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再度孤独
这个满脸被烧伤的胡湘秀愣在那里,扭曲的容颜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尔雅能从气氛中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绝望的情绪。
“算了,我一个废人,又能怎么样。”到最后,这个烧伤的胡湘秀痛苦的说道。
“你的脸怎么回事儿。”尔雅没有理会她的情绪。
“几个月前烧伤的。”
胡湘秀一边说话一边抬起双手去摸自己的脸,尔雅此刻才发现不光她的脸,她的双手以及露出来的胳膊,全都是烧伤。
“一天夜里,莫名其妙的就烧了起来,等我醒了时已经跑不出去了,没多久我就不省人事,醒来我就再也看不见了。”胡湘秀颤抖的双手手指划过没有一寸完整皮肤的的脸。
“那朱雀怎么变成你的。”尔雅假装好奇的问。
“我不知道,我醒来之后就是雀儿在照顾我,她说是有人想害我,她跟他们也有仇,我们可以一起报仇。”满身烧伤的胡湘秀回答。
“你就那么相信她。”尔雅故意刺激。
“我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信不信的,活着也是生不如死,除了相信她还有什么,我就想看看我到底是被谁烧的,我丈夫死的真相,就是这点东西,她说能帮我,我有什么不信的。”胡湘秀伸手摸索着桌子的桌面,好一会儿才摸到那张遗像,用扭曲变形的手触摸那照片的表面。
“她怎么成了胡湘秀,你在这里这么多年,左邻右舍谁不知道胡湘秀长什么样。”尔雅问道。
尔雅没有等来结果,胡湘秀已经不愿意再开口说话。
尔雅当然知道她丈夫死的真相,但尔雅并不关心真相,尔雅关心现在是谁要揭开真相。
“你有你毁容以前的照片吗?”尔雅问话。
也没有再回答,尔雅知道这个胡湘秀并不相信她,不会再开口,转身下楼离开。
尔雅心里盘算着,是今天夜里趁热打铁行动还是再等等,那个朱雀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一定跟这次事件有关系,今天夜里若不行动,胡湘秀看到第二天回去的自己一定会起疑心,现在去胡湘秀毫无防备,应该要容易一些,尔雅打定主意后就沿着街道往晨昏旅馆的方向走。
就在尔雅还有一百多米就走到晨昏旅馆的时候,突然从十字街道的右手侧歪歪斜斜的走来一个男人,还隔着几米的距离就能闻到一股呛鼻的酒味,尔雅莫名的烦躁,来人似乎也看见了尔雅,馋笑着就冲着尔雅过来,尔雅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男人,在男人手快要接触到尔雅的时候,尔雅快速的使出擒拿手将男人摁倒在地,一个喝醉的人压根就不用太大的力气就能将他推到,尔雅压住心中的怒火与反感,起身准备离开,刚抬脚走一步,另外一只脚就被地上的醉汉死死抓住。
“小红,别走。”醉汉嘴里嘟囔。
尔雅觉得无比的厌烦,回身就是一脚踢在醉汉的大臂上,醉汉一声哼,但是手上的力量却一点也没有放松,还是死死的抱着尔雅的小腿,尔雅一时怒上心来,瞬间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扎了下去,在刀尖碰到醉汉胸口的时候收住了,起身将匕首收了起来,双眼中充满了冷酷与憎恨,双拳紧握仿佛要捏开命运一般,用了许久,尔雅才渐渐的平复了内心,最后看了一眼醉汉,然后用穿着靴子的另外一只脚狠狠的踩在了醉汉的手指上,醉汉终于吃痛放开了手,尔雅转身离开。
最后这一百米尔雅走的异常的慢,一百米的距离走了半个小时,用了如此久的时间才调整好了情绪。
晨昏旅馆门外,尔雅准备好了东西,然后敲门。
“谁呀。”门里想起了朱雀的声音。
“路过,车坏了,住一晚。”尔雅伪装自己的声音。
尔雅听到里面下锁的声音,很快门就开了一点,就在门松动的一刻,尔雅快速推开抓住了朱雀的脖子一步闪到朱雀的背后,将另一只手上准备好的餐巾纸捂在朱雀的口鼻,朱雀用肘部不断的攻击尔雅的腹部,尔雅紧紧的贴着朱雀,两人都是女人,贴的如此近,朱雀对尔雅构不成多大伤害,没多久,朱雀就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尔雅将她拖到一边的凳子上,随身的绳子将朱雀手脚都绑了起来,然后去关上门窗将朱雀拖入了楼梯下的那个小房间。
房间里,尔雅拿出匕首将朱雀的衣服裤子全部划开,只剩下一件内衣与一条底裤,嘴也捏开看了看,用特殊装备查了一下朱雀身体里,确保没有被植入任何设备,最后才在一边的凳子上坐着休息,等朱雀醒来。
尔雅与古云刚的房间里,夜半的古云刚本来已经睡熟,他没打算等尔雅今晚回来,但是他常年为一个人开着等待模式,那个人就是孟馨,只要是关于孟馨的消息,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手机的属于孟馨的提示音响起,即便是睡梦中的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古云刚惊坐起,却忽然觉得不安,打开手机,是电子邮件提醒。
看了内容的古云刚颓然的靠在墙上,虽然多年来,孟馨离古云刚都已经渐渐远了,终归是还有关系,半年前从古云山庄离开时还说这次会呆的久一点,但是终归还是会回来的,然而这封邮件将会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除了那个女儿,他们之间将没有任何牵连,古云刚伤感而脆弱,世间曾有一个人让他远离孤独,又是同一个人,让他再度孤独,甚至不再愿意尝试远离孤独的其他办法,因为他愿意沉溺在孟馨留给他的孤独中,除了守住这份孤独,古云刚感到自己更加一无所有。
古云刚推开窗子,遥望孟馨所在那片星空,迎着苍穹,一滴晶莹剔透的清泪从古云刚的脸庞跌落,显得他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忧伤,古云刚是一个穿越岁月仍然留住风华的中年男人,他的内心并不澄澈,但是他的人却如玉般光洁透明,温润纯净,他是一个能将白衬衫穿的更清新更雪白的人,他很刻苦的修行,以至于压制内心诸多的执着,对于孟馨他一直卑微一直仰望。
他无可奈何,他不恨,对于孟馨他怎么会去恨,他也不奢望孟馨的可怜,他也并不需要孟馨的可怜,他只希望能在她身边,但是他让她总想逃避。
古云刚慢慢的回到床边,安静的躺下,仿若一个髦髦老者,她又让他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