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倪夏一听,立即摆手否定道:“日本料理,号称是世界上最讲究的食物,需要最新鲜的食材,这里哪有水产市场让我去买货?”
“都穿来古代你还这样讲究?”许若奈在后,揽住倪夏的肩膀:“当厨师的事情,一理通百理,会炒菜就会做蛋糕,做法餐,做拉面,我对你绝对有信心。”
“你说的倒容易。”倪夏不甘心正想反驳,前方十余人,抬着一个长桌吆喝着众人让开,往城隍庙大树下架势十足地一摆,身后跟随的人陆陆续续将精致菜肴上桌,一名酒糟鼻双颊绯红,模样极其搞笑的男子,转身走三步站到石阶上:“今日天清气爽,黄老爷特摆出水月洞天几十种招牌菜,定下规矩,若是谁能品尝出其中材料者,就可破格录用为水月洞天的下人,各位可有兴趣一试?”
“我来试,我来试。”下方众人一听,顿时群情激涌,倪夏如释重负长松一口气,双眼发亮转向许若奈:“许天王,我们这次可全都靠你了。”
“许天王你舌头很厉害吗?”黄秋冉只知道许若奈是唱歌演戏的,倒没想到他是一个食评家。
“你一定不知道。”倪夏转头,对黄秋冉道:“每期食评杂志上写专栏那个自由的心麦当当,就是许天王的笔名。”
“怎么会娶一个汉堡快餐店的名字?”黄秋冉脱口而出,将许若奈瞪向自己,忙恭维道:“没想到许天王你除去家境优越,还身负多项天赋。”
“那当然。”许若奈立马也得意,理了理前额的碎发:“我自小吃遍天下间美食,我爸说我的确是天才,还在一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吃出海鱼与养殖鱼的区别来。”
黄秋冉身边两名男子,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千丝饼,一品天香,蟹肉烩冬燕,葱油泡水律蛇,样样果真都是水月洞天招牌菜啊。”
“许天王。”倪夏听到两人话语,再次对许若奈肯定道:“就连鲍鱼官燕都没有不过是些寻常货色,你出身高贵又怎会被这些凡夫俗子给难倒?”
许若奈抖了抖身躯,外加也是饿得不行:“那好,不妨让我一试。”
许若奈一排入队伍之中,黄秋冉与倪夏踮起脚尖看向前方,见队伍尽头,一名男子送菜入口,极其认真地品鉴道:“白菜并非是一般的白菜,是精挑细选最嫩最鲜的白菜心,用比针灸银针还细的针,在菜叶上扎出无数的小孔,却不会破坏整体的外观。”
“这么复杂?”黄秋冉听得心底一沉,又听男子再缓缓道:“最后将加工好的上汤,倒入盛白菜的汤盅内,放进蒸笼用猛火蒸透.......”
“许天王,许天王。”倪夏将许若奈,毫无犹豫已经准备抬步走出,忙与黄秋冉一左一右堵在两侧:“你还记不记得你演唱会标语,当得起天王,经得起平凡,你本天生贵胄,浸透人间烟火的东西对你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许若奈一听倪夏恭维,霎时间又心软下来,队伍前方轮到一名女子,她上前将炖盅一掀开:“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佛跳墙绝对是汤中极品,但传统炖盅,是在底部受热,唯有用紫砂锅置于大火之中,才可以均匀受热........”
“许天王。“黄秋冉这次早有所料,堵住去路:“或许换你时,就只考一道麻婆豆腐了呢?”
队伍缓缓上前,录用的人喜笑颜开,落选的人难免唉声叹气,好不容易轮到许若奈,酒糟鼻男子随意指向面前一盘金灿灿的炒蛋:“试试这道?”
许若奈略显紧张地一入口,一尝表情一瞬间放松下来,洋洋洒洒对酒糟鼻男子道:“炒蛋讲究香,松,嫩,滑,油温控制是关键,不能用滚油,要起锅时蛋还没有熟透,利用余温使蛋熟透,这样蛋才会嫩,要做这道菜除了熟练的手法,还有打蛋的技巧,最重要是火候的把持,看起来简单,实际很难,做这道菜的师傅,一定是有数十年的功底。”
酒糟鼻男子,听完许若奈的话语,表情显得有些意外,眼睛朝一旁斜了斜:“那你能不能现场炒一个蛋,胜过这盘炒蛋?”
“让我来。”倪夏捋起袖子,自告奋勇上前,打蛋入锅,铁锅抛洒,蛋最后一落入盘中,倪夏率先一分为二,递给黄秋冉,黄秋冉会意一尝,立即对酒糟鼻男子说道:“麻辣,清亮,暖和的感觉同时存在,嘴里感受到纯粹是天赋的享受。”
“怎么听上去像是牛奶广告?”许若奈递给黄秋冉一个眼神,示意她别太夸张,酒糟鼻男子面无表情指了指黄秋冉与倪夏:“你们两个不是一起的吗,你当我傻啊?”
“让我试试。”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声响,一名身穿锦衣的男子一走出,其余人纷纷后退,表情恭敬:“黄老爷,黄老爷。”
黄秋冉见那名黄老爷,脑门凸亮,横肉下垂,一瞪眼的模样,活像是医院里躺的重度甲亢病人,上前挑起倪夏的炒蛋一尝,又看许若奈一眼,似随意指向手边的汤羹:“你们有谁能告诉我,这道菜有何欠缺?”
许若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立即一尝,快速说道:“这汤味道浓郁,色泽清澈,但味道太浓,反而掩盖了白菜的清甜,而且汤里面放有两三片姜,反而显得味道喧宾夺主。”
“不错。”黄老爷一转身坐在太师椅上,敲了敲自己脑袋:“那你们能不能现场做出一道菜,让我猜不出其中味道?”
“这简直是太简单了。”黄秋冉一听,简直心头大石落地,从包中摸出穿越时带在身边的德芙巧克力:“黄老爷,你请试试?”
黄老爷将巧克力一入口,本志得意满的表情缓缓消退,不禁看黄秋冉一眼:“这是什么东西,虽然甜到不行,但好像用这种食物填肚子,有一种没那么空虚的感觉。”
“呵呵。”黄秋冉本着相金先惠,格外留神的真理,开口问道:“那黄老爷你考我们这么多,我们可有何好处?”
黄老爷再次舌中一抿,点了点头:“我就将你们收入黄府成为下人,或许你们能帮我想到这次皇上寿宴的菜式也说不定。”
“耶。”黄秋冉与倪夏,兴奋一击掌,正要扑向许若奈,许若奈立即躲开:“让我天皇巨星变成洗盘子的,我实在不觉得有何高兴。”
“这是我们府上管家旺财。”黄老爷指了指一旁,酒糟鼻男子:“你们回去收拾好东西就来黄府,他自会为你们安排。”
“黄老爷?”黄秋冉见他要转身离去,正呼出声那黄老爷却忽然回转头来:“先支你们十五两银,预付工钱,家中该打点就打点,进入黄府后就千万别拖泥带水。”
“多谢黄老爷,多谢黄老爷。”倪夏与黄秋冉,忙不迭上前接过银两,喜不自胜地连声道谢。
傍晚时分,月色朦胧,三人在城中逛得意犹未尽,一回飞月阁黄秋冉仍止不住喜滋滋道:“出去逛一圈就能找到工作,我们智慧简直非一般人可比。”
“我们今晚,一定早些睡。”倪夏兴奋得双颊通红:“明早就去黄府,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识,这种大户人家究竟长什么样。”
“进去砍柴挑水,一定磨破我的手。”许若奈抬手,看了看自己双掌:“真不明白你们高兴什么?”
黄秋冉回房后仍是止不住兴奋,在房间中来回跳跃,忽然外方木门,剧烈敲打而响,黄秋冉不解一拉开门,顿时吃了一惊:“老板娘?”
“让我进来。”柳师师一缩身而入,神情紧张鬓发散乱,见黄秋冉不解望向自己,忙将手指竖在唇边:“小声点。”
“老板娘。”黄秋冉只觉得莫名其妙,又看向外方:“你被人打劫啊,谁这么大胆子?”
“你们死到临头都还不知道?”柳师师拉黄秋冉走到窗边,又心有余悸看门边一眼:“我姐姐决定今晚下迷药,让你们卖身为奴,从此落入火坑一辈子都不要想逃出飞月阁了。”
“姐姐?”黄秋冉再次,将柳师师上下一打量,恍然大悟道:“你们是孪生姐妹?”
“嘘,小声点。”柳师师眯起眼,显出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我是柳家的二女儿柳灯灯,我姐姐开这家黑店,这些年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亏心事,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她草菅人命,你们趁夜快些逃走吧。”
“可是门口这么多守卫?”黄秋冉听柳灯灯说的头头是道,霎时间也紧张起来:“你让我们怎么逃,恐怕还未下楼就被打断腿了。”
“别怕。”柳灯灯一跺脚,仿若在说电视剧台词一般:“你们方才房间床沿上的花铜把手,可以打开机关走密道,我这次也是偷跑出来给你们报信,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