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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来2
“你是我女儿,助你成长本来就是我这个做老爸的责任。”沈义石拍着尔雅的肩膀哀伤的说道。
尔雅知道,看到自己老爸免不了会想起子潋,自己也很好奇,若是子潋还在人世,如今已经是什么样的光景,应该是年纪轻轻叱咤一方,远远超过自己才对。
有些人生来就是谋略之人,只要给他提供舞台就好了。
“让老爸操心了。”
“是,听老孟说了你现如今的处境,坐不住,怕你应付不了,过来盯着点,帮不上忙,也能提醒你注意。”沈义石说着爱怜的看着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不光是跟子潋一样聪明可人,还跟一位恍如梦中的故人相似,人生匆匆数十载,那些遥远岁月中的人和事往往如梦,随着时间流逝,有的会变得清晰,有的会变得如在烟雾中若影若现。
沈义石喜欢这个聪明的姑娘,也许在其他很多人眼里不喜欢年轻人过于复杂,事实上这是一种狭隘的想法,帮助和提携了不起的后生晚辈也是一种幸事,看着自己雕琢的人才一点点的超越自己,开创比自己还要辉煌的世界那是一种骄傲,总比拿着一块朽木孜孜不倦的雕琢最后望天长叹要强,朽木不可雕也,你自求多福吧。
“前段时间有点冒进,还是太单纯了,已经身处险境都没有察觉,若是老爸在身边,应该就能避免了。”尔雅坦诚的说道。
“那也未必,丫头,所谓谋时局,没有人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能保万全的那是神,不是人,谋局者都是赌徒,你永远只能准确的知道自己的意图和布局,对于对方的只能是猜测和分析情报,谁也不敢保证能万全,明知可以有大赢的机会的时候,不去博一把,那就是不是谋局之人了,从结果来说,你是赢了的,虽然我不知道你那次案子的具体情况,但是从结果来看,古云强给你的这些,你一定是立了大功,但是也让他忌惮,命保住了还有如今的成果,对你来说赢了很多。”沈义石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小雨,若是子潋还在,恐怕这般岁数已经是弄潮者,而不是尔雅这样还在谋地位,尔雅如今尚且只是谋势,若子潋在世,如今恐怕已经开始造势,这就是起点的最大差异。
老孟这个庭院在一个小山脚下,也许南方人总是习惯青山碧水,只要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衣食住行基本都是自由的,就可依据自己的好恶规划自己的生活,在如今的社会,你以为你只是想过一个农夫渔夫的生活,可是你发现没有物资支撑,你连一个农夫都做不开心。
“老爸说的是,是赢了,可是我如今跟输了也没什么两样。”尔雅神色黯然的低头轻声呓语。
“丫头怎么了。”沈义石听到尔雅黯然神伤的语气,不觉心惊。
“我对古云刚动情了。”尔雅低头老实的回答。
沈义石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雨滴在池塘中激起的水纹,尔雅就埋着头静静的思忖。
沈义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到尔雅身边坐下,将尔雅的头搂在怀里。
“心里苦吧。”沈义石轻轻的拍着尔雅的肩膀。
古云刚沈义石并不熟,但是老许跟他是莫逆之交,许婷对古云刚,古云刚的妻子这些沈义石都有耳闻,尔雅对古云刚动情,无异于自讨苦吃,当然这也跟古云刚的做局脱不了干系,但人在世上,哪能事事顺心如意呢。
“是,想走也走不掉,想得也未必能完全得到。”尔雅伤感的说。
“心里怨老爸吗?”沈义石问。
“怨过,也许老爸当初明言相告或者提醒一下,我能心里上有所防备,不至于陷太深,后来想想,有些东西也许防备与不防备结果是一样的,也许陷落的更快。”尔雅轻声的说着,嘴角一丝苦笑。
从古云刚嘴里听到南方并购一案其实就是一个局的时候,内心对沈义石也有怨气,慢慢的也就想开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老爸也有自己要遵守的游戏规则,自己初涉江湖,这些都是必须经历的过程,对古云刚动情,是自己的问题,不能怨别人。
“聪明的孩子,老爸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用意,感情这个东西也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经历了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必过于自责,真假自然有岁月为证,不必急于一时。”沈义石用心开导。
“老爸,你说子潋如果还在,她会爱上什么样的男人呢。”尔雅问道。
“子潋本性聪慧,应该会选一个温厚简单之人,世上很多事都是哲学,阴阳调和物极必返,所以子潋历经江湖一定会觉得疲惫,放在心上的人,能温暖自己就好,用不着去照亮世界,你跟子潋的成长和心性有很大的差别,所以你们选男人的时候会有各自不同的诉求和体会。”沈义石回答。
尔雅默然不语,她想到了古牧风,一个将她放在心窝的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尔雅总觉得心头不快,郁郁的原因总会害怕自己错失了本应该最珍贵的东西。
“老爸,这次要在这边常住吗?”尔雅端过水杯递给沈义石。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也没怎么喝水。
“多待一阵,看到你更成熟了,我再去逍遥自在吧。”
“老爸其实还很年轻,精力也很充沛,为什么就要退隐。”尔雅不解的问道,多少人临死还放不下的权势与名望,沈义石怎么就如此淡然的放下了。
“有些追求再多一分也是一样的体验,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还想体验追寻一下。”沈义石简单而糊涂的说道。
“对了,还给你带了个人来,这个人你就留在身边吧。”沈义石喝了口水抿了一下嘴,朝一边一直安静坐着的老孟点了点头。
孟叔打开门,冲着门外招了招手,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低调而内敛,容颜清丽,长发微卷。
“这是文惜。”沈义石给尔雅介绍。
“尔总。”文惜微微弯腰点头问好。
尔雅微微的抬着脸垂着眼看着这个女人,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像第一次见面,这个女人是谁呢。
沈义石见尔雅半天没有反应,笑了笑。
“是不是觉得熟悉。”
“老爸的意思是?”尔雅转眼疑惑的看着沈义石。
“她还是你送到我那儿去的,你忘了。”沈义石提醒。
尔雅听沈义石如此说,又将眼神移到了这个叫文惜的女人身上。
“你是安玉?”尔雅从头大量到脚,难以置信,黑白两道都在找的安玉,如今脱胎换骨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朱尚和大部分的事,安玉都脱不了干系,如今却安然无恙,还更名换姓的公开出现在自己眼前。
文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