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让人煎熬的夜晚,等到12点,父亲还没有归家。
鸾知道,一定又是在熊二哥的麻将馆钉住了手脚还有心智。她开始给父亲发短信。
鸾: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父:嗯,马上。
一个小时后。
鸾:爸,别玩了,对身体不好,
父:嗯。
又半个时过去,仍然不见父亲推门而入,鸾气得不行,开始拨打父亲的电话。
鸾:爸!
父:马上马上!
鸾:你又骗人,现在都快凌晨3点了!
父(央求):乖女儿,再磨两把,我保证就回家了。
鸾,气得有些结巴:爸,你太过份了,这都接连几天了。
那连电话嘟的断了,再拨,正忙,再拨,关机了。
鸾气冲冲套上外衣就往外跑。
屋内乌烟瘴气,三男一女,那女的黑皮寡瘦,穿着一件几乎大半个胸都敞在外头的粉红色毛衣,大概是屋内混沌的空气所折磨,她那浓妆的皮肤看上去很可怖,像是反复揉搓得很脏的黑不黑灰不灰白不白面粉糊在上面,染得金黄的毛在头上乱蓬蓬的,此时正红着眼跟旁边的熊二哥吵什么。
看到突然出现的鸾,屋内的人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各种难看的表情。
感觉不妙的父亲赶紧将手中的牌一放,起身想走。那黄发女人伸手一把将他拉住:
“哥,跑啥子,我要胡牌了!”
熊二哥招呼着鸾:“来来来,妹子,上你爸这边坐会儿,打完这他,保证让他走!”
鸾说:“爸,走!”
鸾父犹豫了下,看看桌上人一脸瞧不起他的表情,没动窝。
鸾有些发怒了,再次让父亲离桌。
“老哥,你这闺女好凶哦,你都这么大了,她还管您呐!”有人故意这么说。
“谁说的喽,老哥的姑娘人漂亮,又孝顺,只是担心她老爹的身体嘛,木事木事,让老哥先回去。他那份钱,我替他垫了!”熊二哥豪爽地拍拍鸾父的肩,鸾父感激地看着熊二哥。
“谁要你垫!多少钱,我来给!”鸾说。
鸾将五百元钱拍在桌上,挽着余兴未尽的父亲离开。
一个月后,有人拿着五万元钱的欠条出现在鸾面前时,她彻底惊呆了!而令她更加焦急的是,父亲也不见了!
鸾与刘青扬一起,找遍了大街小巷,也报了110,仍然一无所获。父亲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疯了一样的鸾,生意没法做,饭不能好好吃,心情一塌糊涂。
为了替父亲将赌债还清,她只能忍痛将店面盘出去,勉强凑够那笔对于父女俩来说的巨款。
“你不要急,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刘青扬安慰鸾。
“不用。”鸾摇摇头,告诉刘青扬自己已经将心爱的店盘出去了,刘青扬觉得十分惋惜。
“你用了那么多心思,才有今天这一切,太可惜了。”刘青扬说。
鸾何尝不心痛呢?可她又怎能料到父亲居然会爱喜欢上打麻将,而且烂赌成瘾,终至引祸上门。现在连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且不说与女儿一起面对,至少应该让她知道,他的死活啊。可现在......
银行卡扔在桌上,鸾已经用电话查过无数次,里面的余钱已经支付不起下月的房租,生活忽然潦倒自此,真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她真的恨死自己了,当初就不应该忙着关注店里的事情,或许,多关心父亲一点,他也不会被那帮人死死缠住。
下楼遇到房东的时候,房东向她打招呼:“鸾,要出门啦?”
鸾不敢正视房东的眼睛,轻轻说:“大姐,房租我会隔几天给你的!”
“咦,你不知道吗?你男朋友已经付了半年的房租啦!”房东笑着说。
鸾张嘴啊了一声,她知道,房东口里的男朋友,一定是指刘青扬。