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张谢安笑说。
“你的手艺呀,我是最放心不过了!”王若潇夸赵静霜,一边将一碟桃花酥推到张谢安面前,极力推荐,“谢安,你快尝尝。静霜的手艺可好,这些都是她拿手、我最爱吃的。”
到了王家已受到不少叫人措手不及的热情待遇,面对赵静霜亲手做的点心,张谢安颇有点不好意思,小心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俊眉忽然皱起来。
王若潇奇怪问:“你不喜欢吃甜的吗?”
张谢安含着那一口桃花酥,快速嚼了两口后咽下:“我喜欢吃甜食。”
赵静霜越看越怪,心头一紧,忙拈一块桃花酥尝。方才来得匆忙,做完糕点后没有亲自试尝,况且她也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可偏偏这一尝才发现,方才心不在焉之时错将细盐当成白糖!桃花酥需新甜之味,换成咸味难以入口。那厢王若潇也已经咬了一口,吃到变了味的桃花酥惊诧不已,赵静霜面上挂不住,端起桃花酥转身便跑。
王若潇起身项想追,被张谢安拉住:“你别追,你过去她会更不自在。我们还是继续说刚才的事吧。”
自信的赵静霜出了这样的失误,定觉面子不保。王若潇依张谢安坐下来,打算晚膳的时候再见面说话。回到之前跟张谢安讨论的话题,王若潇边想边说:“二姐跟……二姐夫估计下午就到,那时候二夫人一定忙于招待女儿女婿,我找借口先回房,情况有变,立马让青云到荆泽轩告诉我。我一定要拿到账本,洗刷我娘的冤屈!”
张谢安觉得妥,但说:“我只给你半个时辰,时间就久,就越危险。”
王若潇重重点头。
酉时初,丫鬟到各轩阁提醒道大厅用膳。王若潇和张谢安到的时候,一眼便见王若清和于苏城坐在厅中。于苏城的目光虽王若潇的出现闪闪烁烁,王若清一如往常尖锐,面含笑站起,热情迎来:“好久不见四妹,四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一定是妹夫百般疼爱着吧!”
王若潇笑一笑,淡淡瞥一眼她身后的于苏城,答道:“二姐的脸色也比从前滋润了,姐夫一定很疼二姐吧。”
王若清的脸上立即洋溢出幸福的微笑,亲密挽上于苏城的手臂:“那是自然,滋养润色的补汤少不了,最重要的是能有人陪在身边,分担忧虑,让人依靠。”
王若潇只是笑,没有再答话。张谢安上前一步,对于苏城和王若清说:“二姐、二姐夫,谢安有礼了。”
王若清笑道:“四妹夫客气。”
于苏城缓声道:“若潇如我亲妹,又是我妻的妹子,你定要好好珍惜,否则莫怪我们娘家人无礼。”
闻此,张谢安脸色一顿,强笑着说“是”。王若清不悦地用手肘捅他,低声骂:“别人还没说什么,你倒是抢着先放话!他又怎会对四妹不好,犯不着你这么威胁!”接着跟张谢安赔笑,“你姐夫向来关怀四妹,话说不妥,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最笨,说不上好听的话!”
张谢安笑笑,表示不在意。这时,王志承和王志礼陆续到了,王家上下纷纷按位围坐为一起,趁着上菜的功夫聊家常。赵静霜的心情看起来好多了,挨在王若潇身边如往常般说笑。当王志承问到王若潇到张家之后的那几天,王若清忽然插话:“前天我上街的时候似乎在金玉铺瞧见妹夫的影子,这才新婚,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四妹夫,生意可以往边上先放放,反正还有张家大少爷撑着不是?”
话中有话,明白人都听得不自在。
而张谢安不则只是好意思笑了笑:“二姐说的是。不过……那日我到金玉铺是为了给若潇定制一条链子,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奈何二姐提出来,我也不好让大家误会,所以……”他低头从袖袋里拿出一只红锦盒,面对王若潇,“若潇,你看看这合不合你的心意。”
这一出张谢安根本没和王若潇通过气,王若潇看看盒子又看看张谢安,最后接过盒子打开,里面呈着一条金链子,底下坠着一只小巧的金锁。王若潇惊喜叫:“好漂亮!”
众人都伸长脖子往盒子里瞧,纷纷亮出出羡慕以及欣慰的神色,唯有王若清和于苏城始终压沉着脸。
张谢安双手食指撩起金链子,小心帮王若潇挂好,继续说:“我不敢打得太重,但也不能打得如纸片一样薄,所以将金石镂空,装一个小扣子。这用处不仅是项链,还能在里面存放你喜欢的香粉或是别的。”
王若潇捧着那只如意金锁,笑不拢嘴,开心道:“谢安,这链子我很喜欢,谢谢你!”
向来沉默寡言的大姐王若淑也忍不住开口,含笑说:“妹夫对四妹可真用心,真是让旁人羡慕呢!”
“是啊,是啊!”众人笑逐颜开,王志承更是得意洋洋。
满心欢喜的王若潇差点忘记正事,开宴之后直到张谢安提醒:“若潇,我有样东西好像忘在你房里了,你帮我去看看。”
一旁的赵静霜奇怪:“让云溪去好了。”
张谢安摇摇头:“那玩意儿只有我和若潇知道放哪了,云溪找不到的。”
王若潇放下筷子:“我去看看,你别急。”
赵静霜看着王若潇出门远去的身影,心头缓缓下沉。她发现自己跟王若潇的距离越来越远,白天她离开叶兰阁,王若潇也没有出言安慰,现下又藏了好多她不知道的秘密,她觉得她变了。可这些都是咎由自取吧,若不是自己当做若无其事,或许还能换得几句可怜的安慰。
王若潇当然没去叶兰阁,她来到荆泽轩,院子外还站着两个丫鬟。云溪当做不经意路过,一脸惊讶地对那两个说:“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呀?小姐姑爷回来,老爷留了好多美味在厨房让我们沾沾喜庆,我吃饱都回来了,你们还没去啊?”
丫鬟摇摇头:“可我们……我们没收到通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