揭,胸口一起一伏咬牙切齿道:“你倒还敢来,你有什么资格来!”
张谢君再一拱手,歉声说:“若铃虽去,但依旧是我的妻子……”
只觉耳边衣风一吹,清脆的巴掌声如利刀划破气氛。
“啊!”赵静霜吃痛尖叫,捂着脸惊讶瞪着面前气喘吁吁的陆氏。
“贱.人!”陆氏唾口骂。
张谢君立马将赵静霜护在自己身后,陆氏又哭又笑,沧桑的双眼落下两行苦泪:“我女儿一死,有人就乘虚而入了。我们家居然养了十几年的白眼狼!我早就看你不对劲,满腹心机,我恨我当初没把你直接赶出王家!”
王高远怒瞪张谢君一眼,将陆氏拉至一旁劝慰。王志礼双眉紧皱,脸色阴沉沉,对张谢君和赵静霜摆摆手往外请:“你们两个先回去,不要在这里添乱!”
脸颊一红一白的赵静霜含着泪,扭头跪在地上:“姑父、二老爷,陆夫人,我是王家从小养大的,从来没有想做给王家丢脸的事,可是有些发生的太突然甚至没法自制。我知道错了,我不求原谅,我只希望你们能保重身体,不要为静霜这些小事忧心烦心。我愧对你们,今后……没有你们的允许不会再来打扰了。”
陆氏大叫:“滚!滚得越远越好!”话毕,她仰起头瞪大眼睛,手掌抓着心口呼吸猛烈。
青杏见了大急:“夫人气喘又发作了,快去拿药!”
慌乱中,青梅点头赶回敬泽轩。
王高远又气又急,亲自将张谢君和赵静霜往门外推。赵静霜拽着他的袖子,苦求道:“高远大哥,你一向对静霜很好,你……”
“够了!”王高远双眉紧蹙,怒火中烧望着张谢君,“我妹妹嫁给你的时候好好的,现在却死了!赵静霜是我王家养大的闺女,你休要再闹出什么事端!四妹若潇,也包括在内。如果她们两个再有什么闪失,你们张家就等着受罪吧!”
王高远很少生气,但也对此事无法接受。可那又如何呢,事已至此,除了警告和保护现在的人,他做什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复活了。他急匆匆回到大厅,惦记发病的陆氏。陆氏已经服下青梅取来的药丸,坐在椅子上伤心流泪。王若清站在陆氏身后,眼睛直瞪瞪盯着王若潇,陆氏越哭越伤心,王若清的暴脾气终于忍不住了,讥笑发问:“若潇,你跟静霜不是走得最近吗,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若铃也是你的姐姐,你该不会偏心至此罢!”
王若潇镇定说:“二姐,你应该知道若潇嫁人之后不可能天天跑去见娘家人。赵姑娘住在这儿,若潇住在那儿,往来少了也是正常,就跟见到二姐你一样,大半年了才见一次。”
王若清又问:“可那张谢君不是你们大少爷吗?在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就丝毫没发现什么给我那冤死的三妹提个醒?”
屋里的气愤又重了起来,于苏城拉了拉她,低声道:“若清,你别说了。”
王若清可不甘心:“苏城,三妹是我唯一的血亲姐妹,她死的不明不白,我不当面问问他俩是不是太对不起三妹了!我知道家里没人好意思问,那么便由我来问个清楚。如果有人不顾姐妹亲人情义,我们又何必顾及呢?”
就算再耐性子,王若潇也是有脾气的人。张谢安拍拍她的手示意淡定,往上一步说道:“三姐是死于意外,二姐若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问问张老爷和林夫人,你要是害怕我们张家人害你,尽管可以带上府衙的人。此事关乎我张家的名声,出门做生意名声很重要,若结果不似你所猜测,就别怪王法无情!”
王若清脸上一红一白变化着,她说不过张谢安,干脆又将矛头指向王若潇:“若铃是为了救你才没了自己脱身的机会!好,好,就算她死于意外,你跟赵静霜都是间接的同谋!”
“闭嘴!”王志礼一怒而起,两步下来一巴掌甩在王若清脸上。王若清不可置信望着他,从小到大,她从未挨过一次皮肉之苦,这一次居然是为了王若潇!
王志礼瞪直双眼,身形微微颤抖,气怒道:“若铃是你的血亲妹妹,若潇也是!从前骄纵惯了,今日才有你这蛮不讲理的性子!姐妹之间理应和睦相处相亲相爱,怎么会教出你这等祸害姐妹满口无礼的孩子!赵静霜回来已经闹不愉快,你非要雪上加霜搞得鸡犬不宁吗!”
陆氏本就伤心,现又见到王志礼责怪自己另一个女儿,简直心如刀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道:“老爷,是我的错,没有教好若清。”
这情形王若清完全慌了神,瞬间没了底气和傲气,也跟陆氏一起跪下,低声说:“爹,你不要怪娘。我只是太伤心了,才会说出那些混账话!”
今日这一出出棘手不已,王高远也不耐烦了,但还是出来打圆场:“今天本是喜庆之日,大家都消消气。关心则乱,说明大家还是在一条心上的,不愉快的事便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