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博骤然想起三年前一枪崩了柳望的事来,急忙把门给掩住。
“大叔,您别误会,我这里边有件宝贝让您瞧瞧。”红发少年一只手从门缝里伸进来,把门给卡住。
“你快点离开,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玉生走了出来,“爹,发生什么事了?”
“玉生,你快过来,帮我顶住这门。”方博一时把他已经坐了轮椅的事给忘了。
“先等等!”玉生走上前去,把鼻子凑到门缝嗅着。
“你这是做什么?”
玉生并不作答,而是在方博的手背上挠了好几下,“爹,把门开了。”
方博一脸的错愕,但同时手松了开来,那红发少年一下子从外面跌了进来,栽出好几米远,倒在草丛里。他爬了起来,拍拍衣服,埋怨道:“这是干什么?”
“我才要问你干什么呢?”方博说道。
“那里边装的到底是什么?”玉生指着门外边问道。
“打开来瞧瞧不就知道了。”那红发少年揉着膝盖说道。
玉生迈步就要出去,却被方博给拦下了,“别上当了。诶,你这脚?”他睁大眼睛,这才发现了。
“也不知怎么的就好了。”说完玉生就要走出大门去,可又被方博一把给拉住了。
“让他去。”方博指着红发少年说道。
红发少年出去把马给牵进来,停在院子里,然后爬上后边的车,双手吃力地将棺盖给推开,月光流了进去。
“我在楼上就闻见香气了!”玉生趁机对着方博小声说道。
方博一听,很是惊讶,尽管玉生对于玉石百闻百中,但也从没隔着这么远距离就闻到了,难不成里边的东西真不得了。
“来,你们好好给看看。”红发少年将棺盖一把推开了。
只见一身美玉所成的铠甲躺在其中,绿中带白,月光把其照得熠熠生辉,外型刚猛,透出一股霸气,可又被玉的温润所收敛,两者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这是什么?”方博目瞪口呆。
“金缕玉衣。”红发少年回道,声音似乎因为自豪而高了几度。
“可我上次在博物馆看到的金缕玉衣不是这样子的啊。”
“你说的那种是后来仿的,像木头人那种是吧?笨拙得很。”
“仿造的?那可是在中山靖王墓出土的,是西汉时期的。”
“西汉?我这身可是先秦的。”
“到现在可还没找到汉以前的金缕玉衣,你这件是哪里冒出来的?”方博对于他的话表示怀疑。
“实话跟你说吧,我的祖上是盗墓世家,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盗来的。”
“从哪盗的?”方博穷追不舍。
“看来你还是有所怀疑啰?大不了你可以试一试。”
“如何试?据说金缕玉衣能让人尸骨不朽,难道你想让我放个死人进去,等个一年半载的?”
“大叔,你可太小看这金缕玉衣了,在汉代以前这可不是给死人穿的。”
“那给谁穿的?”
“神仙。”
“神仙?”
“这玉衣穿了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我家几辈人靠着它都活过了百岁,且老来得子,我爷爷是他爹在九十高寿所生的,我爹又是我爷爷八十才生的,所以在我家这玉衣是传小不传大。”
“哦,那既然这么神奇,你干嘛要卖了?”方博越加怀疑其中有诈。
“你怀疑是湿货咯?”
“湿货是什么?”玉生转头看着方博。
“湿通死,这大件的古董,像青铜剑、青铜鼎之类的,要是世代在人的手中流传也就没什么事,可要是刚从墓葬里出来的,平常人是不敢拿的,会闹鬼。”方博解释道。
“既然你们有所顾虑,那就算我白跑一趟了。”刘一脉说着就要去牵那马。
“我爹不是怀疑你,只是问个清楚,何必置气呢?”玉生拦住了他。
“那你们到底是要还是不要?”红发少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要肯定是要了。”
“那出价多少?”
“可你卖了你家里同意吗?”
“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了。”
“你刚才不是说你家都长命百岁吗?看你的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你爹应该还健在啊。”
“他啊,这会应该才五十吧。”
“应该?”
“十几年前他跟我两个伯父去盗墓,这一去就没再回来了,正因如此我才成了他最小的儿子,按照家族的规矩,也就得到了这件金缕玉衣。”
“那你更不应该卖了啊?”
“这不都改革开放了,我想下海经商去,当个风风光光的大老板,就算只活个三四十岁我也愿意,我可不想去继承那与死人打交道的祖业,所以把这个给卖了,一举两得。”
“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玉生问道。
“刘一脉。”
“我叫方玉生。”
“嗯,知道了,别那么多废话,你们出个价吧。”
“那你说要多少?”玉生反问道。
“一百万!”刘一脉伸出了一个手指说道。
“什么?一百万?”方博张大了嘴。
玉生倒是不动声色,“好,就一百万,爹,去把钱拿来。”
方博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子,不一会就拿来一个鼓着的大袋子,刘一脉迫不及待地打了开来,伸手拿出一沓钱来,是崭新的百元大钞,喘着大气,“这……”
“你点个数吧。”
“不用了,大家都是爽快人。”刘一脉把袋子收紧,抗在肩上,就要去牵马,“这马跟了我许多年了,有了感情,舍不得,但那棺木就送给你们吧,那也是我祖传的。”说完他翻身上马,往马屁股上一拍就出了门,消失在黑夜里,容不得方博父子拒绝他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