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睁大眼睛,继而又狐疑地眯起来:“你说什么?好端端的,高远怎么会被宫里人带走,你可别说胡话!”
张谢安说:“陆夫人,高远确实被人带走了。他们自称是宫里人,是皇上下的旨。我跟若潇来找你们,就是一起想想办法,想找大姐帮忙。”说着,将圣旨交于她看。
可陆氏到底也只是一介平民妇人,压根就没见过圣旨,半信半疑问:“这是圣旨?这是真是假?”
王若潇说:“所以我们来找大姐,想让她请长平侯帮忙看一看这圣旨的真假。”
这道圣旨关于王高远,顿时陆氏也急了:“来人,快备马车!”
王若潇忙先将她拦着:“陆夫人可是要去长平侯府?长平侯府到底是郡侯之府,我们冒昧前往实为不恭。不如快马让大姐回来,再请长平侯到家中一聚。上次长平侯亲自前来一同用膳,相信他不会拒绝。”
转想有道理,陆氏改派人快马去长平侯府。事关重大,圣旨一事告知王家上下,众人左右猜度,不安等候在厅堂。王志礼急得来回转悠,王高远是他独子,不说这是不是假,就算是真,这进了皇宫稍有不慎便是满门之祸!大抵过了半日,王若淑回来已是夕阳西下。长平侯随她笑呵呵来到厅堂,见人都在堂里候着,不由奇怪纳闷。
待他坐定,王若潇上前一步低身先行礼,然后双手呈上那道圣旨:“长平侯,我大哥王高远被几个自称是宫里人带走,今天我们请你来是想让您帮我们看一看这道圣旨的真实性。”
长平侯很是爽快,接过看了许会儿,“这不假。”他确认道,“这个锦缎出自宫中,印章也没有假,的确是当今皇上颁发的圣旨。”
“啊?那……那皇上找高远做什么?”陆氏闻言又惊又怕。
长平侯将圣旨还给王若潇,笑着安慰:“既然玉锦轩被封为御品,皇上为人和善,应该不会为难高远,说不定真的只是面圣赏赐。这样,明日我就要回宫向皇上赐婚,到时候我替你们问一问。”
众人纷纷谢过:“多谢长平侯。”
长平侯含笑向王若淑:“这几天我不在,好好照顾自己,等我的好消息。”
王若淑静静点头,嘱咐说:“时候也不早了,舟车劳顿,快回去好好休息。”
长平侯微笑站起,向众人告别。有了长平侯这些话,王若潇心里总算先舒了一口气,跟张谢安先回了张家。王高远的消息一直没能传来,半个月后长平侯风尘归来,众人聚在王家厅堂。胆战心惊了十余天的陆氏焦急万分,又不好催,跟王若淑使劲地使眼色。然而长平侯喝了口茶,首是说:“若淑,皇上已经答应赐婚,过几天我带你回宫。”
王志承高兴道:“此乃我王家荣幸!”
长平侯低声笑着,目光转向等待已久的王志礼和陆氏:“至于高远,你们都多虑了。皇上命他进宫,全是宁国公主的主意。就连玉锦轩被封为御品,也是托了公主的福。”
王若潇惊讶:“我们何时跟宁国公主有了交集。”转而一想,跟张谢安四目相对,“莫非……是……”
长平侯继续说:“我也这才知道,宁国公主来过杭州郡一趟,落魄之时是高远将其收留在玉锦轩。那丫头不敢找我,定是怕我抓她回去受罚。回宫之时她将金丝玉锦送给皇上和妃嫔,赢了不少好话,不仅没有受罚,还赐了婚。”
陆氏睁大眼睛:“赐婚?难道是跟……跟高远?”
长平侯点点头:“皇上的赐婚,没人能拒绝,高远也是如此。现在高远还陪着公主,大概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你们不必太担心。”
听到这儿,众人皆松了口气,喜悦之色陆续漫上各人脸上,陆氏抑制不住兴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双喜临门啊!咱们家竟然连连赐了两道婚约!”说着说着,她神色一沉,又担心问,“那……那高远娶了公主,是不是就不能回来了?”
长平侯想了想,说:“历代公主显贵的,会赐公主府。如果公主愿意下嫁至夫家的,便跟随驸马回乡。宁国公主自小受尽宠爱,皇上另赐公主府的可能性比较大。喏,皇上的旨意已托我带过来了。”他招招手,随行的小厮抱过来一只锦盒。他将盒子打开,取出一卷金色,众人忙下跪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铺玉锦轩王高远,风姿酌华、品相良好、巧捷万端、甚得朕意。现选为宁国公主之驸马,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长平侯与王若淑,宁国公主与王高远,两道圣旨双双落在王家头上,一时间成为全城关注的焦点。平常人无法触及到半点圣意,沾上一些就是万中之幸运,而王家却一连得到两次赐婚,远近大小的商人甚至官员纷纷赶来祝贺,一日之内几乎连门槛都踏破了。
王家几乎招呼不过来,王若潇和张谢安逃回张家,耳朵总算得了清净。手牵手走回金玉阁,前面碰到抱着几枝牡丹的张琬静。哪知张琬静一件两人转身就走,张谢安叫住她:“琬静,看见我们就跑,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张琬静看看两人,脚步依然往外慢移:“我想起来还有一些事要忙。”
张谢安扫扫她怀里的牡丹说:“你每天在家里看鱼赏花的,能有什么要紧事。”
张琬静说不出个所以然,赔笑着转开话题:“皇上赐婚的事已经在杭州郡传开了,真是双喜临门。二嫂,我们也沾了你们的光。”
当初宁儿跟张琬静在玉锦轩闹架那一幕,王若潇可没忘。现在张琬静见到他们就跟做了亏心事一般,思来想去大概也只有那件事了。“琬静切莫担心,公主若是把跟你的仇怨放在心上,只怕早下令了。”
张琬静涨红了脸:“我……我才不是担心这个,她是公主又怎样,她要是当着我的面嚣张,一样不给她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