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中惟一修为能和尧尘相比的空槡,如今身体不好,以至于现在空槡就算心急如焚的想去下一个阵法,也没有一个人敢动。
空槡挣扎无望,只能回楼船休息了。
海上的夜空,也不像正常的时候星河璀璨,在一片的黑雾之下,除了楼船上有夜明珠还能看到一点东西之外,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楼船的甲板上,尧尘难得的没有留在空槡的身边,而是站在船舷处,看着外面的黑暗。
“你是不是喜欢空槡?”
尧尘闻声回头,身后花清渊提着一盏灯,站在尧尘身后,微笑着看着尧尘。
“她是我师嫂。”尧尘淡淡的开口。
“师嫂?”花清渊看着尧尘,满眼的不攒同。随后还是微笑着说道:“可是,我看你,并不想拿空槡当师嫂呢。”
尧尘面色一滞,嘴唇颤了颤,才开口:“师嫂万年前,就是师嫂。万年后,依旧是师嫂,你这么说,是陷师嫂于不义,也是陷我于不义。”
尧尘说完,转过身,背对着花清渊:“我听说,你是师嫂的好友,师嫂敬你为长辈,但是,你这般抹黑晚辈的长辈,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难怪会和魔道之人搅合在一处!”
尧尘的话,已经很不客气了。
花清渊却微微的摇摇头。
看了尧尘的背影,良久。直到尧尘以为花清渊已经离开的时候,才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正邪要不死不休。可是,我认识的上官衡,是一个敢作敢当,直率可爱的人。空槡也是,不过空槡很苦很苦。明明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可是,空槡给我的感觉,已经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那样的认命感,不是一个修士该有的。”
尧尘双手紧握,肩膀处微微的颤抖。
“我不知道,为什么。”花清渊叹了口气:“我曾经,和她的父亲有过婚约,如今也算是好友。但是,就算是空承,在空槡的眼中,也绝对不是最亲的人,惟一说得上最亲的人,却是我那个从未见过的楼远之,据说是空槡的师父,却在空槡说他是自己的师父之前,从未出现在空槡的生活中。”
尧尘的肩膀抖动的更厉害了。
“还有尧宇,你的师兄。”看到尧尘身子一僵,花清渊只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那个人,我见过一面,当时空槡也在。我虽然和上官衡相处时间不算长,但是,我确定,尧宇看空槡的眼神中,有算计,有不屑,却从未有过爱恋!”
冰冷的海风,刮在尧尘的脸上,似乎要在他的脸上撕开一个个口子。不过,对于尧尘来说,那些都不算疼,因为他的心更疼更疼。
“咳,我也说一句。”突来的男声响起,尧尘的身子更僵硬,而花清渊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上官衡又咳了一声,才缓缓道:“我虽然修为一般,但是好歹也见过尧宇,但是,我见到的尧宇,和你说的尧宇,明显不是一个人。空槡是一个连我都敬佩的女子,我还是觉得,那个尧宇并非良人。”
上官衡说完,上前将花清渊揽在怀中,牵起她的手,有些不满的说道:“如今是初冬,海上又风大,你半夜跑到外面这么久,看手都冻得冰凉。”
“好,好,好,我跟你回去。”
“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说我可爱的时候,我就来了,我哪里可爱,你跟我说说看?”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慢慢走远,留尧尘一个人,呆在船舷处。
空槡给我的感觉,已经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那样的认命感,不是一个修士该有的。
尧宇看空槡的眼神中,有算计,有不屑,却从未有过爱恋!
花清渊的话,像一把刀一般狠狠的剐在尧尘的心中,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未说出的爱恋,如此的苦涩。
尧尘背靠着船舷,遥遥的看向船舱的方向,眼中一片明暗。空槡,他知道,因为,空槡已经将对师兄的爱,明明白白的摆在所有人面前,也只有师兄看不出来罢了。
如果,如果万年前,自己在努力一些,是不是,空槡就不会有那样的结局?
楼船的舱门又一次打开,这次出来的,是个穿着红色衣衫的小女孩,手中也提着一盏夜灯。一抬头,便看到靠在船舷处的尧尘,愣了一下。
“前辈,这么晚了,您这是?”红鸢并不怎么喜欢尧尘,因为每次看到活着的尧尘,她就不由自主的想着,躺在冰棺中的令狐卿。
想到这,本来打算出来的红鸢,转身,便打算回去。
“你可曾有过喜欢的人?”尧尘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孩子的面前,开口说出这样的话。等到意识自己说了什么,尧尘苦笑着摇头:“算了,你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过喜欢的人?”
尧尘看着漆黑的夜空,默默的想,大概是这样的夜晚太压抑,自己才会这般的多愁善感。
“我有喜欢的人。”提着夜灯背对着舱门的红鸢却开了口,顿了顿,似乎在强调一般说道:“我不是小孩子,我有喜欢的人。”
尧尘沉默良久,才缓缓问道:“如果,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红鸢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尧尘。尧尘这才发现,这个傀儡为身体的女孩,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挂着两行不可能出现的泪水:“我会祝福他,我会帮他找到幸福。世安哥哥如果有喜欢的人,我会拼尽全力让那个人喜欢世安哥哥,如果,世安哥哥有讨厌的人,我会第一时间,帮他解决一切,这就是我的喜欢!”
彼之所爱,愿以死生而图之;彼之所恶,愿以死生而毁之!
“你知道尧宇,那你知道,尧宇喜欢空槡么?”尧尘沙哑着问道,那是一种急切的想要安定自己内心的诉求。
“爱的。”红鸢很坚定的回答。
从看到尧宇前辈对空灵的态度,我就知道。尧宇前辈是爱空槡的,这样的爱已经成为执念,成为他坚持下去的惟一理由。我能够想象,如果有一天,空槡真的彻底消失,那尧宇前辈,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红鸢的话,不停的回荡在尧宇的脑海中,还有花清渊和上官衡的话,尧尘望着漆黑的天空,他看不到未来。
彼之所爱,愿以死生而图之;彼之所恶,愿以死生而毁之。
师嫂,若是师兄真的爱你,我愿意做红鸢那样的人,九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