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潇跟张谢安约定重建金玉铺,同时将事先设计好的金丝玉锦再次织做,将成品布料挂在锦铺之中。王高远一言九鼎,并将布料放在最显眼的位子,凡事经过门口的人都会被锦缎上闪亮的金丝玉片所吸引。
金丝玉绸不仅采用上好的金丝和玉珠片,还运用烫金工艺,在原本就华美的锦缎上烫出各种优美图案,甚至只用在普通的棉麻布上,也是风情万种。这不仅可以满足达官贵人,就连平民百姓也能运其所用。
绸缎流玉,相得益彰,犹如云雾绕星辉。张谢安没想到,竟能这么快峰回路转,原本糟糕的心情也瞬间明亮。这类新式很快引起城中名门望族的注意,尤其是在女子间宣传最广最快,第一批布料很快就卖完了,这完全出乎张谢安和王高远的意料。对此,两人紧急商议,面对这大批量的供不应求,决定单独开一家专门出售金丝玉绸的铺子。王高远想起王家的一间空铺子,因为多年未用,只要将柜子用具更换成新,即可开铺,省去不少时间物力。
亲兄弟明算账,这朋友之间的合伙,张谢安自然是不会去占什么便宜,尽管王高远不在意,但还是跟王若潇一起到街上选购新柜子和储布用具,将铺子打扫地干干净净,焕然一新。在三人的商量下,最后将铺子取名为:玉锦轩。
一个月后,玉锦轩开张。而张谢安忙于重建新金玉铺不能随时前来,从宅里拨了两个伙计帮忙打理。王高远在锦铺空时常到玉锦轩查看生意,这日正在统计销售数量研究风格走向,只听传来一个如莺脆亮的声音,进来一位身穿粉紫色衣裳,头戴玉石珍珠钗的女子:“这里的布料果然与众不同。”
王高远笑而迎上:“听口音,姑娘是外乡人吧?”
女子看起来年纪尚轻,然而面容姣好,神采奕奕,身边还跟着个小丫鬟。她随意“嗯”了声,顾自打量起铺中所挂的布料,一边说:“上个月我看见我表亲身上穿的衣服布料很特别,心里喜欢,于是问了她出处,便找到这里来了。”她停下话,转头过来,“我虽在外乡,但你们也不许蒙我,否则多远我都会杀回来!”
王高远听了不由吃笑,向里面的伙计招招手,一面对她说:“玉锦轩绝对不会欺瞒任何人。来人,把最好的货拿出来给这位姑娘挑选。”
伙计马上挑出成色和玉坠花纹最好的几匹布料放在柜台上。看着这些上好的锦缎,女子笑道:“你不知我底细,你又怎么知道我买得起你最好的货。如果我拿不出钱,岂不是让你白忙一场?”
王高远兴意阑珊:“姑娘身上所穿是云锦,如若不是皇室贵族,想必也是名门之女。”
女子微微一愣,满目欣赏:“你倒仔细。”
王高远持起一匹绿色的锦布:“这款翡翠碎珠锦成色碧绿,相印姑娘人面桃花,穿上它宛如出水芙蓉。”
女子身边的小丫鬟立即跨前一步横眉竖眼道:“你这登徒子,竟敢出言戏弄我家小姐。”
女子忙拉回她,瞪了她一眼,转而含笑说:“这话虽然坦露,可我并不讨厌。既然是你推荐的,那么我便要了这一款。”说着,向小丫鬟伸手。小丫鬟不甘不愿往腰上摸去,脸色突然一白,左右寻找起来,最后哭着脸说:“小姐,钱袋……好像不见了。”
女子一听,顿时满脸通红,看了看王高远,又瞪着小丫鬟,低斥道:“不见了?你丢到哪里去了?真是……真是丢脸!”话毕,右脚一蹬冲出店外。
王若潇正巧过来,跟她擦了个肩。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王若潇奇怪:“大哥,她怎么了?”
王高远收起锦缎:“没什么。小姑娘闹脾气。”
王若潇帮着收拾:“大哥,锦铺那还需要你去照看,这里就交给我吧。”
王高远笑:“你身为张家二少夫人,怎好抛头露面。”
王若潇可不服了:“我呆在家里也是闲着,不如就帮你们照看。你不给我机会,怎么知道我行不行呢?”
其实王高远心里惦记锦铺,况且此次出来并未交代多少,回去看看也罢,于是应了王若潇:“也好,今天就先交由你,我回去交代一些事情。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你便把门关好,我会通知谢安顺路接你回去。”
王若潇笑送他离开:“大哥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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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刚过,张谢安驾着马车接王若潇回家。王高远担心日后不能全心用在锦铺上,赶夜细细做好铺子规划,等出门时已月上枝头了。锦铺离王家不远,他喜好步行,便如往常走在大街上。此时街上的人已不多,大抵都是赶着回家的。而在他正前方,两个人影东张西望,踌躇不前。待到走近,王高远才认出来,出声道:“原来是你们,这么晚了还在街上晃悠。”
那两人正是白日想买镶玉锦缎却丢了钱袋的姑娘。女子见是他,瞪了他一眼,好不客气:“关你什么事!”
心知她丢了钱袋上来好心询问,没想到却被泼了一盆冷水。王高远无谓耸耸肩,绕过她继续回王家。可他在前面走着,后面就有另外两双脚步跟着,他无奈转过身,问:“那么你有什么事?”
女子咬着唇,低着头原地踌躇,小声说:“钱袋掉了,我们没有地方去。你……能不能帮我们先找个地方住,等我的家人送钱过来,我必重金报答。”
王高远高挑起眉:“我杭州郡此行也只你二人,无人报信你的家人怎么知道你丢了钱袋?你没有银子,不是应该马上回家吗?想必姑娘是偷跑出来,不敢回家吧?”
女子羞气地满脸通红,显然是被说穿了。她不反驳,抬起头张开手臂,大声说:“你之前不是说我身上的衣服若不是皇室贵族就是名门之后才穿的吗?那你还怕什么,银子我总会还你的。”可王高远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摸样,不问也不说话,抬腿要走。女子拦住他,咬着牙道:“再不然,我帮你打理铺子,你顺便给我点银子做报酬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