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槡一心想确认阵法能不能完成,天还没亮,就已经待不住了。楼船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往火系阵法处驶去。尧尘虽然对空槡这样不拿自己身体当一会事的行为不满,但也没多说多少。
“事情结束后,你一定要好好休息。”这就是尧尘妥协的唯一要求。
楼船还没有到达火系阵法的时候,海上突然升起无数看不见的屏障,无数的黑雾,被那些屏障抵挡,慢慢像中心收拢。
太好了,所有的人都喜极而泣的感慨。这一幕,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的修士,在这几个月地狱般的日子里,不知幻想了多少次。
“太好了,季疏长老和季斌长老终于不算白白牺牲了。”影剑阁算是空槡楼船上弟子中损失最惨的,也只有这种结果,才能真正的让季疏和季斌安息。
“天玄门和龙骁阁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上官衡也不禁感慨。
尧尘看着站在船舵旁边的空槡,心里默默的想,这样也好,至少在接下来的阵法那边,空槡不会再辛苦。
天上的黑雾一点点的退却,空槡的楼船也在一片安心中,缓缓落在火系阵法上。
空槡的楼船,算是最近九州最有名的交通工具,至少,大部分门派中都有那么几个核心弟子曾经乘坐过。在空槡楼船落下的那一刻,无论是天玄门还是合欢门的弟子,都围了上来。
“大家都围过去了,你怎么还不过去?”众人已经将楼船包围的时候,空承还呆呆的看着楼船,都不敢上前,玉天河正好在旁边,有些纳闷的问。
“真的是空槡?”空承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上一次见到空槡,她像一具死尸一般被楼远之抱在怀中,身上的衣衫,都被血染成金色。空承甚至不敢,掀开楼远之盖在空槡身上的衣衫,看看空槡的伤势。
“估计是吧,如果不是空槡,怎么会有这个楼船?”玉天河认识这个楼船,那是空槡的座驾,算是九州最华丽的楼船了。
“果然,楼远之说到做到。”空承自言自语道。当初楼远之形容空槡的伤势,那的确让空承的心都漏跳了几拍。
楼船的甲板慢慢的落下,在一众人围观中,所有人轻轻松松的走了下来。空槡等人是最后出来的,依旧带着面具,左边,落后半步跟着空槡的正是空承。
“难怪那三个阵法这么快完成。原来是空槡你帮忙的。”挤在最前面的人,赫然就是这次火系阵法布置中立了汗马功劳的空澜。“是你我就能想象了,前面三个门派中,会阵法的弟子太少了,我还奇怪为什么我们这边阵法完成,便能够发动大阵,没想到是你来了。”
空槡身上依旧是红色的衣衫,她曾经的衣衫,在和尧宇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彻底被打坏了,如今,储物袋中的,都是万年前,自己少年时候的衣衫,清一色的红衣。
“空澜,好久不见。”空槡笑着打招呼,因为蒙住半张脸,唯一落在外面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得空澜脸色通红。
“你什么变成这样了?”
空澜没办法形容空槡到底变了什么,但是,曾经自己绝对不会就看空槡的眼睛,就会变得心跳加速,热气上涌。
空澜的变化,站在空槡旁边的尧宇看得一清二楚,可惜,这样的情况下不能发泄。尧宇看着空槡的鬓角,默默的想给空槡弄一个面具,将整个脸都盖住。
空槡苦笑着摇头,然后抬头,问空澜道:“你知道我爹爹在哪么?我上次受伤时间不短,担心爹爹会伤心。”
空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也因为如此,空槡才第一时间想到空承身边,要是空承的心一直吊着,空槡真的害怕,空承有一天也会彻底入魔。
“师嫂?你真的有爹爹?”
“是啊。”空槡笑着答道:“我爹爹可是你天玄门中的人,空字辈的空承。”
“槡儿!”说曹操,曹操到。空承为了见空槡,直接用围观的人中修为最高这一点,强行挤到空槡面前,身后一群人都被强大的气势压倒在地。
“魔修?”尧尘第一时间就看到,空承和周围其他弟子的不一样,紫发紫眸,眉心处,那深紫色的印记,都说明一点:这个空承,是一个魔修,还是一个高阶魔修。“你是什么人?”
尧尘皱眉看着空承的时候,空承也皱眉看着尧尘。
雪白色一尘不染的剑服,左手,拿着的长剑,一看就是名剑。面容坚毅,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修为也是空承见过的巅峰几人之一。最重要的是,空承看得懂,尧尘看空槡的眼神。
“我是槡儿的爹爹,空承。”空承看这个男子,比之前所有的男子都满意,如果空槡一直都没有找道侣的原因,是等这样一个人,空承那是一万个愿意。“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九州的修士,强者为尊。尧尘的修为明显比空承高,但是空承看好尧尘这个女婿,自然不会在尧尘面前自称晚辈。
“天玄门,尧字辈,尧尘。”
空承按照自己的备份,往上数了半天,才像见鬼一样看着尧尘:“师叔祖?”
“我与空槡平辈论教,叫你一声伯父,应当不为过。”尧尘有些不满,这样一来,自己和空槡之间的差距就更大了,总觉得让人不开心。
“扑通”空承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师叔祖,你这般,我可是要担上欺师灭祖的罪名,空承不敢。”
尧尘觉得,他对这个后辈,挺不满的。
空槡将自家爹爹从地上扶起来,然后瞪了一眼尧尘。尧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再次觉得,自己真的和空承是犯冲的。
因为东海上的裂隙已经被封印,众人难得的彻底放松开来。众人在火系阵法旁边的一处小岛上,自娱自乐起来。
“空槡,这应该是,正邪两大阵营十大门派唯一一次在一起开篝火晚会了。”上官衡搂着花清渊,举着酒杯跑到空槡身边,笑道。
傍晚海边就开始燃起篝火,在生死之间挣扎了几个月的修士们,难得的一致的拿出好酒好肉,出来挥霍。一众的修士,早就丢下了脸面,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块,不分你我了。
“哐”的一声,在空槡不远处响起。
临近的几个人循声望去,只见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看着手中的一物。而他的脚下,原本装着酒的玉碗明显的碎成几片,显然,是失手撞上旁边温酒的小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