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神女殿的气氛异常的严肃,因为——八方神女齐聚一堂,这大约是几百年前的盛景了。为首的乃是神女殿殿主千叶若樱。下面的是一位高挑而面善的女子,全身奇缺黑色素,正是七大祭司之一,上善水,总排名第二。随后则是寒松雪和银奚玉。第五位是一位眼睛十分有神,如同精灵一般的白荨草;第六位是一个矮小的女孩,十分的不走心,她所经过的地方,空气都略显凝重,正是花镜灵。排名第七的柴小鹿,最醒目的则是她一头幻彩的秀发;第八的代月芸,是一个十分平常的女子,但可不要小看她。
“八方神女好不容易到齐了啊。算一算,上一次集齐应当是在五百年前了。”千叶若樱有些嘲讽地道。“哼哼,那的确是一场悲哀的战争。但姐姐大人是不会因为这么无聊的原因,就把我们召回来吧。那么,是有什么事吗?不只是叙旧吧。”白荨草那如同精灵般的声音响起。
“你们,还记得吗?前些日子,从血湖里跑出来的那个怨灵。”千叶若樱道。
“啊?你说这个啊。难不成你已经找到了灵魂完全相同的人了?”银奚玉问道。
“奚玉,你问了一个和松雪一样愚蠢的问题啊。”千叶若樱道,“是的,我已经找到了,那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那,姐姐大人,不需要送进血湖进行封印吗?”白荨草问道。“没必要,那边我已经处理妥当了。”“守恒不是确定了数目吗?”
“这个人,怎么能够这么随便地扔进血湖里呢?”说到这儿,千叶若樱忍不住露出一个尊敬的微笑。
“难道是她?”上善水不可置信地质问道。
“很机灵嘛,正是那位。”千叶若樱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日就是为了告知各位此事,我们的夙愿。”
……
“若樱小姐?”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回荡在整个神女大殿中。千叶若樱稍稍的掀起帽檐,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哦。”
这是一个小女孩,奶胖奶胖的,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粉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格外的惹眼,但你若仔细去看,便能从粉发中分辨出几缕银丝,而一双粉瞳眨巴眨巴的,又显得格外可爱。她穿着与这个大殿气质完全不符合的小洋装。她有个名字,叫做薛小苒。据千叶若樱给她的解释,这个名字虽然不是特别还原,但却包含着一个很长的故事。薛小苒从千叶若樱身上蹦下来:“你瞧你瞧,我和镜灵姐姐一般高呢。”花镜灵听了这话,心情应当有些不快:“你仿佛无意间讽刺了我的矮小呢。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浓缩就是精华这种事。”
千叶若樱端居在神女殿殿主的座椅上,安静地看着她俩嬉戏打闹,露出了几丝和煦的微笑:“好了吧,镜灵带着小苒去别处转转吧,我想要休息一会儿了。”“好的。”“若樱小姐再见。”
出了神女大殿,薛小苒和花镜灵在小路上无聊地散着步,望着遮住了天的合欢树,薛小苒不禁问道:“这重重的围墙外是不是别有一般洞天呢?”“不知道呢,我并不如何出门办事,往往到了地方,就长长久久的呆在院子里。不过我倒是去过一次淑雅帝国的皇宫,那的确是相当的气派,至于别国的我自是没看过。我啊,不过是镇着封印的人罢了。”“好吧。”薛小苒满脸失望。
“小家伙,”有个人从路的尽头缓缓走了出来,全身奇缺黑色素,连穿着的银色纱裙也不见一点黑。见着这人,薛小苒熟练地躲到了花镜灵身后。
“怎么,小家伙?不太欢迎我啊。”她有些无奈。“善水大人,难得回来。”花镜灵抬头仰望着高挑的上善水,标准的四十五度视角。
“承蒙待见,可是总有人不太喜欢我呢。”上善水俯身摸了摸薛小苒的头,挥挥手便告别了。
薛小苒用力地搓着被上善水摸过的头,花镜灵问道:“你怎么总对善水大人这般无理?实在玩闹!”“哼。”薛小苒撇过头去,似乎并不想理会这个话题。“小孩子气。”花镜灵怨道。这大约是因为上善水的确过白,往往吓着小孩子,仅是这点,已让上善水苦恼许久。
……
“若樱小姐。”薛小苒扯着千叶若樱的衣角道。千叶若樱抬起头,朝着她摇了摇头道:“算了,小冉,今天就陪你说上一句话,你可别出声,悄悄听并试图领会便够了。”
“若樱小姐,我并不着急,且用心听着。”薛小苒乖乖的道。
“有时候,不要对一些事做过多的纠缠才是好的。这句话给现在的你,以及你不久后的将来。我累了,想先休息会儿了。”千叶若樱语重心长的道,但这些话,对现在的薛小苒似乎过难理解了。
薛小冉得了答案便欣悦的出了神女大殿,正巧撞上了两人在谈话:
“姐姐大人,最近,似乎精神不太好啊。”白荨草有些忧愁的道。
“我并不太清楚,但以殿主的实力,应当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我只能感觉到她的力量在日渐衰退,甚至连气息都变得衰弱了不少。像是,灵魂上的剥夺。”上善水也变得忧愁了。
薛小苒就在一旁偷听着,没有人察觉到她,她并不是太听得懂那两人说的意思,但从她们的神色语气,还是大概的猜出了些什么。
该是什么不好的事吧。
只是此后每天,薛小苒总在固定的时间去神女大殿赖着,千叶若樱总坐在座上,不曾站起,也不曾醒过似的,她只是在薛小苒来时抽点时间打发打发,薛小苒拗不过,便乖乖离去。
……
“若樱小姐,”薛小苒顿了顿,“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且回答了我便走。”
薛小苒在等千叶若樱的回复,但仅是这片刻的停顿也让空气突然安静,使得整个大殿格外凝重。
“说吧。”千叶若樱细声道。
薛小苒仍是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声音,因为千叶若樱的声音再如何细柔,也依旧摄人心魂。“夜里,我常常听到杂音,似乎像是有谁在呜咽。”
千叶若樱思索了一会儿,露出了和蔼的微笑,十分欣慰的,又蕴含着别的什么意思,就是这么笑了。
“是吗?”
……
薛小苒又听到了那呜咽,她悄悄的翻起身,想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