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亚哥仍未回,小妹便开始整理房间,对于一个女生来说,住的洁净温馨比什么都好,尤其夜里要有一盏温暖的台灯。
夜里用台灯的习惯是跟鸾学的,鸾常在夜里写日记,那昏昏黄黄的一点温暖也让小妹的梦暖暖的,仿佛所有的妖魔鬼怪都会被驱赶走。
她下楼找地方买灯,逛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她拨通了亚哥的电话。
正低头吃饭的亚哥被放在旁边桌上,忽然响起的手机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接了。
“噢,怎么了?“他问,口里还含着饭。
他听了个大概,却急于想结束通话,他说:“一会儿我去买,我知道哪儿有。这样子,我先挂了,这边还有点事。”
小妹在亚哥急匆匆挂完电话后,楞怔了一下,他的匆忙的态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亚母看着儿子:“谁呀?你跟谁说电话呢?”
“一个省城的朋友,让帮忙买点茶叶寄过去。“亚哥没敢直视母亲的眼睛。
“哦。如果是很好的朋友,不用买了,我那里刚好有一个朋友刚送来的上关沱茶,寄给你朋友尝尝。”亚父说。
亚哥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嘴上却说,不用了,人家要得多呢。
亚父说:“也对啊,你朋友可能是听说我们这里的茶好,想多买点送人吧?如果下午你有空的话,我带你去茶叶市场转转,有几个老朋友在那边,能淘到价格合适又品质上乘的茶。也算是给我们晋城的好茶扬扬名。”
亚哥说,下午没有时间呢,跟几个好久没见面的朋友约了,想见个面,晚上就住朋友家。
父母的眼里再次流露出失望,这才刚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什么狐朋狗友的又要聚啊?但老两口并没有开口那么说,儿子这次能够回来,已经让他们如获至宝了。至于其他,还是宽容些好,省得一不高兴,又跑到天边去,没影没踪,是死是活的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亚母给女儿打电话,把儿子回家的情况大概汇报了一下。临了还是向女儿抱怨了一上,刚回家的儿子就野叉叉的乱跑。
亚姐告诉母亲:“放宽些,不要给他逼得太紧。在外面混这么久,你儿子长本事了!对他还是不要来硬的。”
母亲听得一头雾水,紧张地问:“怎么了?也什么事了?”
亚姐感觉到母亲的紧张,赶紧瞎编了一通给糊弄过去,她害怕母亲的追问,母亲是个性子急的女人,心里藏不住事。她要是早早将弟弟的事情告诉家里,那不得翻了天。算了,一切等她回去再说吧。
夜里,亚母躺在枕上,望着还在灯下看书的丈夫:“我怎么觉得这次儿子回来怪怪的,特别不爱说话了了。以前那话多得,特别是吃饭时候,老喜欢说话。为这事我批评了他多少回,就是改不了。现在这闷葫芦的,简直不像一个人。”
“孩子嘛总要长大的,成熟了,话就少了。”亚父说。
“也不知道他说的那是啥工作?神神秘秘的。”亚母长叹一口气。
“算了,这孩子的心已经野了,上不上大学也无所谓了,只要不偷不抢,养活自己就成!”亚父说。
唠着唠着,亚母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亚父看看已经入梦的妻子,轻轻摇摇头。其实,他哪有那么想得开,这个中年才等来的儿子,他内心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亚父比妻子大十几岁,因为痴迷古物研究,无心恋爱,为这没少让自己的母亲流泪,最终也是在责任的逼迫下,经媒人介绍认识了妻子,没想到那个小十几岁的女子一眼就喜欢了自己,赶都赶不走,最后也就稀里糊涂成了一家子,倒也和睦。甚至在自己长年不回家的情况下,妻子仍毫无怨言地照顾两个孩子,丈夫中风瘫痪在床的婆婆,在众人眼里,也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妻。
对婚姻没有多大期望的亚父,偏偏有一个美满的姻缘,而且那个迟来的儿子也是他觉得最为惊奇的。
夫妻俩自打有了大女儿后,一直盼着再生个孩子,等了好多年才有了动静,而偏偏那孩子硬是在亚父的母亲去世前一日提前来到这个世界,老人带着满足的表情,放开她乖孙的小手,驾鹤西去,此生无憾。
由此,亚父对于儿子更多一分挚爱,只是他不善于将自己的喜怒哀乐表现于脸上,所以,儿子对他并不亲近,偶尔回趟家,也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今天儿子那个突然的拥抱,真是让他幸福到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