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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舍弃自我

一个透明状的晶体屏障出现在老者的面前,屏障上布满了蜘蛛网状的裂痕,里面一片黑色的雾气在不停地翻滚,看不清林心诚的记忆之海全貌。

老者伸出一只手,然后冲着裂痕最多的地方轻轻一碰,顿时,咔擦一声,晶体屏障上出现了一个大洞,他走了进去。

穿过黑色的雾气,老者看到一片十分震惊景象。

“普通人的记忆之海构造非常简单,最多有一个大厅那么大;高阶武士的记忆之海则非常复杂,面积也十分庞大,从几平方公里到几百平方公里不等,但绝对没有像眼前这个记忆之海这么夸张的,简直前所未闻。”

老者的面前是无数大大小小的星辰,大的,几乎占据了一片星空;小的,则密密麻麻,仿佛无穷无尽。他正立身于漆黑的虚空之中,不时有几颗庞大的流星从他的不远处划过,那炙热差点让他的灵魂融化。

老者呆立当场,良久,他疯了一样嚎叫着,“这到底是什么?难道他是诸神转世吗?不,不可能?眼前的景象都是假的,假的!”

他拼命地想要靠近那些星辰,却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重力,根本无法掌握方向,他只能像一条鱼一样向着一颗最大的星辰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如果不是眼前的星辰始终指引着他,在这种失重的状态下,他会彻底迷失自我。

老者的眼神依旧坚定,越来越近,巨大的星辰囊括他的所有视角。

“我不能放弃,我一定搞清楚这到底是真是假,不然我会疯的。”

又过了许久,老者的灵魂虚弱到了极点,他样貌也衰老了许多。终于,他游进了星辰的天空。

穿过白色的云层,老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的灵魂面临崩溃的边缘。

又经过许久,老者降落到了地面,远处是一片高山峻岭,近处是一片建筑群。他走近房屋,几乎用颤抖的双手去抚摸墙壁,无数碎屑簌簌落下,同时还有他的灵魂。

现实中,国师的身体里突然袅袅升起几丝黑气。胡福觉察到了异常,他对老者喊道:“国师!国师!”

老者没有任何反应,胡福用手碰了一下,顿时,老者宛如一具轰然倒塌的沙雕,洒满一地。

胡福愣了一下,然后阴晴不定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林心诚,又回头望向满地的沙粒。

“修道者真是厉害啊!莫名其妙就死了,连身体都能化成沙。”

这时,林心诚睁开了双眼,挣扎着从墙壁里走了出来,然后半跪在地上剧烈咳嗽。

胡福开口道:“现在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弄死你。”

他一挥手,周围又挂起了暴风雪,然后包裹住林心诚,并开始慢慢缩小。

从林心诚眼角滴落的黑色液体开始冻结,几秒钟过后,他浑身挂满了冰晶。

周围的暴风雪依旧在旋转。

林心诚感到非常寒冷,他体内的血液和元素之力都被冻结了,当一片雪花飘进他左眼的睛仁里,那颗最大的天鬼符文出现了一丝裂缝。一瞬间,所有的风雪开始消退。

一股惊人的寒气从林心诚的体内释放出来,他断掉的手指快速生长了出来。

胡福急忙远离林心诚,他感到不可思议。

“一个四阶修为的刺客,竟然如此诡异。”

接着他看到了一副令他终身难忘的画面,只见整个大地开始结冰,并迅速蔓延,天空中的云层开始下坠,无数巨大的冰柱在云层与大地之间凝结。

但丁堡瞬间由秋天进入了寒冬,无数人被眼前的壮观景象震惊的无以复加。

神历10105年,耶托萨尔王国的首府出现了神迹,至此,天下震动。

此时,躺在床上的公主睁开了双眼,她发现两名侍女围着自己哭得十分凄惨。

“怎么了?”

听到公主的话,两名侍女激动万分。

一名侍女发现了窗外的奇异景象。

“公主,快看!”她用手指了指窗外。

公主望向窗外,“哇!好美啊!”

一时间,三名女子忘记了一切,直奔窗前。

“时间!”林心诚呢喃道,“必须在昏迷前迅速离开此地。”他拖着沉重的躯体跃上房屋,想要迅速离开王宫。

“不行,时间不够了。”突然,他看到了一道美丽的身影。

“只能搏一搏了。”林心诚快速跃向那道身影的窗前。

公主好奇地看着那像猴子一样跳跃的身影,身边两名侍女也忘了警戒。

一股强烈的沉睡感瞬间侵袭林心诚整个大脑,他奋力一跃,想要抓住窗台,却陷入了昏迷。

这时,公主才看清他的脸,并看到他从窗台滑落的手,她想都没有想,一把抓住了即将坠落的身影的手。可是她低估林心诚的体重,整个人被带了下去。身旁的两名侍女发现情况不对,立马同时抱住公主,三人费尽力气,才把林心诚拖回房间。

“谁都不许说出去。”

“是,公主!”两名侍女同时答道。

此时,七皇子被刺杀的消息传遍了王宫,王宫里一片大乱,人们纷纷推测会不会和这异象有关。

公主仔细听取了侍卫的汇报。

“好了,你退下吧!”

说完,她望了一眼自己的大床,眼睛里精彩连连。

几个小时后,林心诚逐渐恢复了意识,他强忍着睡意,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发现左眼里封印天鬼之力的符文裂开了一条十分细小的缝隙,里面的天鬼之力源源不断的流出,但非常稀少。刚好在林心诚可以承受的一个限度。

“这到反而成了好事,以后就不用再为寻找恶鬼之力烦恼了,至少可以撑到六七阶的样子。”

林心诚从床下爬了出来。

“你醒了啊!”一个微笑的面孔映入林心诚的眼帘。

“谢谢!”

公主突然变了脸色,“没想到你竟然杀了孔先,就连国师也死在你的手上。”

林心诚疑惑道:“我没有杀国师。”

“算了,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国师。如果不是他极力促成我和孔先的婚事,孔先就不会来骚扰我。”

“我要离开王宫。”

“你伤的好像很重,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你很难逃出去的。”

林心诚问道:“有没有办法送我出王宫?”

公主想了想,然后灵机一动,“有了!”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公主冲着国王撒娇道:“父王,我要出宫去祭拜先祖。”

“不行,现在这么乱。”

“不久死了两个人吗?”

“闭嘴!你胡说什么!”

公主哭了起来,“如今天生异象,正是祈福的好机会,我要去向先祖祈福。”

国王的眼神温柔了下来,“好了,你可以出宫,但必须注意安全。”

“知道了,父王!”公主瞬间不哭了。

国王只能苦笑。

一行人出了皇宫,来到南山陵墓。林心诚骑着骏马,假扮成一名护卫,混在其中。其它侍卫守候在陵墓的周围,两名侍女陪同着公主进了陵墓,林心诚牵着骏马紧随其后。

林心诚看着天地之间的巨大冰柱,感慨道:“这就是十阶强者的威势吗?”

公主问道:“你说什么?你说这是人为的!”她张大了小嘴。

“我要离开了。”林心诚收回目光,然后望向公主,“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孔雀。”

“嗯!”林心诚转身骑上骏马,然后疾驰而去。

“我们还能在见面吗?”孔雀公主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除了远去的马蹄声和呼啸的风雪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王宫

胡福和国王站在国师化成沙子的地方沉默不语。

良久,国王问道:“这异象是怎么回事?”

胡福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我告诉你是那个刺客干的,你信吗?”

国王摇了摇头,“如果他有这个本事,又何必偷偷摸摸的。”

“查到刺客的身份了吗?”

“查到了,刺客是跟随一名药师混进来的。”

胡福叹了一口气,“现在孔先死了,不仅我有麻烦,你们耶托萨尔也要受牵连。”

国王皱紧了眉头,“我对七皇子的死感到十分悲痛。”

胡福冷哼一声,“孔先死了更好,如果不是他立功心切,会这么早暴露张成府这颗棋子?我那三千的雪狼骑兵和一万雪马骑兵也不会全军覆没。”

接着,胡福怒道:“就凭这两点,那个蠢货还敢要我支持他登基称帝。”

国王低垂着双目,默不作声。

良久,胡福平复了心情,“斩草除根的事情交给你了,和那个刺客相关的所有人都必须死,我们要让天罗的所有人相信,孔先死于一名强者之手。”

“我知道怎么做。”

“接下来,我会卸任天罗第四防线大将军的职务。”

“大将军,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放弃了?”

胡福笑了笑,“放弃,怎么可能?只不过是暂避锋芒,你以为东林的林镇远是那么好对付的?现在天罗的皇位争夺十分激烈,太显眼不是好事。”

国王一脸的忧愁,“今年又要饿死许多人了!”

胡福看了国王一眼,“临走时,我会帮你解决粮食的问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一块和天罗接壤的私人领土。”

国王显得十分为难,“让我考虑考虑。”

“好,三天之内,我会留在但丁堡。”

伴随着异象,但丁堡的寒冬已经提前来临,只是非常突然,不免让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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