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抬眼一笑,“好,这刀是好刀,器身没得指责,在下也不做压价,公子说二百两就是二百两。”他噼里啪啦的拨弄了一阵算盘,“三个月的时间,赎费为当金本金加月率共需要三百一十两银,过期自动归为死当,少爷可清楚?”
三个月就是利便赚了一百一十两银子,印项原暗道了一句奸商,也没有多跟他纠缠。当即到一旁签了契约,按了手印。稍等了一会儿便从账房那里称了二百两银子。
看着少年和那漂亮女人离开后,那大朝奉微微摇头,自然认为是那家的公子勾上了这么个漂亮女人,正变着法的弄钱讨那女人的欢心。只是却不知晓城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绝色佳人,他自己年轻时也算走南闯北,但却头一次见到这么个花容月貌的女人。
摊上那么个狐狸精似的人儿,就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销金窟,最后不被毁个人财两空怎么算完。依照他的经验,这当在这的这把刀九成的可能要变成死当。
这柄刀虽然算是个空有其表的装饰品,但是想要找到个财大气粗的好买家卖上千两纹银也不算什么难事儿,到时自己自然有自己的那份分成。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人,看见他正端着那柄刀端详着。“怎么?先生有什么发现么?”
那老人笑了笑,也不答言,只是把那短匕首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了一番。最后也是觉得这是柄龙形鱼质的装饰品,就那么放到了一旁,拿起书来翻了两页。
但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将那刀抓了起来,面上尽然挂上了凝重。看了片刻,老人眼内惊疑之光大盛,最后竟然猛地站起身来,抓着那柄匕首奔着后堂而去……
“怎么黑着个脸?”砚姬一边看着热闹的街道一边问身旁的少年。
“那东西算是我唯一值钱的东西,居然送进了典当铺。”
“不是当了二百两银子么?”
“赎回来的时候可是要三百一十两!”少年闷声闷气的说道。
“那柄刀我好好看过了,就是个普通的短刀,按我的话一百两都嫌多。弄到那么个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花许多钱纯属是浪费,海还赎回来做什么。”
“哼。”印项原郁闷非常的冷哼了一声,显然对于当出去自己爱刀的事耿耿于怀,“你那药要是不灵咱们再说。”说完拔腿便往药铺方向而去。
砚姬一把扯住了闷闷不乐的少年,“既然出来了,就别总是纠结在那些小事上面,好好玩上一玩。说起来奴家已经许多年没有来你们人类的街道上了,总感觉和奴家记忆里的有很大的区别,比如说很多好零食奴家便见也没见过。”
长冬城虽然是个小城,但是城内居民生活还是相对富足。大部分客店人来人往,街上道路两边摆着各种各样的毛皮粗布以及小孩子喜欢的小玩具或者美食小吃,有人在那些摊位前讨价还价,一群群的小孩子则在中间无忧无虑的追逐玩耍。
砚姬神情忽然略微有些迷茫,落寞的垂下肩膀。“在大荒山的时候奴家也曾经和朋友一起偷偷跑到你们人类的城镇中去,那里也是像这里这样的热热闹闹的样子,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
但是随即又打起了精神,“不管那些事情了,毕竟奴家根本不是一只会去思考太多的狐狸。现在,奴家想吃这个。”砚姬拉着印项原的袖口跑到一个糖人摊前。
“这糖人怎么卖?”
那摊贩见到这么个极漂亮的女子站在自己摊位前,早已满脸堆起笑容,“这都是极便宜的小玩意儿,姑娘想要哪个?”他指着一个最大的虎抱绣球说道。“这是这里最好的一个,只要二十文。如果姑娘要的话,那就折个大大的便宜,只给十文钱就好。”
印项原看着砚姬看向自己,知道不让她溜达舒坦了,自己定然没法去买那些药材。无奈的取出了散碎零钱将那糖人钱付了,自从这个糖人起,前前后后砚姬像是个贪吃的小孩儿一样拉着印项原连着转悠了十余个小吃摊子。此时正站在一家皮服铺面前,抓着一颗豆面糕送入口中,另一只手中还拎着炸面串,美丽的剪水双瞳止不住的流露出享受的神气。“你们人类吃的东西总是引得奴家垂涎三尺。即使当初是在大荒山时,像是这些吃的每每都让奴家喜欢非常,所以奴家也就经常去镇里面借吃的东西。”
借东西吃,会还么?印项原无语的看着砚姬,实在搞不太明白这个天妖。单纯又显得魅惑,精明可又单纯。“你们族人难道都像是你这样贪嘴不成?”
砚姬抬头想了想说道。“这倒是奴家自己的爱好来着,其他同族倒是没有如同奴家这般会吃的。”说着点了点头,颇有点自鸣得意的样子。
“蠢笨的就是这一个,倒是你们天妖狐一族的庆幸了。”少年笑着出言讥讽。
砚姬嫣然一笑,却也不反驳,“人类的样子有时候也要比本体的样子好得多,比如说奴家如果扮成这幅样子去买东西就会得到大部分店家的优惠,但是如果是本体的样子的话就会让那些人惊慌失措的逃跑。另外味觉也比之前要灵敏的多。”砚姬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能够品尝比之前更多的味道。比如说甜点的话,如果是本体的话就品尝不出来那种让人心醉的甜味,但是如果换成这样子的话就可以享受各类甜品了。”
“另外,奴家对于你们人类的衣服也非常喜欢,因为我们天妖狐的话总是一身白色,尽管大部分时间对这个颜色还是满意的。但偶尔也是想要换一换新意的,但又不可能给自己的毛皮染上颜色,而人类的衣服就简单地多,想换什么颜色就可以换什么颜色不是么。尤其我现在就觉得还应该去衣店换套合适的衣服,毕竟这件衣服实在不太舒服。”砚姬提了提自己衣袍的下摆和宽松的袖子,那是邬树的衣裳,尽管还算合身,但是这个季节的话看着有些单薄了,她眨了眨眼睛。“就算是你送给奴家的礼物。”
少年心下一惊,才知道她居然在这里算计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